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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先知暗语

倒计时00:15:48,距离狮心广场500米处。

徐婉婉推着顾实前进已有半小时,坐在轮椅上的顾实越来越不能忍受这种状态,他觉得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但在此之前,他与徐婉婉便有约定:只能以这种方式离开医院。

信用与尊严,真是好难取舍。顾实抬头看着徐婉婉,心中五味杂陈。

“哈哈哈。”徐婉婉以娇小的身体推动这轮椅半小时还是有些吃力的,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

“怎么样?现在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了吧。当初我躲在你身后,让你独自面对骷髅时就是这种感受。少年!想要重拾你的尊严,展现你宽厚的臂膀,那下次就别再受伤啦。”

“是,是。一切都听你的,女王大人。”

“对了,之前你提到的香水味很重的女医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啊。你记不记得入学那天我们有被强制注射药剂,进行注射的就是一个身有异香的女医师,她当时好像有对我说过什么话,又或者是我的错觉。我刚刚就是想趁机打探打探,没想到差点又被热血医生教育了。”

徐婉婉抬起脑袋,努力回忆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完全不记得。”

倒计时00:04:22,克尔诺斯之碑。

占星仪式接近尾声,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减至百人以内。完成仪式的新生自不必说,早已离开。好事的观者也只有零零散散,而那些原本要见证到仪式最后的猎头者,竟然也散去大半。

原因倒不难得出,留下来的受试者大多都是灰名,而灰名便是最底层——白色校园卡的代名词。用刚刚离开的猎头者何星的话来说便是:“剩下不到50人中,要是能出一张蓝色校园卡,那都是奇迹,与其期盼一个不怎么样的奇迹,倒不如早点回家吃饭。”

当然,也有人不是这么想的,比如说鸿鹄楼上的孙回、狮心学院首席心理顾问李非、理事长炼恒以及校长万常山,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默默关注着克尔诺斯之碑的风吹草动,像是预示着这场仪式不可能默然收尾。

倒计时00:02:57,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站立在克尔诺斯之碑之前。

丹凤眼、直鼻梁,灰白色短发,乍一看难以分辨他的国籍,但细细琢磨还是觉得长相偏东方人一点。此人名为韩朔,同顾实一样,也是被卷入异常梦境事件后入校的灰名,只不过比顾实早到2个星期。

2个星期间,他以其他灰名望尘莫及的能力完成各项学前理论、战斗课程,并破格加入学校重点培训班,一时间名声大噪,广场上剩下的猎头者几乎都为他而留。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他,认为他急于求成,以邪法修炼,那头并非晕染的灰白色短发便是魔灵反噬的征兆,那些自诩血统纯正的驱梦师世家传人们更是对他嗤之以鼻。

克尔诺斯之碑:“普通卡牌6张,稀有卡牌3张,传说卡牌1张,精神能量23。潜力:大驱梦师。金色校园卡。滋......滋......”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猎头者们从未想过韩朔会有传说卡牌,更没想到他能得到金色校园卡,与13骑士的黑卡仅一步之遥。这是继虞林夕之后的第二张金色校园卡,但对于观者的冲击力天差地别。虞林夕成名已久,她获得金卡可谓众望所归,但这韩朔原本只是一个灰名,一只努力的虫子最多也就化蝶,怎么可能一下子化龙,这种虫子化龙的荒唐剧本纵观整个表里世界都绝无仅有。

鸿鹄楼上远眺的孙回惊了一下,但也只是惊了一下。今天在鸿鹄楼发生的一切让传说卡牌与金卡在他面前如此平凡。他相信现在震惊全场的韩朔在顾实面前不值一提,那把闪耀着蓝芒的虚空之剑与莫名消散的里世界因子注定了顾实的独一无二。孙回颤抖着,变态般地紧握着双拳,甚至将指甲刺入肉中。他需要见证,见证一颗璀璨的新星诞生,再由他亲自掐灭。

李非嘴角微微上扬,对于韩朔不予评价。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顾实身上。

炼恒与常万山的反应几乎相同,他们在听到先知暗语之后便微微皱眉。炼恒还对身边的秘书交代了几句,随后继续关注石碑。

倒计时00:00:03,顾实在徐婉婉的搀扶下,终于站在了克尔诺斯之碑面前。近看石碑的那种震撼远不是远观能及的。49%浓度下破碎石碑顺时针缓缓旋转的超物理现象,50%浓度下完整石碑顶天立地的错觉以及其上无人能解的古文字与纹路。

你真的是由英灵骨血所铸吗?顾实缓缓伸出右手,石碑富有母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普通卡牌1张(戒魂事件中获得的食尘者卡牌),稀有卡牌1张,精神能量2。潜力:初级驱梦师。白色校园卡。”

顾实并不在意这些,他痴迷于石碑本身,如同他痴迷于无名冢里的石柱一般。母性的声音沉寂下去,紧接着的是一股极具魔性的声音:【欢迎回来,洛秋。】

非男非女,非老非少,顾实无以分辨,他的占星仪式就悄然结束。

顾实缓缓走下占星台,大脑完全被那魔性的声音占据:“欢迎回来,洛秋。”洛是“洛神”的洛,秋是“秋天”的秋。明明听到的是个声音,却如同思想钢印一般将这两个字烙在他的脑中。

李非听到白色校园卡这一评价有些疑惑,但随即响起的先知暗语又让他扬起了招牌式的诡魅笑容。

炼恒则是直接打通了常万山的电话,他凝重地说道:“校长,这已经是第7个先知暗语了,我们应该马上召开校委大会,并且上报长老会,幻境爆发可能要进入频繁期了。”

另一头校长常万山则打趣道:“原来已经第7个了啊,我还以为是第6个。看来是人老咯,不中用咯。”

炼恒不去理会常万山的戏言,继续说道:“这7个人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起来,他们的个人资料以及监视员名单已经传送给你。”

常万山点开腕表的智能面板,无视炼恒所说的个人资料,直接点开监视员名单。他玩味地查看了一遍,说道:“最后那个白色校园卡,监视员是李非?”

“嗯。李非自己要求的。”炼恒简单地回答一句,见常万山那边没有下文便挂了通讯。

另一方面,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鸿鹄楼上,陷入癫狂的孙回不断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脑门。他那么坚信顾实拥有神话级别或以上的卡牌,他那么坚信石碑对于顾实的评价是大驱梦师。但是他错了:只有1张普通卡牌,1张稀有卡牌,2点精神能量,还是初级驱梦师,白色校园卡。石碑的这个评价等于是全盘否定了他对顾实的三个猜想。

这怎么可能?难道还存在第四个可能性?还是今天在此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孙回完全无法接受这一结果,他最怕的就是事态脱离自己的掌控,哪怕顾实被评价为黑色校园卡他都不觉得意外,也能够想出法子将其除去。但白色校园卡是什么回事?这简直就像上天故意安排了这场闹剧,为的就是看他想破头颅都不明白的惨样。

克尔诺斯之碑:“普通卡牌3张,精神能量4。潜力:初级驱梦师,白色校园卡。”随着最后一位受试者的仪式结束,整个占星仪式落下了序幕。

曲终人散,唯有恒古不变的克尔诺斯之碑屹立于此,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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