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兄妹俩就要早起上学去了。学校在县城里,骑着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妹妹只比他晚一年出生,如今已经16岁,两人一起在读高二。
他是处女座,妹妹是狮子座。
不过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但不在同一个班。他把妹妹送到教室门口,而后转身进了自己所在的班。假期刚刚结束,大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教室里一片沉默,有人在睡觉,有人在补作业。时不时有零星的窃窃私语,有轻笑声传来。张梦走进来,与几个人打了招呼,而后走到座位上。桌子上蒙了一层土,张梦用水杯接了一点水,倒一点在桌子上,而后用纸巾擦了擦。
桌面是木头做的,桌身用钢铁作成。张梦把一切整理好,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发呆。桌子凉凉的,硬硬的,张梦闭上眼睛,手伸到桌堂里,半张脸贴在桌面上,觉得很舒服。耳朵贴着桌子,于是一切声音都被无限的放大。
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
在学校,可以这样悠闲而平静的时候很少,所以他分外珍惜这片刻的安宁。过了这个早晨,他就要投入到地狱一般的生活中。但现在,他只想这么静静的趴一会儿。他想听听从那寂静的世界里传来的声音。
哒、哒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住。
他抬头,一个穿着前卫,面容冷俏的女孩子正站在他面前。她染了发,暗金色,有淡淡的香水气息从她身上飘来。
“喂,让一下。”她如是说道。
“死傲娇,你回来啦。”少年懒懒的说道。
“哼。几天不见,这么多话!”
“多?多吗…….”
“你还不快让我进去。让开啦!”
少年轻轻一笑,起身让开。她已是拎着书包侧身进去,坐下。
“桌子我帮你擦了。”少年说道,“头发哪里做的,不错嘛。”
“要你管!”
“苏颜,你这样可不行啊。”少年面色微僵,而后戏谑一笑,“将来怎么可能嫁的出去!”
“哼。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对了,作业拿来,借我看下。”
……….
早自习就这样过去了。走出教室一看,才发现外面起了好大的雾。白茫茫的。
“走,一起去超市啦。”苏颜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今早吃什么?”
“还没想好呢。要不去超市小食堂吧,吃面条。”
“好。”
两人并肩走在道上,并不忌讳什么。这不是高调,只是当你有一些资本的时候,可以选择不用活的很累。一个是全校第一,一个是富家少女。青春短暂,为何不恣意一些?当然,最大的原因,张梦一直觉得这世界对自己心怀善意。
另外,其实他们和老师关系都不错,所以很多事情,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
道路两边花花草草,在这大雾里结满了露水,颗颗晶莹。
………
走进超市,有几个人在一边吸烟,长得都很壮实,眼神是那种被烟草强行刺激起来的不健康的‘精神’。吞云吐雾间,手指在轻轻颤抖,指甲的前端已是染上了微微的焦黄色。
苏颜被烟呛着,轻轻咳嗽两声。
少年微微皱眉,而后碰了碰她的手,“走吧。去里面就好多了。”
“嗯。”少女抄了一早上的作业,此刻很低迷,出乎寻常的乖巧。
………
少年要了两碗面条,两杯豆浆,加了糖。和苏颜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不得不说,小食堂的面条做的是真心不错。苏颜明显吃的很开心,一会话就多了起来。少女的嗓音,软而甜,虽然声音不大,却频频惹人注目。
人多的地方,永远不可能风平浪静。一些闲言碎语听了令人心烦。纵使他心性淡泊,可有些事情,是一步也不能退的,不是吗?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张梦有些不解。
他抄起筷子,就要起身,但被苏颜拉住了。
“算啦。为了这么点小事不值得。”苏颜明显不想破坏掉此刻来之不易的好心情。
“这样的人你又何必在乎呢,一群单身狗,我一个人能撩一群,嘻嘻。”
苏颜耸了耸肩,调皮一笑。
“事实上,我很在乎。”少年认真说道。他坐回去,发了几条短信。听了苏颜的话,张梦面色有些不悦,不过没说什么。
“算了,让林冬去教训一下他们吧。”
“嘻嘻,你吃醋了哦。”
不知为什么,苏颜俏皮的笑声,让他心里痒痒的。
……..
吃完热乎乎的面条,两人心满意足回到教室。肚子饱饱的,满满的都是幸福。苏颜兴致很高,一路上蹦蹦跳跳,开心的像个孩子。她穿的是那种俗称的“乞丐服”,衣服上有很多洞,露出里面莹白的皮肤,烂漫姿态,惹人怜爱。
“咦,那朵花好漂亮。竟然是浅绿色的”苏颜跑到那花面前,眼睛里满是小星星。“喂,你去里面把它给我摘出来。”说着,苏颜斜瞟了少年一眼。
“我是无所谓,不过踩到里面那些花花草草的,就不太好了啊。还有,别老喂啊喂的叫,让别人看到,我好没面子的啊。”少年摊摊双手,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苏颜哼了一声,“那你想怎样?”
“叫我声老公我就——啊!你干什么,疼疼疼,快松手……”
……..五分钟后。
张梦被迫屈服,趟着满丛的露水走到深处,终于来到那朵浅绿色的花面前,雾中看不清楚,走近才发现此花神异之处,竟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美轮美奂。
此花纤细而妖美,花蕊处几条金黄色的细丝,柔而娇,看着它,少年微微一愣神,竟不知怎的,仿佛看到了苏颜的影子。
“喂,好了没有?”苏颜的声音从草丛外传来。
少年再不犹豫,一把将花摘下。小心翼翼,避开露水,向外面走去。
……..
“喂,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地摇了一下。”才一出来,苏颜如是问道。
“是吗?没有啊,我没感觉到。”张梦说道。
“哇,这花好美。快拿过来让我看看。”苏颜满脸惊艳。
“喏,给。”
奇花在苏颜的手里发出的辉光更加明亮,细细看去,似有一股轻柔的气在升腾,连雾气都被冲开一角。苏颜好看的发丝被轻轻拂动着,蓦然望去,如风中仙子。
张梦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