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李维基笑着点了点头，拉着琉璃迅速离开了休息室。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吗？”秦天轻声问道。
“有事直接说，医院的味道不好，我想尽快离开。”艾楠的语调并不柔和，反而有些僵硬。
“你刚才说的要离开是真的吗？”
“我从来不开玩笑，已经做了的决定我不会更改。”艾楠说。
“但是现在根本不是你离开的时候，爸爸需要你，秦氏集团更加需要你。”秦天说。
艾楠疑惑地看着秦天：“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秦天重新为自己续上香烟，“现在你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我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躺在病床上的他更需要你陪伴在他身边，而不是我。秦氏集团的继承权爸爸或许马上就会找律师拟定，那个人也一定是你。你走的话就等于你放弃了秦氏所有的财产，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艾楠悲戚地笑了笑说：“这些对我根本就不重要，从始至终我都只是想要安静的生活，现在终于可以了，我为什么还要来淌秦氏这摊浑水？”
“秦氏到最后应该是你的，换言之，走的应该是我不是你。”秦天说。
“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你妈处心积虑的为难我，不就是怕我分割你的继承权吗，现在我离开就是为了说明自己并不是冲着钱做当初的那些事情的。”艾楠说。
“我们现在暂时不谈继承权的事情，艾楠，我想问问你，如果之前没有绕这么多的弯路，我们的上一辈没有这些纠葛不清的情感，你会不会选择我，和我一辈子？”秦天有些突兀的问话让艾楠显得无所适从，这样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勇气给出自己答案。
“不问这些，我不喜欢回答。”艾楠拒绝说。
“可是我想要答案。”秦天紧追不舍地说。
“这明显是你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所以不要在问，否则下一秒我就离开。”艾楠的回答有些决绝。
秦天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该走的是我。”秦天幽幽地说。
“为什么？”
“因为你才是秦氏最终的继承人，而我什么也不是。”秦天说。
艾楠笑了笑，淡漠的表情随即挂在脸上。
“为什么笑？”
“我说了，钱不是我最爱的。虽然有人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的确我现在是很穷，但是对于继承秦氏，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这样的想法。我的出生只是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而秦云生则不是我想要的爸爸，他不配。”艾楠冷冷的说。
“到了现在你还是那样恨他？”秦天低声问道。
“这种恨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消除的，除非我死了。”艾楠说。
秦天将目光转向窗外，天空晴好，远处的山峦若影若现，这样的景色和他此时的心情却格格不入。
“艾楠，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相信这也是爸爸不愿意的，你能留在惠城让我离开好吗？”秦天说。
“我们之间谁离开好像不会和任何人有关联，离开只是个人的事情，你的劝留似乎太画蛇添足了。”艾楠冷笑着说。
“艾楠……我……我还是……”秦天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整句话。
“行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么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经历了那么多我早已累了，这也是我今天来医院的另一个目的，算是对我们之前纠葛的一种告别吧。我们不再有仇恨，当然也不会再有爱。”艾楠说。
秦天的心早已因为艾楠的这些话而撕扯到七零八落，疼痛已经顺着心脏的血液蔓延至全身，然而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和她继续下去，就像一场博弈，他终于输了。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秦天无力地问道。
“是的，不可能了，惠城剩下的七零八乱你自己处理，我也不可能再从中作梗，自认也没那能力，大家用剩下的时间好好享受平静的生活，这样结局是最好的。”艾楠说。
“你不再去看看爸爸？”秦天问道。
“我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见他，再说他现在也未必想见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他很想见你，最少我能感觉到。”秦天说。
“这份感觉留给他自己吧，我永远只能算是你们秦家的一个过客。”艾楠说完往门口走去，“我真的要走了，秦云生那边麻烦你代我向他说声再见，并且谢谢他给了我生命，让我遇到这么好一个妈妈。”
“艾楠，你难道真的就走了，没有一点余地？”秦天不死心。
“已经回答过了，再见。”说完艾楠轻轻地关上了门。
泪水夺眶而下，还是无法选择原谅，就像无法原谅当初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样，或许只有远离才能让心中腾起的种种愧疚慢慢沉淀，心才能永远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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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艾楠终于说服了一直放不下的魏芷若远离惠城。这三天里她关掉了电话，不和任何人联系，她知道琉璃肯定已经将她的电话打爆了。要离开了，就没必要再联系，她觉得。
电视新闻上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播放着关于秦氏的消息。
秦云生彻底瘫痪，并对外高调宣布秦天正式成为自己的干儿子……
方瑜在失去联系后的第二日出现在哈尔滨，为了爱情，她最终放弃了秦天……
秦氏的总裁位置被年轻有为的秦天接替……
琉璃和李维基将在来年的情人节举行盛大的结婚仪式……
轰动全城的秦云生的亲生女儿艾楠消失得无影无踪……
……
“艾楠，真的要离开了吗？”提着行李的魏芷若泪流满面地问道。
“妈，对不起，就当是我自私吧，必须要离开后我才能开始正常的生活。”艾楠幽幽地说。
“因为你也有爱，因为秦天对吗？”
艾楠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些不争的事实或许只能让它永远死在内心深处，而活下来的应该是个崭新的自己。
是因为那些愧疚，对曾经放纵自己身体的愧疚，如果要接受他，谁又能为心中的那些肮脏过去埋单？
……
飞往意大利的飞机终于腾空而起，艾楠紧靠在魏芷若的身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终于飞离了惠城的上空，飞离了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人和事。
“请艾楠小姐马上到贵宾舱，那里有紧急情况需要你的协助……”机舱里的播报器内突然响起空姐银铃般的声音。
艾楠疑惑地睁开眼睛问道：“妈，刚才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魏芷若也正奇怪的看着艾楠，母子两一头雾水。
“艾小姐，请你都贵宾舱去一下，那边有紧急情况需要你处理。”一个空姐面带微笑地出现在艾楠的身边柔声说道。
“我？什么事啊？”艾楠问道。
“是机长通知的，我也不知道。”对方礼貌地回答。
艾楠疑心重重地跟在空姐的后面来到了贵宾舱，舱门打开后，只见里面堆满了红白色的玫瑰，琉璃和李维基笑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
“女人，够刺激吧，这是我们给你的惊喜。”琉璃紧搂着艾楠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架飞机上？”艾楠环顾四周的玫瑰，眼睛里放出光彩，“这情况有点像结婚哦，是你们知道我无法参加你们的婚礼，所以将婚礼提前在飞机上举行，想得到我的祝福？”她笑着问道。
“是哦，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被某个人给否决了。”琉璃看着李维基说。
李维基耸了耸肩膀，严肃说道：“我媳妇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可是我的想法不代表某个人的想法，他霸道地说这架飞机是他的，所以第一场婚礼也要是他首先举行。”
艾楠放开琉璃，微扬着脑袋看着李维基，眼睛里满是疑惑。
突然她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一种熟悉的味道瞬间聚集在她的鼻腔里。
“这场婚礼是我们的！”秦天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艾楠的耳边响起。
“你？”艾楠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天，“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穷追不舍？”
“因为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我这辈子也无法放下你。”秦天再次搂着艾楠，紧紧的，似乎一不小心她就会从自己的怀抱中溜走一般。
“可是……”
艾楠还想拒绝，不想琉璃却凑上来说道：“女人，你就从了吧，人家追你都追到天上来了，并且还奢侈地买下了整个飞机，就这真诚的态度，我都感动啊。”
“原来你还是没放弃调查我？”艾楠板下脸问道。
“行啊，调查就调查，人家调查还不是因为爱你，我看你就嫁了吧。”琉璃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嫁，行啊，那你来。”艾楠说完挣脱秦天的怀抱往琉璃的后面躲去。
“吼吼，我呢，我算什么？”李维基不悦地一把将琉璃揽入怀中，“琉璃已经被我贴上标签了，你们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艾楠，接受我吧？”秦天在她的耳边轻轻厮磨，暖暖的呼吸进入到她的耳中，迫使着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行了，别暧昧了，这些事等待婚礼完成后关上门做。”李维基说。
艾楠的脸颊突然通红，可是依旧不点头答应。
“我秦天发誓，如果你还不答应的话我就让飞机在空中一直不下来，等到它燃油耗尽，我们一起坠落，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秦天说。
“女儿，你就同意吧。”魏芷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舱门外，艾楠放眼望去，只见机舱里所有的人都围拢了过来，默不吭声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们……”艾楠惊异地说道。
“他们都是公司的人，是我安排的，这个婚礼你必须得答应，不然我们整机人一起坠落，反正我已经为他们买了最高的意外险。”秦天搂着她说。
“同意吧，同意吧……”舱外的人齐声说道。
“艾楠，你再不同意我可要K你了。”琉璃急了。
艾楠羞涩地笑了笑，绯红着脸颊点了点头。
看着艾楠点头，秦天疯一般地将她抱了起来原地打转……
躺在秦天的怀里，艾楠终于泪流满面，经历了这么多，原来真的只是画了个圈，最终回到了幸福的原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