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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狼亦钟情

紫尧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走在他前面,正气冲冲迈着大步走的女人,她这样子也叫散步?“瞳,你到底还在气着些什么?”

宥远瞳没有回答他,速度不改,尽自己所能向前迈出最大的步子。

到底谁让他跟来的?

“你到底想生闷气到什么时候?”他追了上去,拦在她跟前。都已经几天下来了,还是一句话也不对他说。“总要让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吧?”

她停了下来。对,他说的没错。“你,首先骗了我,然后陷我于不义,最后还……”想起来,她的脸又开始泛红了。

“骗了你?”他啥时骗她了?骗她什么?

“你根本就是一个人住。”

“没错,我没否认过啊。”

“但离开酒店的时候,你说还有很多人……”

他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这个啊!“在我那幢房子里,不是有很多人吗?”

咦?那些都是……“但他们不是家人啊!”她根本就没想到他是个富家子,她以为他会与家人一起。

“但你没有问我家人,不是吗?”所以理所当然地,他回答“很多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算他说得过去,“那陷我于不义呢?”

这个就更冤枉了,他什么时候陷她于不义了?“说说事实原委。”他微笑着看她鼓起双腮的脸,忍着想伸手一捏的冲动。

“你让我变电灯泡了。”大概还是冷战之中,天啊,他女朋友大概对她怀恨在心了。看她离开之前的那一瞪,想想就马上打冷战。

“多少瓦?”虽然他家用不着,不过或许用来备用不错。

她想也没想,“千瓦。”

其实他不知道千瓦的灯泡有多亮。“我怎么让你成为电灯泡了?”

还不认?!“你有女朋友,我却搬进你家里,这不是电灯泡了嘛。”

女朋友?紫尧翻了翻白眼,“我哪来的女朋友?”

还翻脸不认人?“何映绒呢?”

“谁这么多嘴说她是我女朋友?”他轻轻眯起双眼,危险的气息开始聚集起来。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床伴。

她沉默了一会,“我猜的。”

“所以你是没有证据,事实是,她不是我女朋友,你也没有成为电灯泡。”好了,还剩最后一个,是什么来着?“最后一个是什么?”

最后一个,是……想起来,她的脸嗵地一声变成一个小蕃茄。

“嗯?”他的笑变得更是诡魅。他欺身向前,逼得她向后退开了一步。突然,她低下头从他伸展开撑住墙壁的手下钻了过去,转身拐进小巷内。

转进小巷里,才发现人烟稀小,不,是只有两人,她便是其中之一。这并不奇怪,在这富人区里,行人并不多。

面向她走来的那个男人步伐很慢,望了她一眼后,双眼突然闪过了一丝奇怪的光芒。他走到两人之间的灯柱后,宥远瞳只是心生纳闷,但也并没有多加注意。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出来了,直晃晃地向她走来。远瞳望他一眼,背着一个斜肩背包,像是一名推销员。再往下,啊咧?好奇怪,那是什么?等她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时,大脑早已经向她的喉咙下达了尖叫出声的命令了。

还在身后慢悠悠走着的紫尧听到声响马上冲进了小巷。一转弯便看到宥远瞳蹲在一旁,脸埋在双手里。迎面而来的男人正慌张地想要拉起他的裤链,似乎全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间出现。一瞬间,紫尧似乎明白是什么事了。旋过腿便将那男人踢飞,撞到一边的墙上。

男人从地上爬起身来,背靠着墙发出痛苦的呻吟。

紫尧走到她身边,曲膝蹲下。他以指抚顺她的发丝,让她能尽快平伏下来。

宥远瞳抬起头,惊吓过度而圆睁着杏眼。当他的脸映入眼帘,她便禁不住一头撞进他怀里。手颤抖着,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没事了,不用怕。”他双手环起她的肩,将她抱紧。

“我不是怕。”她在紫尧的怀里抬起了头,“只是,被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未遇到过这种事。”

正在此时,身后出现了两人,“少爷,该怎么处理?”

紫尧冷眼一瞥,“就按古代做法吧。”

古代做法?两人相互对视着,少爷的意思是,把他阉了吗?身为男人,他们该可怜这个人吗?他有露阴癖就算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个年头怪人特别多。问题是,他怎么就选错人了呢?

经过这一突发事件,宥远瞳要散步的心也早被吓飞到九千里以外了,只好回到别墅里去。

“平静了?”紫尧端着酒杯,站在床边低头问双手捧着杯热开水的宥远瞳。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但是盘踞在脑海中那恶心的画面还未完全散去。

喝下一口酒,“其实你也不需要太在意,把他当成是一个……嗯,蜡像就好。”

“好恶心。”她突然间吐出了三个字。

“呃?”恶心?蜡像吗?

她一脸古怪地望着他。开水隔着玻璃杯传进手心,她将杯放到一边。

莫非,她未见过男人的……裸体?他想到这个极有可能的可能性。至此,他微微往嘴角划上一道弧。

见他那微笑,宥远瞳更是不愤,“好笑吗?如果是这样的一个怪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个嘛,“那也该会是一个女变态。”他无谓耸肩。

一时语塞的她,除了两个字外,也想不出别的。“果然是色狼。”

“想要看看真正的色狼吗?”他问了一句。

“咦?”她抬起了头。就在她抬起头的同时,紫尧将手中的酒杯放到床头柜上,双手将她推倒在床上。

她吃惊地望着他,望着他垂下的短发,望着他乌黑的眼瞳,似被催眠般,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他的脸不断地在眼前放大,唇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触感。

他吻过她的颈,将她贴在颈项上的发都往后拨,然后再直下锁骨。

“不——”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反抗,“不要!”她害怕这一切的感觉。

她的拒抗令他回过神来。该死的!他撑起身体,见她眼中的泪珠正在打滚。用食指拭去她的泪,“对不起。”他轻声道歉。

宥远瞳坐起身来,手紧紧地抓住胸前的领口。“我累了。”

“对不起。”他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上吻,望她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房间。

以信息技术为圆点,涉足于各个领域的天憬集团,在各方面均有出色的表现,在短短的几年里面白手起家到现时的国际十强,它是财富与势力的代名词。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眼观其余的十强,全是已有百年经营经验的企业,如紫天及凌云。将总部置于日本的天憬,传闻其创始人,也即是现任总裁便是凌云的公子。

紫尧不理会秘书的阻拦,径直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你没事年年换秘书干嘛?”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他便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

这小子到底怎么会养成这样一个怪癖?害他年年进自己公司都要被人阻拦。他换就换呗,干嘛偏要找他不在的时候换?

坐在他对面的凌月从一大堆的文件夹中抬起了头,冷眼一瞥。

“总裁,对不起,这位先生……”秘书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口如是说,心却并非如此。

眼前同时出现两个大帅哥,人活着真好。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出去。”

秘书失望的眼神他并没有错过,看来他又该换秘书了。他只要尽职的下属,而不是一个花痴。

“如果你不是每年只出现在公司两三天,这种情况绝不会出现。我就是最佳例子。”暗话便是:谁让你不多花点时间在公司上?

“你到底找我来干嘛?”办公室还真不是他呆的地方,太无聊了,他还不如去陪陪远瞳看漫画呢。说起远瞳,自那日起便甩也不甩他。

“找你聊聊家常。”

他挑起剑眉,望着他眼前的那一堆文件,他还有空聊家常啊?鬼才就是鬼才。

“听说你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还让她住下来了?”他含着笑,眼不离文件。

什么叫一心二用?参照他凌月便可。

“……”

“前几天她遇到了露阴癖,结果你把人给阉了?”

听至此,紫尧慵懒地半眯起双眼,哪个长舌头的家伙,“恶趣味。”他回了一句。

凌月抬起了头,俊脸绷起,“不知道是谁让我养成这种趣味的?”若不是他老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需要强迫手下时时向他报告他的行踪么?对外这样也就算了,就连对着自己的好友,自己的同伴也如此?如果他不登门造访,每年见到他紫尧也就那几个小时!过分的时候还跟他玩起捉迷藏,满世界乱跑,害他吃了不少闭门羹。

他从笔筒里抓起一支笔玩弄于指间,“我该切掉那人的舌头吗?”他漫不经心地问他,但绝不是问他意见。

紫尧可以带着最优雅的表情说出极为残忍的话,他早就领略过这一点了。这丁点的小意思,他也见怪不怪了。他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丢到他眼前。

“这是什么?”他看了一眼,没有拿起来。

“只是有点担心,这上面的人我想你是不记得了。以前曾是门里的一个小组长。”

他话音刚落,紫尧才拿起了文件,翻开来。

钟飞龙。

的确是没有任何印象;名字很难听。

曾隶属紫凌门苍月堂……后面省略若干字。

他揉揉眉心,这种小货色也要让他操心?“这交给苍月不就好了嘛。”

他门主大人是忙得把自己的命令都给忘了吗?“你早就把苍月调到不知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执行任务去了,我该往哪找他?”再说这本就不该是他管的事。

所以要他亲自处理?他挑高了眉,“是什么事?”这老头真麻烦。

他整个人靠到椅背上,“脱离紫凌门后,他在国内的一个小镇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过奈何他怎样做也无法向外拓展。安静了年半后,他最近似乎有所行动。”

紫尧望向他,知道重点在后头。

“据回报,他与门内的某些人有频密的联系。”

“里应外和?”真没新意。

凌月叹了口气,他知道好友抱怨些什么。“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要我向你报告这些事情?”

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才是我想问的话。你的精力就这么充沛?除了公司的事外,还忙门里的?”

他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只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让我无意中发现一点怪事,所以便让人去调查了。”突然他想起了些什么,又再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邀请函,丢到他前面。

“什么?”紫尧边盯着他边从桌上拿了起来,“酒会?”

他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那条龙会在那里。”他简单地作出了解释。

叫他龙还高估他了咧。“需要吗?”反正他是没放在眼内。

“总要会一会面。”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将会带去的女伴。想着想着,一丝微笑爬上了他的脸。

紫尧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的脸,微微锁起眉,“怎么你那笑有点诡异?”

“没有这回事。”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瞪了他好一会后,他举起了白旗,带着那张邀请函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埋头工作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他。就让它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他相信好友也不会对此感兴趣。

停好车走出车库,远远的他便望到另一头的草地上,一人一狗正坐在那里欣赏夕阳。

迈着缓慢的步伐,他向着那个娇小的背影走过去。

“少爷。”一旁的园丁大吃一惊,他可从来都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站在少爷身边。本来,少爷住在这里的时间就少;再加上,他也很少会到这草地上来闲逛。

紫尧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离开。

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地就陷进去了。他失控了,不知缘由。自此后,她也总窝在房内,大概仍未气消。因此,今日见她坐在草地上,他有些许惊讶。

背对着他,宥远瞳并不知自己的背影被攫进别人的眼瞳之中。她把头倚到身旁的萨摩犬上,乌黑的发丝垂在它雪白的毛发上。

这几天似乎工作得太过了,连自己的作息时间也被打乱。吹着丝丝的凉风,她有了倦意。

“好久没见到了晴岚了,不知道她过得怎样。”她轻声地说。“不过也不需担心她,总会比我好。”现在她的心乱极了。

“你这是在抱怨,我怠慢客人了么?”他的话里含着笑,轻轻柔柔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纵是如此,都让她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转头仰望,那张让自己心乱的脸进入了视线内。

她站起身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摇晃了一下,她闭上双眼,让自己尽快稳定下来,如以前的一样。只是这一次,当睁开眼,一切恢复正常时,她的腰已环在有力的臂弯内。

“不舒服?”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声线内有一丝不满。

她头也不抬,心中为自己的身高懊恼着,“只是贫血。”

他的臂攸地收紧,让她的身体贴近自己,“那天,对不起。”

“那么久的事情,早就不记得了。”她被困在他身边,说,“可以放开我吗?”

他依言而行,“既然如此,为什么这几天都避而不见?”

她有吗?“我只是工作有点忙罢了。”

她还有什么工作?他不解地望着她。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翻译。”她拍了拍萨摩犬的头,“有时候工作起来会忘了时间。”

“我一直以为你做的是口译。”

“那是没错,不过我还是喜欢文学翻译。但是,国内的文学翻译行情并不好,不可能将其作为正职。”除非她想每年吃几个月的西北风。不过这也好,让她有机会间或吸吸新鲜空气。若非如此,自己绝对会一直窝在家内,即使哪天饿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对了。”紫尧想起了凌月交给他的那封邀请函,“几天后有一个酒会,我希望你随我一同出席。”

靠近他就意味着突然进入了一个她从未敢妄想的世界;她有着许多的挣扎。“一定要我吗?”

“如果你想见到我带着一个女佣前去的话,也未尝不可。”他耸了耸肩。

“既然如此,权当是我的报恩吧。”她微笑着说。

报恩?一道剑眉微掀,他怎不记得她欠他什么了?

见他等着自己的解释,她俯首含笑。“让我能在日本有个落脚处,算是吧?”

“我并非想让你欠我一记恩情才让你搬进来。”

“那你是不希望我去了?”她反问。

噫?

“哈哈——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反应很可爱?”她大笑起来。

可爱?一个大男人被形容成可爱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是,他喜欢她的笑。他想拥有这一串串的银铃。

当宥远瞳正装站在他跟前时,他大为惊艳。一袭草绿的晚装衬着雪白的肌肤,如春暖雪融草醒。

“很奇怪?”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让她不禁害羞起来。

“不。”他向前跨上一步,“好美。”他的手正想搭上她的肩,却瞥见了那片凝白的后背。稍稍蹙起了眉,“拿条披肩过来。”他沉声命令道。

接过佣人双手递上的披肩,他为她披上,刚好遮过雪背,“走吧。”他向她微笑。

宥远瞳带着一片迷雾望着他,尔后随他而去。

会厅内琉璃灯转,杯觥交错。眼前这般情景她并非未见过,只是未亲身经历。穿着笔挺的男人,华妆素裹的女人,全都悠然自若地穿行其中。

除了她自己。

她伴着紫尧,听着他们聊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题。好想睡,她如是想着。比起呆在这里,她倒宁愿回家对着那些可爱的字宝宝们,喔,不对,应该是回紫尧的家。

“累了吗?”突然一条长臂环过她的腰,热气随着话语落到她的耳上。“要不先到一旁休息?”

她点了点沉重的头,转身走向摆满精致餐点的长桌。

在她正大好着心情享用美点的当下,身旁走来了一人。

互打招呼后,“你就是紫的女伴?”他问。

她仔细打量着他,黑发棕眸,剑眉浓黑,与紫尧一样有着秀气的俊脸,只是,同为秀气,两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你是?”

“凌月,紫的好友。”他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叉子,伸出了葱白的手。“宥远瞳。”

两人握过手后,凌月只是微笑着望着她。她心中一股疑惑,这人到底想干嘛?“你想要找尧吗?他在那边。”她向着紫尧的方向指了指。

要在一大群人中定位一个人并不容易,但如果那人是紫尧,就太简单了。

尧?他对她的叫出的名字产生了兴趣,至今为止,除他家人外,他还未听过紫允许谁叫他尧,就连他也不许。

凌月向着紫尧的方向送去一眼,抿唇而笑,“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

“听说你住在他家里?”她也是第一个进驻他家里的女人。

宥远瞳双眼咕碌碌地围着他的脸转,“你调查的?”

调查他还不敢。“只是听说。”

“还听说了什么?”

“你是他女人?”

她稍一错愕,摇起了一小串清脆风铃声。

“你笑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有多久,没有这么好笑的传闻了?是从何时起呢?

而且很奇怪,她竟然对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产生抗拒感。因为他是紫尧的好友吗?

他的笑深得耐人寻味,双瞳深邃,似要望透她的眼眸。“因为,我确信你是特别的。”

而她确实如此。

特别吗?她在脑中反问自己,视线淹没在前方的人群里。

确实是特别啊,一个突然闯进了这个酒会的平民之女。

“你是第一个叫他尧的人,除却家人以外。”轻抿杯中的酒,他悠淡说出其中一点。

听到这句话后,宥远瞳微怔。这样说来,确实,何映绒唤他紫,眼前的男人也然。

“听说在刚认识你的时候,他还曾说过日语?”当初这个信息就如惊雷般把他给击成了个傻瓜。

她将碟中的一颗圣女果送进了口中,“嗯。”

似乎她还不知道。“你让他打破了他的坚持。”

再挑一颗,刚放到唇边,耳中便传来了他悠然道出的这句话。“怎说?”

“他从不说日语。”

不说日语?“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嘛。”他可是在日本居住喔。

她的小小风铃又摇荡开来,这声音真舒心。

“他的整幢屋子里全是中国人,你不觉奇怪?”

铃声煞停,她早就觉得奇怪了,他从哪搜刮到如此多的中国人为他服务?

她抬眼望他,见他双瞳正锁住自己的身影,脸颊微红,却忘了移开视线。面对这种毫不掩饰的目光,她不懂该如何处理。

“月?”突然紫尧的声音飘入两人之中的空间,“你挺闲的。”闲到向别人的女伴伸出魔掌。

凌月并非未听出他隐入句后的话,“好说。”

紫尧挑起眉,还真敢。“你大概已经介绍过了,无需我多讲。”

“对。”凌月嘴角扯上一丝笑,右手搭上宥远瞳的肩,“我们谈得很愉快。”他望着紫凡射到他手上的目光,感觉可真有点烫。

在他灼热威逼下,他不得不放开他的手。若非如此,怕它要被瞪得冒烟。

作为战争导火线的宥远瞳却在他们冷峙当中吃得不亦乐呼。摆脱了凌月赤裸裸的目光后,她乐得自在。猜想这会厅内的各位对长桌上的美点并不垂涎,真替它们抱不平。

“见过他了吗?”玩笑开过了,该是正事的时候,他声音低沉地问“怎样?”

紫尧瞥过一眼,嗤之以鼻,“一头猪。”

凌月怔愣,险些被他的形容词将口中刚啜的酒喷出来,那可是人家引以为傲的肌肉。然惊异的并非他一人。

远瞳刚好将一小块蛋糕送进口内,便听到紫尧说出那三个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她的耳贝。她口中的钢叉甚至还未来得及抽出,便转头无辜地望着他的俊颜。

在他眼中她正是这个形象么?也对啦,不停地狂吃,厅内的哪位淑女会像她这般?

但是,也不该唤她猪。

谁让他要她空着肚子进来?

“这事交由霜月处理,反正他最近也有点……怎么了?”见对面的凌月正出神着向自己身后望去,莫非他身后有鬼?

他半侧过身,见自己女伴无言地站在长桌前,甚是幽怨。她何解突然变成这样?“怎么了?”刚刚还在吃得津津有味,怎现在只像一个木娃娃?“食物不对胃口?”应该不是这样啊。

她摇了摇头。

“不舒服?”

再摇摇头。

“困了?”

继续摇头。

那是什么?他拧紧眉。

凌月摇了摇头,紫平时对付女人的手段到哪去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自己解决吧。”

“解决什么?”他反问。

“你女人的事,当然你自己解决。”

听到这句话,紫尧的眉锁得更深。

“若你无法办到,我不介意接手。”那串银铃,他确实不介意拥有。话才刚出口,他便收到好友投射过来的眼光,那足以狠狠撕碎他。

缓缓将车开入了车库,紫尧关上引擎,手掌还搭在方向盘上。

宥远瞳转过身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还紧锁着。转过头,见驾驶座上的人正凝视着她。

一晚面对两人目光的紧锁,上天最近还挺垂幸于她。

“可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突然心情不好吗?”任他怎样想,他都想不出个缘由来。

这还不该怪他?她抿紧双唇,实在是不想说。

见她不语,紫尧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短发散在手背上,“不打算告诉我吗?”他的声音温如圆玉,字字落入她的耳内。

声音似向她下蛊,“你说我猪。”她用细得如蚊的声音说。车舱内封闭的空间里面,不消一会那微小的声音便随空气一并被二人吸尽。

但在那句话消失之前,他还是听到了。“你,我何时讲过?”他怎不记得自己曾说过那一句话了?

“你有!”她攸然抬头,“月还在场。”

月?他们何时熟稔成唤他月的程度?“我没有。”天地明鉴,他怎会说她猪?他还嫌她太瘦了。

“你可以找月……”

短短几秒钟内她已连唤两次他的名字,惹起了他的阵阵不悦。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尧……”

“很好。”他牵上满意的笑,他就是要这个效果。

正当他想再索一吻时,有人敲了敲车窗。

他转过头,是管家。懂得察言观色的管家会在这个时候阻挠他,想必是有要事。

他打开了车窗,让夜风吹进车舱内。

坐在一旁的宥远瞳羞红了脸,她还未至震惊中回过神来。

“少爷,三小姐在客厅内等着你。”

姐姐?她没事跑来日本干啥?

长腿迈出了跑车,两人向别墅走过去。“虽然不知道姐姐到底为何而来,不过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为好。”

以他姐姐八卦的个性,绝不会只是单纯来探望他这个弟弟,更何况,现在已是入夜。

入屋后,里面便有人向着紫尧扑了过来。

“都已经为人母了,还这么孩子气。”宥远瞳听见身边的紫尧这样说道,语气里有着少见的宠溺。

为人母?她倒吸了一口气,这脸蛋,这身段,哪像是为人母的女人了?

眼前的女人长发如锻,直泻而下;双瞳黑亮似漆,肌肤如凝雪。葱白的手正环在紫尧的颈项上,表情柔美。

“为人母就不可以向弟弟撒骄吗?”她笑问。

他一言不发,就那样站着让姐姐挂在他身上。

“不好玩。”见弟弟毫无反应,她抱怨一声,然后收回自己双手。

还真亏她说得出来。紫尧掀高眉,“已经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翘起唇,“你赶我?”眼内尽是委屈,只差没掉下豆大的泪珠了。

宥远瞳看着也想为她抱不平,但只听紫尧道:

“是又如何?”

赫?!这个没心没肝的男人。

紫柔以指抹了抹鼻,“尧,你好残忍。”在她露出柔弱的一面时,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对待她。他一定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宥远瞳也在心内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是她亲爱的弟弟还是面无表情

“她就是我的弟媳?”紫家小姐决定转移目标。

紫尧又怎会不知自家姐姐所打的算盘,因此在她话一出口,便将宥远瞳挡在身后。“她不是你的对手,魔女姐姐。”不过,他喜欢“弟媳”这个称呼。

哼!她狡黠地双眼望向他,谁说她要碰他的女人了?

“你这么晚到这里来,不担心姐夫到外头去拈花惹草吗?”要知道他婚前可是风流得很。

听到这个她更是不在意了,“他不会的。”

“既然姐夫不会主动出击,我不介意送他几个。”想他随手拈来就是一堆,这个于他并不难。

唤起姐夫的风情种子,免得她闲着没事荡到他这里来。

紫柔面色丕变,“你敢!“

“要试吗?”他反问,笑容如一。

这不关痛痒的笑!这极度欠凑的笑!

果然不好玩。不过……望着宥远瞳不自觉抓紧她弟弟衣袖的手,再看看她那一脸纯真的脸。咳!弟弟转口味了?

白玉无瑕的手抚上了弟弟俊美无俦的脸上,“不说你姐夫,说说你怎么样?”她的目光定落在他身后那张小脸上,“你知道的,我可爱的弟弟从不缺女人。”

她手下的脸微微上仰。

有反应了?

“他这张脸、家世,还有……能力,都惹得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往他床上爬。”

此时,她感觉到手下的唇边微微向上扬。

为何还笑得出来?

“不知道姐姐是从哪里得知我的‘能力’?”

一闻言,紫柔将视线拉回到手下的脸上,睁大双瞳。

他竟问她这个问题!“猜的。”

魔女果然是魔女。不过他也不介意再在她面前做一回恶魔。

“敢情你真有空,闲得去猜弟弟的能力了?莫非姐夫能力不足?”

“紫尧!”她马上收回自己的手,垂在身侧,两手握成拳。

“嗯?”他的双眼迅速掠过她的拳头,示意她慎重考虑下一步。

“你姐夫的能力好得很。”她不愤地从嘴里哼出了一句话。

还真是不害羞。

“既然如此,你就赶快回去,兔得姐夫欲求不满。”

呃?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盯着他。

他他他……他竟然耳不红面不赤地讲出这句话,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在场的佣人全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场面。

一战下来,败了。

宥远瞳一双大眼在两姐弟身上来回穿梭。

气氛很诡异。

紫尧坐在沙发上悠悠自在地品尝着美酒;紫柔则在一旁干瞪着。

“饿吗?”终于,紫尧打破了僵硬的安静,问坐在另一侧的她。

她白了一眼,真当她是猪了?说起来,她还未跟他算清楚。

“刚刚你突然停了下来。”他指出。

还不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喂!”紫柔不满地发出了抗议,“我来这么久你都没有问我这个姐姐饿不饿。”

“你吃醋了?”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家姐姐。

吃醋?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

“你怎么会跑到日本里来?”喝尽杯中仅剩的酒,他问。

但是,如果会认真回答他问题的,便不是他姐姐紫柔了。“要你管。”

罢,他也非必须知道。“姐夫呢?”

“你刚不是说了么?恐怕在哪个温柔乡里。”她不以为然地回他。

“你又耍什么性子?”他轻拢起眉心,问道。

紫柔不理会他,挪了挪臀,坐到了宥远瞳身旁,拉起后者的手,说:“你看看,男人总是这副德性。明明是他姐夫拈花惹草在先,现在反而是我在耍性子了。”

两人恍然一悟,原来刚刚是在逞强啊!

“姐夫又怎么了?”

她撇开头,继续对远瞳讲道:“就连我这个弟弟,也是一样。刚刚就跟你说了,女人换起来比衣服更勤快,现在连我都搞不清……”

“姐。”

可惜别人甩也不甩他,“还有,你知道吗,他明明就跟凌家的……”讲到一半她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瞪着蓦地站起身来的紫尧。

“通知你们舅少爷来领回他的失物!”他粗着声说。

失物?小姐吗?大伙儿全傻了眼。

正准备执行少爷命令的一干人等在一声尖叫中又再停下了手脚。

“我不要回去!”她伸手便扯住他的衣摆,眼内泛着泪花。

他本想吼回去,却低头见到她的表情后,便无奈地坐回沙发内。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让你们舅少爷明天来见我。”

“你想干什么?”那语气很不对劲。极不对劲!

他一挑眉,“请他喝茶。”

他只想赶快将这尊麻烦之神请出门外,好让他有时间与自己的女人相处。

自己的女人,注意到自己的措辞后,他抿唇而笑。

紫柔看到那抹笑后傻了眼,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笑。从小到大!

果真俊得没心没肺。

“喝茶就免了,等我气消了自然会回去。”

那要等到何时?“不行。”

“我喜欢这里,而且我还可以陪陪弟媳,想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多悲惨。”

“她有我。”

嘎?

两个女人同时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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