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白天的冷清，夜晚艳楼可是热闹非凡。公子们都喝着美酒、抱着美人，演艺台上传出悦耳的琴声、几个美人在台上妖娆的尽情舞着，这里真可谓是男人的仙境。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的笑笑，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红楼挑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调侃道：“笑笑，有没有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子？”
笑笑又恢复了棺材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姑娘，就算我是男子，我也绝不会放纵自己变成他们这样，太堕落了！”
“堕落吗？也是！世上最腐蚀人心的就是这种纵情声色的糜烂生活！可惜，世上的男人都爱这种生活。”红楼扬起一边嘴角轻嘲道。
笑笑看了一眼那些在男人怀里笑得妩媚的女子，不由得敬配道：“姑娘真了不起，在这种环境生活，还能出污泥而不染。”
笑笑真心的感叹，让红楼大笑出声，然后满眼嘲讽道：“出污泥而不染？你在说笑话吗？你没听到今天那些姑娘说了什么吗？她们都怕我这个第一名妓抢走她们的客人呢！红颜楼比不上艳楼，我也不是青楼中最漂亮的，可我却有第一名妓之称。你知道为什么吗？舞得妖娆、唱得惑人、笑得妩媚、说得真诚，这是那些人形容我的。青楼五年，我没有得罪过一个客人，也没有任何客人说过我的不好，你觉得没有手段和心机能做到这样吗？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轻易的扮演这些男人想要的女人，他们都会变成我的裙下之臣。第一名妓，不是靠美貌和清高就能做到的。而我，从决定成为青楼头牌的那天起，就已经污秽不堪了！”
“姑娘，请不要这么说你自己！”笑笑并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红楼，表示她对她的话的不赞同。
“笑笑，别气，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要走那条路。”即使被放弃、被背叛，最后什么都抓不住，也无所谓。得到过什么、失去过什么，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见笑笑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红楼拍拍她的脸颊，笑道：“下去了，下面可是有不人等着我露面了。”
今晚来艳阁的人几乎都是她以前的恩客，她今晚刚接手艳阁，她不记得她有放出消息，而这些人同时来这捧场，让人相信是巧合都很难！
她刚下楼，立刻就听到有人喊道：“红楼，你真成艳楼的老鸨啦！”
她看过去，是樊篱，立刻巧笑倩兮的走到他那坐下，笑道：“原来是樊少爷啊！你从哪得知我成了艳楼老鸨？”
樊篱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不是你派人通知我，让我来捧你场的吗？”
红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娇笑道：“我现在可是老鸨，不陪客了。你要真给我面子，就多来捧捧我这楼里姑娘的场。”
“那是一定的。只是红楼你不做头牌改做老鸨，实在是太可惜了！”
“樊少爷说笑了，红楼年纪不小了，要趁早为自己找条退路啊！”红楼眨眨眼睛，半真半假的笑道。
“只要你点头，怕是不少人会抢着为你赎身，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做青楼老鸨。”樊篱认真道，其实他是很欣赏红楼的，以前也提过为她赎身，只是她拒绝了。
“樊少爷，一日为妓，终身都会被人嫌弃。红楼不想把下辈子赌在别人身上。”讲话七分真，三分迎合，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人不反感又说她真诚的原因。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以后我会常来这，你可要推荐几个漂亮可人的姑娘给我啊！”樊篱又恢复那种纨绔子弟的样子。
“那你先玩，红楼去跟其他人打声招呼。”红楼微笑着站起身，向另一张熟面孔走去。
“红楼姑娘！”
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红楼，她看向靠近脚落的桌子。那桌子旁坐着一名温文尔雅的男子，他穿着蓝色的衣裳，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俊美不凡的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桌子上放着一支玉笛。红楼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如此引人注意的男子见过了就绝对不会忘的。
红楼疑惑的指指自己，看着他笑着点点头，才走过去，微笑着问道：“公子，不知您唤红楼有何事？”
“想叫你陪我喝喝酒，可以吗？”他双眼专注满脸期待的看着红楼。
一般女子对着如此俊美又期待的脸孔时，肯定脸红心跳得忘乎所以然了，更别提拒绝了。可红楼只是礼貌的微笑道：“公子请见谅，今晚是红楼第一天接手艳楼，有很多人红楼都得跟他们打声招呼，恐怕没时间陪公子饮酒。不如等下次，下次公子来，红楼一定好好向公子陪罪。”
“既然红楼没时间，不如我来陪师弟对饮如何？”
一道邪魅十足的声音响起，红楼瞬间变得僵硬，就连脸上的微笑都变得有些勉强。
被称为师弟的男子看了眼红楼，就站起身淡定的微笑道：“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楼宇轩没理会那男子的客套，坐到红楼站的位子，说道：“红楼，你还不认识他吧？他是黑雪堂堂主项晨！”
“红楼见过项堂主！”红楼简单的行了个礼，就礼貌的说道：“楼主和项堂主，你们聊，红楼还有其他事要忙，先告退了。”
项晨坐下，为楼宇轩拿了个杯子，倒满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笑道：“师兄，我敬你！短短几年，就让银雪楼屹立在江湖之上，不愧是爹口中的奇才。”
“比起师弟仅凭一已之力就收服整个漠北，为兄这点成就又算什么。”楼宇轩似笑非笑的饮下酒。当年的一时心软，让他如今多了个强大的敌人，实在不值。不过也好，如今江湖中已经没有人敢挑战他了，日子太过无趣。项晨有备而来，也许能为他找点乐趣。
“师兄太过谦了。我是银雪楼的人，我的一切不都归楼主所有嘛！”项晨也不为自己暗中培植势力解释，只是是而非的微笑狡辩道的。
“听说师弟一直在找人，可找到了？”楼宇轩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项晨的脸色微变，有点笑不由中的说道：“谢谢师兄的关心。只是茫茫人海想找个无名小卒，有如大海捞针啊！”
楼宇轩但笑不语，没了说话的兴致。他眼睛不由得追随着穿梭在各个客人之间的红楼，只是看得越久、眼神就越冷冽。
项晨也不再说话，眼神在楼宇轩和孟红楼身上来回打转，表情显得若有所思。
平时被摸下手、吻下脸、搂下腰，是最正常不过的，只是这次那有如芒刺在背的目光，让红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终于，差不多都打完招呼了，她立刻领着笑笑上了二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