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隼厉的目光扫射而来，击进李名志诚惶诚恐的眼眸之中，惊得他搭上脉搏的手一哆嗦，触电般地避开了——“顶爷？”
叶顶天方才涣散空蒙的双眸此刻炯炯有神，一如既往地洞悉一切，眼神巡礼过李名志和温柔，沉稳威严。
“姑父？”温柔越过李医生，攀上叶顶天的胳膊，蹲了下来，犹自惊魂未定的样子：“姑父您刚才…….吓死温柔了！”
“没事儿，”叶顶天忽然展颜一笑，和蔼慈祥地如同圣诞老人：“姑父想事情走神了，而已”，说着，安慰似地拍拍温柔攀在自己胳膊上的芊芊玉手。
“我以为您……”温柔眸中莹光光一闪，慌忙别了别头。
李名志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退，微微下弯的脊梁稍稍直了直，站得笔挺一些。
“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容易大惊小怪！”叶顶天伸手拍了拍温柔的头，温柔识趣地迎上一张笑脸，站起身的同时借机拭了拭眼角。
“李医生，”叶顶天似是一笑，余光瞥了一眼温柔，视线落在了李名志身上：“让您见笑了！”
“哪里！”李名志惶恐地低头：“打搅了您思考事情，是我不对。”
叶顶天还是笑了出来：“我这个侄女，动辄大惊小怪，今日贻笑大方了。”
原来他说的见笑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温柔！李名志做叶家的医生多年，今日里还能会错意，不免内心发毛，额间发汗，一时无言以对。
“姑父！”温柔被叶顶天拿来当他失态的挡箭牌，倒也不恼，只是碍于有第三人在场，娇羞地假嗔一声。
“呵呵——”叶顶天难得的一笑，却笑得生涩，隐隐含了苦涩的味道：“李医生，温柔还很关心她表哥的病情呢！”
“哦，”李名志一凛，老爷子很会顺杆子，所有的事情都能接着表小姐说开来。
他没做停顿，盯着地面开了口：“前段时间顶爷忙，在下找了几次，贺管家说不巧您都休息了，没能及时回报叶少的情况，在下失职！”
叶顶天眉头一紧，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
李名志顿了顿，见叶顶天无意打断，便继续：“叶少的情况，算得上稳定，但是……跟预期的一样，他的肾脏终究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而且，原先的血透也停了下来，找不到合适的**，怕是……”
“如果我们有合适的**呢？”温柔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方绝不妥，惊得用手掩口，偷偷看叶顶天。
叶顶天的脸上果然掠过一抹不自在，却没有看温柔，只是盯着李名志，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李名志轻叹一声：“肾脏的问题只是继发的问题，的确至关重要，关乎性命，但是换肾，也终究只能治标，时日久了，不过是浪费一个**而已。”
温柔听闻，眼中的莹光终于闪烁不住，化泪成河，侧头嘤嘤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