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3月21日,萨哈马拉一年一度的盛典,庆祝200年前伟大的蓝龙“蓝色魅影”卡克马尔修斯在地底建造了萨哈马拉,杂戏艺人在各处表演,工作的人们可以在这一天合法地休息,娱乐,奴隶除外。
从第二天开始到31日结束,所有交易的税金降低一半,不同寻常的、珍贵的、在地上世界禁止出售的,宝物、材料、魔法药剂、卷轴、奴隶,都会在大大小小的明暗交易会中转手,更有人形容这个交易会为:“没有买不到的,只有买不起的。”
同时暗区举行的拍卖会更加受到某些人的青睐,地理隐蔽——地下,信用良好——从不赖账,当然也不允许客人赖账,安全性高——交易会为每一位参加的客人提供魔法防窥探斗篷,以及添加了变声术的面具,交易结束后每一位顾客都会通过特别的通道分别离开,对于某些平时不方便出手的货物来说,这几乎是最好的交易机会。
这段时间的萨哈马拉的危险人物也格外得多,言语的冲突此起彼伏,巡逻卫队的数量几乎是平时的三倍,随时应付各种情况,偶尔出现暴力冲突,不论对错,全部抓捕,地牢十日起,酌情加重。
“所以我们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任何人在打架?”吉玛收回看向马车窗外的目光,转头问自己的老师,她穿着淡绿色缀珍珠边的小礼服裙坐在座位上,头上戴着黄金镶嵌珍珠的发卡,脸上化了妆,掩饰下面微黄的皮肤,两只手放在身前,右手轻轻握着左手。
“是的,大多数人通常都比较克制,实在解决不了直接去血红区的比武场约斗,毕竟十天之后出来,交易会已经结束。得不偿失。”哈玛伽玛坐在吉玛的对面,回答吉玛的问题,她仍旧面无表情,但是看向吉玛的眼神非常温和。
很快,马车停在城主府的大门口,吉玛注意到周围的围墙和在萨哈马拉城外看到的非常相似。牛头人侍卫核对完毕后,马车起步进入大门,路两边是蘑菇路灯,外侧是大片的闪着白色微光的草坪,很多光点在草坪上飞舞。
不一会儿,马车绕过一座雕像,停在后面的广场。
吉玛随同老师走下马车,向后望去:这是一座巨龙的雕像,站立的巨龙背着一位女士,女士的手中拿着水瓶,泉水从水瓶中流淌而出,落入下面的水池。
“那是‘蓝色魅影’卡克马尔修斯和他的夫人,弗莱兹的布兰奇公主,他们无比相爱,是无数女性憧憬的对象。可惜相比巨龙,人类的寿命就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短暂,只留下无限的怀念与悲伤。”哈玛伽玛望向雕像,淡淡地说着,闪过一丝羡慕和感慨。
“走吧,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导师,吉玛,这边请。”宴会厅门口,玛尔塔正在等着她们,蓝色长发变成发辫束在脑后,浅蓝色的丝绸长袍衬着她的皮肤异常白皙。
大厅十分宽敞,可能有一百米长,70米宽,水晶灯托着上好的蜡烛悬挂在大厅上方,大厅两侧各有10根巨型的石柱,中央是放着食物和饮料的长桌,侍者站在旁边随时准备服务。客人已经到了很多,玛尔塔带着哈玛伽玛两人经过的时候不断有人示意或者敬礼,也看到她牵着的小女孩儿,消息灵通的自然明摆着就是她的新弟子,顺便为周围询问的讲解。
哈玛伽玛没有停顿,直接带着吉玛走到宴会厅深处,几个人正在寒暄。
他们看到哈玛伽玛纷纷转过头示意:“哈玛伽玛法师,晚上好,万分荣幸您来参加这次宴会。这就是您新收的弟子吗?”
“晚上好,劳伦女士,这是吉玛,她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哈玛伽玛说。
“真是为优秀的小淑女,玛尔塔,你和吉玛比较熟,陪着她去玩吧。”站在正中央的女士说道。她身材高挑,比一般的女性高半个头左右,和普通的男性一样高,一头宝石蓝色长发绾成发髻盘在脑后,冰蓝色的长袍裹在身上让她就像冰雪女王一样。黑暗精灵吉菲娜站在她的另一侧,身穿紫色的法袍,血红色的眼睛随意地看向四周。这两个人是整个会场的中心,以及目前萨哈马拉的权力核心。
吉玛看向哈玛伽玛,看她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玛尔塔走向一边,在她的介绍下认识了几个同龄的孩子:玛尔塔的双胞胎哥哥,同样的蓝发蓝眸,同样有一点点婴儿肥,只打了个招呼就和旁边的小半牛人继续打闹的丹特耶玛,他的伙伴,半牛人侍卫队头领的儿子哈德*黑角朝吉玛憨厚地笑笑,然后被丹特耶玛一把拽过去继续讨论。其他的人介绍的时候,吉玛被放在后一个介绍。
然后最后两位客人到了,劳伦和吉菲娜去外面迎接,他们似乎在试图比对方到得更晚,因为传统上说越尊贵的客人越晚到,据说他们的马车在大门外互相谦让,以至于只能并排进入大门,并排进入宴会厅,并排坐到主人身边面对面的位置。
直到开始用餐,他们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彼此,玛尔塔坐在吉玛旁边,她看着那两个人,侧身对吉玛说:“不知道在他们的视线之间放一杯水,会不会立刻沸腾?”
“也许是冻成冰块也说不定。”吉玛悄悄回答说。“他们是谁?”
“淡蓝色与黑白条纹间隔上衣,左腿淡蓝色,右腿黑白竖条纹紧身裤,尖头鞋子的那个胖子是弗莱兹国王特使,曲塞男爵,黄色长袍,树叶样式宽袖口的是昂撒特使,富日尔子爵。萨哈马拉在两个国王的争斗中保持中立,不过他们都想把我们拉过去。”玛尔塔不太在意地看着那边,
“两边都不是父亲的主君,地面上的争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会给萨哈马拉一块地面上的领地。”
“弗莱兹和昂撒在打仗吗?”吉玛问。
“哦,是的。从我们还没出生就开始了,据说因为弗莱兹王位继承的问题,直到现在还是敌对状态,也许会持续到其中一位国王去世也说不定。”玛尔塔回答道,她很高兴能有人认真听她发表看法。
“上一任弗莱兹国王理查四世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女儿嫁给了昂撒的上一任国王埃迪二世,现任昂撒国王埃迪三世就是她的儿子。当理查六世去世的时候,王位就成了悬念。”
“不是有一个女儿吗?”吉玛问道。
“弗莱兹王位继承法规定禁止女性继承,据说是他们从原始土著时代继承下来的习惯,几百年前编成法典保留下来。愚昧的制度。”玛尔塔哼了一声。
“所以昂撒的埃迪三世越过他的母亲要求成为弗莱兹国王,但是弗莱兹的贵族集会还是驳回他的要求,王冠落到理查四世的堂兄,当时的安茜伯爵菲尔普头上,他也是现在的弗莱兹国王,菲尔普六世。”
“虽然后来是因为弗莱兹的一个商业城市,弗莱德的羊毛贸易开始打仗,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可真不走运。”吉玛说。
“是啊,差一点就成为西隆亚的两个大国共同的国王,甚至有可能有机会更进一步,所以他才这么愤怒,已经十一年了,虽然大的战斗并不多。”
“但是死的人并不少,我之前的主人赫伦男爵曾经征集战士去打仗,似乎就是参与这场战争。我在曲埃尔的邻居,她的丈夫死在战场上。”
“哦,真遗憾,那是个不幸的女人。”
“确实,虽然它离我和遥远,但我已经看到战争的残酷。幸好我已经远离那一切。”
“当然,萨哈马拉非常强大,而且安全。”玛尔塔骄傲地说。
两个小女孩儿叽叽喳喳,用餐很快结束。自由活动的时间到了。
吃过晚餐,宴会厅的桌椅被移动到石柱后面,换上烤梨,煮水果以及各种点心。场地前方清空,游吟诗人一边弹拨鲁特琴一边开始吟唱“蓝色魅影”的传说,一个高大的男子脸上和身上涂着蓝色的油彩,披着深蓝色的斗篷,手持一柄短剑扮演蓝龙,一个侏儒表演他的对手,邪恶的占据地下洞穴的怪物。
客人们中间喜欢下托姆棋和九柱游戏的人被带到游戏室,也有的去后花园,或者参观主人家族历代的画像,一切都和乐融融。
丹特耶玛和他的伙伴早就不见踪影,玛尔塔和吉玛看过杂戏,前面的表演换成长诗吟唱。她们决定先去参观画像,穿过大厅向对面的走廊走去。
富日尔子爵与人闲谈,劳伦与弗莱兹的特使曲塞男爵在另一边,各自拿着乘有琥珀金色美酒的酒杯。游吟诗人和其他两个艺人上前拜见劳伦,按照传统,他们将会得到赏赐然后再退场。
正在艺人们拜倒的时候,突然,侏儒以极快的速度猛地扑向劳伦,与此同时双腿不断缩短,双手伸长眼看就要箍住劳伦的双腿,涂着蓝色油彩的高大男子的背部射出三支弩箭,穿过斗篷向劳伦头部、胸部和上空射去,然后站起身来,双手持剑扑过去,她身后端着托盘的侍者也扔掉托盘冲向劳伦,手里拿着一柄短刃,刀刃反射着红色的光,游吟诗人仿佛被吓倒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卡尔注意到劳伦被袭击,推开富日尔子爵,手中光芒闪过,出现一柄长剑。
玛尔塔抓着吉玛的手猛地抓紧。
此时,地毯下方透出微光,竟然是禁魔法阵!虽然只有周围三米的地方,但短短的距离在此时看来似乎相隔了大海一样遥远,要逃出去简直不可能。但是劳伦前方、向上去路都被堵住,右侧站着曲塞男爵,劳伦反射性地向后退去,正好被侍者的短刃插入后背!
“啊……!杀人啦!”女士们的尖叫响彻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