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轱辘”行了不过两个多个时辰,马车又停了下来,这次跟上次却是不同,因为夜影已挑开车帘,示意千落下车。
看着夜影的样子,千落气结,明明知道她浑身无力,还非要这般作为,真正是不可饶恕。被夜影一激,千落的好胜心理也出来了,就是不向夜影低头,虽然无力还是硬着头皮坐起来,刚好站好,就觉得再也没有半分力气,腿一软,就要倒下。
“唔”手臂重重的被人抓住,全身大半的重量都靠在来人身上,真是一个别扭的男人,千落赌气的偏过头,不看他。
真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啊,这时候说一句软话,他又不会笑话她,偏偏还要逞强。
下得车来,身子依旧半靠在夜影身上,眼睛直直的望着不远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笑,蓝色的衣袍略带狼狈的穿在身上,前胸隐隐有些发黑的血迹,虽看起来还如以往般儒雅,千落却莫名的知道,这个男人受了伤。
那种灵魂深处的熟悉和担忧同时涌上心头,千落几乎要失去理智,想要拥进那男人的怀抱,给他一点儿温暖,恍若上辈子,上上辈子,他也这般因自己而狼狈过。
“就知道你小子命大,不会这么容易死。”夜影看着那个温润的人,心中一暖,本想走上前去,以男人的方式垂他一拳,却顾忌这半倚在身上的千落,只是出口调侃。
“怎么,想要效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么?”呈柟淡然的口气,让听的人一阵气结,却也是知道,他听懂了夜影口中的担忧。
“死小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千落,“人我是安全的带过来了,你确定你还能行?”
“不是看到了吗?死不了”呈柟淡淡一笑,“回去吧,云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你们两个倒是好,一个让我跟着,一个让我回去,就我出力不讨好。”夜影虽是抱怨,却是已将千落交到了呈柟手上,“是你让我走的,可别怪我不理会你。”
千落看着夜影上车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看着车帘渐渐遮盖住那个人的头、眼、鼻,千落有些慌了,“极品男人,别忘了我了。”
也许听在别人的耳里,有了些暧昧,千落却第一次没有半点儿魅惑的意思,不同于上次梨园的一舞,这一次,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这异世里能有一个人纯粹的记住她,不是以爱的名义,只是因为朋友,因为那一段毫无保留的相处。
可能以后与他如此坦诚以对只能是奢望了吧。一帘车帘遮住了千落和呈柟的眼,没有看到夜影听得千落的话微微一僵的身躯。
“驾”马车已开始离去,千落,别了,愿你能永远这般无忧无虑,你是大自然的宠儿,不适合云给你造的金丝笼,若可以,希望永远不在五太子府看到你···好好珍重···
看着离去的马车,千落有了些伤感,明明相处不过十来天,当初刚从五太子府离开也没有觉得多伤感,看来对耶律云她当真是没什么好感的。
“走吧,再看人也不会回来。”千落有些不明,呈柟怎么看着温润如水的男人,说出的话却是气得死人。
死男人,臭男人,没夜影半点儿好,虽是想骂他一通,却是浑身无力,也懒得计较了,反正自己也说不过他,腹谤一下就好。
靠着呈柟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却感觉呈柟的身子随着步伐也一颤一颤,像是站立不稳,不过千落没有细想,以为是地下不太平的缘故。
看着不大的山洞,千落愣眼了,除却那一堆还燃着的火堆和里面双人床大小的草垫,怎么也看不出是人住的地方,关键是左边墙壁还时不时的滴一滴水下来,千落怀疑呈柟是不是故意整自己的。
“喂···”转过头,正要询问,却是见得呈柟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啊···”正想问‘你没事吧’,就被呈柟给带倒了,还巧不巧的倒在他身上,千落这才后知后觉,隔着衣物,他的体温都是比她高好多。
“呈柟,呈柟,你没事吧。”千落这才慌了神,摇晃着呈柟的躯体,想要将他唤醒,这荒山野岭的,没了呈柟她又该怎么办?
摇了半晌,却不见呈柟有所反应,该怎么办,看这时辰,已经未时了,再过不多久她又要沉睡了,就这么放着呈柟不管肯定是不行的,颤抖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看来只是受伤发烧了。
看看呈柟,再看看左墙滴水的地方,又环视下山洞,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双手无奈的解开了腰带,对折几次,慢慢的向着滴水的地方爬去。
一滴,两滴,三滴,此时千落又有些懊恼水滴的太慢,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腰带才浸满水,千落又一手拿着腰带,一手爬到呈柟身边,缓缓的将腰带顶在呈柟的嘴上方,一点一点的挤出水来,看着呈柟能够本能的喝水,千落有了些欣慰,只是她全身无力,挤不出多少水来,如此往返多次,不过好在腰带被浸湿过,时间就不需要那么长了。
最后将湿润的腰带放到呈柟的额头,她自己都没能顾得上喝一点儿水,“呈柟啊呈柟,若醒来你还那般假的对我,就真正对不起我的付出了···”说着说着,千落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嗯”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射到呈柟身上,那久久没反应的身体终于有了丝动静,只见那浓密的睫毛缓缓的颤了颤,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终于露出了本面目,人们这才注意得到那眼珠竟是带着点点的墨蓝,只是平时人们都被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吸引,从未细细观察过他的五官。
感觉额头上有异物,伸手拿到面前一看,一条粉蓝色的腰带,简单至极,没有其他装饰的颜色也没有绣花,但依旧看得出是女子的,经过一夜那腰带只有折在里面的部分有些许湿润。
呈柟的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招牌的笑,只是看不出里面有多少真意。
看了眼身边还在沉睡的女人,他咬破手指,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画了一个图案,看不出图案究竟是什么,反正有些像是八卦,却与八卦又有极大的不同,也不知他嘴里念了些什么,就见得千落手上的图案消失了。(亲们,今天我先多发几章,明天可能不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