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才发现他们准备的辇车竟是抬在肩上的那种,在她的要求下终于换成了一般的轿子,这样才能方便她逃走不是。
去宫中路上她并没有想着逃跑,只是挑开一旁的帘子打量着街道的布局,因为脸上带了面纱,木二也没有阻止。
见着一个十字街口,两边都是很深的街巷,即便是白日也有些阴暗,顿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细细打量了一番后,便决定就在这逃走了。
放下帘子,心里默默数着轿夫的步子,直到到了乾清宫轿子停下,她才回了心神,总共是159步,到时候等到了159步后她便从轿底下来。
进了乾清宫内室,便看到耶律云躺在明黄的床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幽深的眸子紧紧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搭在他的额头,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小厮给他擦汗。
千落走到床前,接过小厮手上的毛巾,“你们下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好。”
“诺。”两个小厮答应一声,便下去了,还换了盆清水过来。
坐到床边,一伸手摸了下他额头的毛巾,竟是温热了,看来他烧的很严重呢,匆匆取下他额头已经温热的毛巾,换了块冰冷的,就在她要收回手时,昏迷的耶律云似是有感觉般握住了她还停留在他额头上方的手。
“落儿,不要走···”若非千落此刻离的他很近,便听不到他的话了,声音嘶哑的只有一点点。
“落儿,落儿···”
“我不走,我不走,一直都在··”因为怕他说的多了,嗓子会受伤,她不得不出声安慰,不过说来也怪,她一出声安慰他便安心的睡了,手却还是握着她的,若是她想要抽出来,他的力道便会加大几分,又会不安的叫着她的名字,无奈之下,只好就这样任他握着。
不知不觉便从上午时分呆到了戌时,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寒热已经退下,现在只是累的睡着,再调养一两天便可完全恢复。
“小姐,天色都已经晚了,今天就不回去吧。”听她说要回去,木秋竟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木秋,我是小姐,一切便只能我说了,你们服从。”其实这话与其说是说给木秋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木二听的,因为木二正刚好想要说话。
“是,小姐。”木秋低头应了,给还立在一旁的木二使了个眼色。
159步后,她如愿以偿的从轿子底部下到了地上,借着轿子投在地上的倒影滚到了一边幽深的巷子里边,因为她本就不重,轿子减轻了些重量轿夫们也没甚在意,她滚到一边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立在原地等轿子走的看不到了才向着幽深巷子的最深处跑去。
古代的夜晚与现代不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一般人户的灯也已经熄了,一路上很是寂静,看不到一个人影,只听得到她自己跑着的声音,因为穿着裙子,跑起路来很不方便,她便将裙摆提了起来,若是有一丝的亮光,她便能看到此时她的狼狈模样。
看着巷子尽头丝微的亮光,她内心忍不住惬意,加快了奔跑的步伐,要做出巷子了呢。
突然,一股强烈的亮光闪了她的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巷子尽头那个一身青墨色袍子的男人,他的眼里几乎没有温度,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她,而在他的身后是夜影和呈柟,她从他们的眼里看到此刻她自己狼狈的倒影。
是他么?是夜影出卖了她么?怎么可以,她这么相信他,他怎么可以,她只需要明天出了城便自由了啊······
她没有转身跑,而是跑向了他们,她的反应可能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三个男人都愣神的看着她。
穿过耶律云,穿过呈柟,直接便到了夜影的身前,用尽了她全身力气,一拳一拳的往他的身上打,脚上也不停歇,一脚一脚不停的踢着,她管不得她会不会将人打死,只是发疯般的打。
“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
······
她边打边哭,在她的认知里,既然答应了,便就是要履行的,他这算是什么······
“够了。”耶律云恼怒的一把将还在挥动手臂的千落往后一带,因为用了三分内力又没有分清方向,毫无防备的千落便被他这一带狠狠的摔到了墙壁上。
背部接触到墙壁的那一刻,“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竟是生生压住了身体撞击强发出的响,千落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也移了位,再从墙上摔下来,胸口竟是疼的惊人,似是有什么硬生生的穿进了肉里。
“哇”一口腥甜,嘴里便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千落转过头看了眼依旧温润的呈柟,突然笑了,露出血红色的牙齿,也许就这么死了也还是不错,至少她可以不必这般心痛,因为这个男人心痛。
如此想着,她再次吐了一口血,不是先前的鲜红,而是深红色,带着些黏稠,一见她吐出的血,三个男人眼睛都是一缩,意味不明。不就是心头血么?难道他们以为她没心么?
“落儿,朕给过你机会了,”耶律云语气如常,似是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便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呢。
“把她给朕关到笼子里。”他说出这话就像是说今天吃鱼般顺溜,真是心寒。
随着耶律云的话落,几个士兵便抬过了一个黄金铸造的笼子,看来耶律云已经准备很久了呢,他等的就是自己逃跑吧。
千落也不挣扎,就被两个士兵架着扔进了笼里,刺痛的胸口千落也不甚在意,只觉得她的心随着落上的锁死了。
她被带到了皇宫,连着笼子扔在了御花园,深秋的夜风格外寒冷,即使上好的狐裘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寒冷,也许是身体冷,也许是心冷,她分不清······
“啪”“啪”“啪”······静夜里,脚步声永远都是这般清晰,千落无力的将头转到声音的方向,最先入眼的是纯棉的蓝色衣摆,往上便是同色的棉布腰带,再往上便是那张永远温润的脸,只是现在那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愁容。
千落低下了头,一滴泪水打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让我看看你的伤。”呈柟蹲下身子,刚想要将手打在笼子里千落的手上,便被对方躲了去。
“不用了,呈相国离开吧,皇上看到了指不定又要编排不是了。”她微微收回手,尽量不让声音颤抖的说出这段话。
“不怕,是皇······”呈柟还没说全,便生生被硬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不看就别理她,死了是她的事,柟,你到乾清宫来一趟。”说话的正是从乾清宫方向出来的耶律云,脸上带着阴沉的黑气,说完话便气呼呼的转身消失在夜里了。
“你···”终究呈柟叹了口气,道,“估计是断了一根肋骨,晚上不要乱动,明天一早我来给你看看。”
(亲们,可能有很多错误,周日我看有没有时间改一下,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