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千落几乎毫不犹豫的便喊了出来,似乎是喊的慢了一分便就落了下风。
“你和耶律云是那般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她不相信,明明他为了耶律云都不远承认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想耶律云伤心,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切,”呈柟轻哧一声,语气尽是讽刺,“好朋友?灭我全家546口人的会是我好朋友?只怕也只有你才会这般认为。”
“怎么可能?”她完全不知所措了,两手慌乱的缴着衣摆,一张红唇已被咬的毫无血色,“就算,就算···你说的···说的是···是真的,但树林里你为我挡剑总不会是假的吧?”
“呵呵,叶千落,你是不是太傻了?”呈柟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看来我不告诉你真相,你便就不会死心了。”
千落努力压住了自己的呜咽声,泪水却还是止不住的流,她想要听听他究竟还能说出什么原因来,她从与他的相处中分明感受得到他发自内心的爱意,她不相信他一切都是假的。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么?是不是那时对我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没错,是因为我用了迷心术,谁让我早早便从云的书信里得知了你的存在呢?还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位置,那时便起了要利用你来报仇的心思。”见着千落已然咬破的嘴唇,他也不甚在意,转过身去继续道,“梨园一舞,我也是故意引起云的误会,虽然知道他在乎你,但更想知道他有多在乎,现在是不是想到你中的异术了?没错,那也是我设计的,包括我在青竹林受伤以及密林遇袭全都是我的安排,目的嘛自然是将你引过来然后爱上我,只是不知道你这女人是笨的很呢还是浪荡的很,在我才使用了那么一点点儿苦肉计时,你便已然对我投怀送抱。”
“别说了,”千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她没有想到原来她在他的心里是这般的不堪,她没想过她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恋竟只是他对她一步步设下的陷阱,她还那般傻傻的跳进去,她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般狼狈的站在他的面前听他说她浪荡,呵呵,她浪荡,千落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个人,这个占据了她的心,又狠狠拨开她心的人。
“我走,我走还不成么?”声音暗哑的几乎听不出来,她走可以,但也要让他一辈子忘不了她,一辈子活在内疚中,她不相信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他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歉疚,“只是可否送我一样东西?”
呈柟背对着千落点了点头,两腿间的手狠狠的握住,拼命忍住想要转身的欲望,他只感觉到一只软软的手带着他熟悉的温度顺着他的背慢慢的滑下,滑过腰身,渐渐的几乎搂住他的身子,那缓慢的动作似是对他有着百般的眷恋,舍不得离开,‘千落,若是有来世,你可还愿意等我?那时我定会一心一意只爱你宠你,不管世人的眼光,不管家仇国恨。’
一瞬那只手便一用力便扯断了他腰间的那个玉葫芦,同时也是那一瞬,腰间的那只小手离了他的身,那一刻,他的心似是也空了,苦苦的,涩涩的,估计这辈子再也填不满。
“我只要这个,”这个玉葫芦是她和呈柟住在这里,呈柟第一天做家访的时候一家农夫送的,质地并不好,也不值钱,最多一两银子,但胜在意义非凡,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
“好,”呈柟依旧没有传身来,背后那一步步远离的步子似是踏在了他的心尖,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也不知他到底如何想着,在千落即将踏出院门的那一刹那,终究开口,“其实······青洪国的事也算是我安排的。”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她几乎都要以为他会说,‘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猜到了。”她也并不是笨,只是不想去看清,他一说,她便是再也没有脸面站在他的面前了,终于还是掩面跑了开······
‘呈柟,若是有来世,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守,我是真的爱你,永远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你又何必如此?”苏青媚从屋内走出来,看着几乎没了灵魂的人,心里满是不解,即便她一个女子,万般受难也没有如同他这般像个死人过。
“不如此,她又怎么死心,”我们的计划又怎么得以实现?呈柟看了眼早已看不到人的院门,无力的进了屋。
苏青媚摇摇头,对于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她真是搞不懂,何必为了她这个几乎见都没见过的女人而破坏自己平静的生活,还这般伤害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不过她自然是没有想过她的出现再一次勾起了他的复仇之心。
想不懂苏青媚干脆不想了,摊摊手也进了屋,今天装的真是累的死人······
千落从答应离开便想好了要去翠竹村,所以等到她哭的够了,便找了一辆马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身上本是没有银子,但一路上来,果然如她所料般有人早一步为她订了上好的房和食物,所以一路上来,她到几乎都没有吃什么苦。
一滩碧波随着清风在水中打了一个转随即便拍打着沙滩消失,一个女子着着一件青绿色的布衣罗裙坐在大石头上,看着湖水一动不动,不远处,几个小孩子在小溪水里玩闹,不经意间将水扫到了她的身上她也毫不知觉,还是那般傻傻的看着碧波出神。
她到翠竹村已经一个月了,外边却是没有丝毫消息传来,这与她的猜想有了几分不同,按理说,在她到这不久便是会有人来找她才是,虽她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但却定定是会有人的,想不懂,千落摇了摇头。
“你是千落么?为何摇头?”正在深思的千落初听得身后冒出的声音几乎吓了一跳,细细一听才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出究竟在哪儿听过,于是好奇的转过了头。
“是你!”
“是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都是带着惊讶,来人的眼里还闪过了一缕惊艳的光,不过转瞬即逝,“你是?”而后,来人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妥,指着千落半晌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千落却是了然的一笑,故作轻松的道,“怎么,见了我不认识了?邹飞戴,竹叶?”心下却是想着呈柟跟耶律家的仇真是不一般的深,竟是连如荷花般纯净的耶律澈也不放过,不过想想也还是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有句话说么,斩草要除根,不过竟然是呈柟要做的,她便就帮上一帮,要下地狱便她一个人下吧,他幸福就好。
“你竟是女的。”耶律澈眼里闪着一股激动兴奋的光,显然看到女装的千落他是真的很兴奋,他从那日后时常会想到她,还想着什么时候遇见了好好赔个不是,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心里有了一股从没有过的甜蜜。
“我还以为再也遇不到你了呢,”耶律澈醇厚的一跺脚,“早知是你,我便是放下战事也要早些来。”
“战事?”千落倒是从耶律澈的嘴里得了关键词,难道她到这后,寒苍潺谋略已久的战事终于拉开了?怎么都没听人说起过?不过细细一想,又忍不住好笑,她这几乎一年到头都没人来,又怎么会知晓外面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