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着那日晚上询问的,结果到了晚上耶律澈他们倒头便睡,应该是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现在都上路好些天了又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时间便暂时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耶律澈,”千落撩开车帘,探出头叫了声在前面骑马的人,记得上一次跟呈柟一路的时候似乎也没走多久,这次怎么行了几天还不见有停下的趋势,“到疆界还有多远啊?”
“怎么?是累了么?”耶律澈转过头来,用一块白色的手巾抹了把黝黑的脸上淌着的汗水,“依着这速度,估计今晚上便能到了。”
若是按着他们平时的速度,这些路程最多不过一天一夜,哪需要行的这般久,只是想着千落是女性,身子骨受不起马车的折腾便放慢了行程。
千落想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速度放的缓了一些,便道,“将速度加快一些吧,”知道耶律澈担心自己的身体,便接了句,“我没事。”
“嗯,那好。”耶律澈直接便是应了,那日听了她的分析,他也是有些担忧寒苍潺会不会有大动作,现在她主动提出加快速度他也是并不反对。
一路上昏昏沉沉,千落干脆靠着马车睡了一觉,直到日落时分才醒过来,一醒来,便拿了些耶律澈早些放到车内的干粮,边吃边撩开了车帘。
远远的便看到了不远处蚂蚁大小的白色物帐,想必便是军用的帐篷,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现在这时代的人竟是也会用帐篷了。
“耶律澈,停一下。”突然想到女人是不允许进军营的,自己这模样去估计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且谁能保证军营里就没有寒苍潺的奸细,万一他对自己的兴趣还在不是涂涂给自己招了麻烦,只是她刚刚这一急,嘴里的干粮还没有吞下去便出了声,竟是将她噎着了,不住的咳嗽起来。
不过刹那一个水壶便递到了她的面前,她也顾不上矫情,拿过便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好了一些,转过头便看到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耶律云,顿时才觉得有些羞郝,将水壶递过去道了声谢,也忘了自己的最初目的。
耶律澈轻轻一笑,觉得这个小迷糊和当日那个神机妙算的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却都是一样的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下来可是有事儿?”
经他这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大事来,“我这般进军营是不是有些不妥?要不换一身吧。”
耶律云打量了下她,点了点头,“换一身也好,记得上次你便是扮的男装,这次便也是如此吧。”毕竟一个女人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的确有些不方便。
“琴一,你那可有还没穿的衣物?”
“刚好有两套,叶姑娘倒是可以在军营里换洗。”说着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些的包裹递了过来,其实这也是他在云城临时想到了制备的。
“谢谢。”千落接过包裹对着琴一道了声谢,耶律澈和琴一知道她要换一物,十分一致的离得远了些,直到她换好了唤了他们才回来继续赶路。琴一的衣物看得出来是专程为她置办的,刚刚合身。
“到了。”马车停下,千落知道便到了营地,琴一撩开帘子对着她示意的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的钻出来,因为长的美的男子本就不少,她也就没有易容,也没有戴毡帽,下得马车来才注意到这竟是在一片类似草原的平原里。
因为是日落时分,橙红的晚霞透过天边的缝隙洒落下来竟是有一番别致的美,可能是因为战事的原因,入目的平原里倒是没有看到畜牧和牧民,想来也是因着这地势的关系耶律澈才会放心的出去接她吧。
“这里真美。”千落转过头笑着对着耶律澈说了一句,便又回过头去撑开双臂迎接迎面而来的风,带着点点青草的味道,很是好闻。
初见千落转瞬即逝的笑脸,耶律澈惊艳的呆愣了片刻,没有料到她换了男装也还是那般的迷人,“许是你没见过这般的景色才觉得这美吧,呆的久了,指不定便厌烦了。”
“才不会呢,”千落正想要回头反驳,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营地,想着这是军营,她也不好这般招摇,便道,“不是好早便想着回来么?现在到了还不进去?”
耶律澈看着千落笑了笑,“若是喜欢再看一会儿也是无妨。”
不过却是有人不如她的意,已经走了过来,对着耶律澈的耳朵耳语了几句。耶律澈的脸色顿时灰黑了些许。
“千落,现在先回营,”耶律澈说完便是率先向着营地走去,千落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匆匆的跟了上,经过来人身边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不同于电视里看到过的军人那般强健的体制,想来跟伙食有关,不过倒是跟耶律澈一样的黑,留着络腮胡,有一股北方人的野味。
耶律澈草草安排了千落的住宿问题,便匆匆的去了军事大帐,还没有坐下来便伸手拿起了案几上的一封信,下面还有着一封,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发的,一封上落款是云,另一封上落款是寒苍潺。此时他手上的便是耶律云百里加急呈送过来。
五哥几乎没有百里加急送过信,也不知是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儿,想着便匆匆的打开了手上的信,起初看着还笑了笑,看到后面神色一紧,脸色越来越黑,眉头也几乎夹得死几只苍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耶律云刚刚登基,朝纲还并不稳固,加上二太子的余孽也还未曾清除,国家本就动荡不堪,若是天公作美且不生战事,一两年的时间依着耶律云的才能定是可以恢复至初前的,只是偏偏青洪国新上位的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战事是不可避免了,偏偏天公也不作美,东南连下了一月的暴雨,本是待收的粮食被大水尽数冲走,受害区竟是几乎覆盖了半个国家的领土。
耶律澈重重的将信拍到了案几上,他们这几日从翠竹村赶过来也是看出了些蹊跷,似乎温度极高,明明已入秋,却是比之以往的夏日还要炎热,他本还担忧着会闹旱灾,现在看了耶律云的信,他更是担忧了,若是一边洪涝,一边伏旱,这国估计不需要这场战争便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