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像个孩子一般?”太久的思恋,一出口便是遮掩不住的宠溺,一手将回过神欲要挣脱出怀抱的人儿按进怀里,一手抚摸着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眉眼间都多了一股欣喜,能看到她真好,能醒来真好,想到五哥的话,三个月的时间啊,好似真的短了些,便是看着她一辈子都不够,三个月他真的有些不满足。
“澈,”千落索性闷在他的怀里,一声声唤着这个名字,过去的一月多来,午夜梦回时,这个名字只教她心惊,便是想一想也是一种奢望,就怕······不过,现在好了,唤着这个名字,她的心是安的。
耶律澈将手收的紧了些许,“我在,我在······”他的下颌抵着那一头散发淡淡清香的秀发,心底无限安宁,若是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如此宁静的环境,竟是教她想到了当初两人的初见,那时的他们只是为了那个叫顾紫飞的女子,他们还为此打了个赌,真正是有趣,人生便就是这么充满了戏剧性,当初,他们怎么会想到现在两人会如此熟识。
突地,千落脸色一变,慌张的从耶律澈怀里挣脱出来,对上耶律澈疑惑的眼睛,眼神有了些闪躲,顾紫飞,她怎么忘了她在这异世有的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朋友,她现在是在做什么?明知道耶律澈是顾紫飞心仪的人啊,她怎么能······不过为何想到此,她的心会有那么一点点疼?
“你怎么了?”耶律澈伸出手,欲要重新将人揽入怀里,却是被她慌乱躲了开,再入眼,便是她愈加无措的脸,不由得有了些心疼,知她定是有什么心结,便也不强求,讪讪的收回了手。
“没,没···”本想要说没什么,却不知怎么说不出,任是说了实话,“你,可还记得顾紫飞?”话毕,见耶律澈无所谓的神色,心倒是轻松了许多,他对她还好是没什么的。
“顾紫飞?那个云城美人?”说到底,顾紫飞给他的印象也不过是那个云城美人,本来当初去云城也只是防止边境因京都混乱,那个云城美人到真是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在他心上唯一留下印象的人便是那个邹飞戴了,也就是千落,想到当初,耶律澈嘴角不由得带了一抹柔情,“她怎么了?”
看到耶律澈嘴角的柔情,千落先是一愣,片刻后才回神,原来他对她还是特殊的,“我正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了,当初离开的时候她跟耶律云在一起,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哦,”听得千落略有失落的话,想着是她与顾紫飞交好,细细回想了道,“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五哥如今的柔妃貌似便就是叫顾紫飞的,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要是想知道,一会儿找木秋问问便知了。”
听到此,千落的没有不由得皱了皱,柔妃?想到顾紫飞的模样,哪儿符合这个柔字,也不知是不是那人呢,还是耶律云存心的讽刺。不过无论是哪一样,千落还是真心希望顾紫飞能活的自在逍遥,如同初识那般无忧无虑。
“也好,”对着耶律澈笑了笑,道了声‘你如今大好,我也放心了,如此我便先回了。’不待耶律澈答话便匆匆的走了开。
“小姐,您怎么不等我拿来披风再走?”千落刚要走出院门口便遇到了追随而来的木秋,她手上还拿着一件粉色的披风,见了千落便将披风往她的身上系去,千落也不停步子,一边接受着木秋系的披风一边往院外走去,不过一两步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看着那个边走边系披风的女子,耶律澈嘴角的柔情更甚,那样子的她,虽是有些狼狈却更有一股柔情,在这男尊女贵的时代,这份柔情何其难得。
一路回来,千落的心上都记挂着顾紫飞的事,一回到惜缕苑便向着木秋细细的询问了来,这才知道顾紫飞所受的苦,不过好在苦尽甘来,耶律云便是对她没有太深的感情也有一些怜惜吧,只愿她自己幸福便好。
说来,耶律云当初放千落与呈柟离开,心中自是不甘不愿,还有些后悔,每每想到她跟呈柟幸福相依,心下不是滋味,便找了顾紫飞泄气,那一段时日,便是顾紫飞心中最痛苦的时候,人也许便就是有受**节,那段时日里顾紫飞竟是对耶律云有了别样的情愫,而耶律云对她也亦是有了些不同,两人心照不宣估计也是相互安慰那一颗有着伤痕的心,耶律云封了她柔妃,而她亦是安安定定的做她的柔妃,**战场,她本也是怀过一次孕,却也是成了**的牺牲品,不过好在耶律云对她也更为怜惜。
所有人都直道她有受虐的倾向,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对耶律云的那一份情愫是因着他对千落的深情而生,那一份专注的感情是她一生追求的梦,在这个男尊女贵的时代,想要那样的一分感情也是难上加难。
呈柟,那个许久都没有在脑海里浮现过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她的心底竟是少了份执着,不再那般澎湃,不过却还是记得翠竹村中自己的誓言,他想要复仇,自己便来一次推波助澜,只是,希望那个人不要怪她,她只是希望呈柟能过的好好的便足了。
“将军,什么时候动身?”木棋至耶律澈身后站定,看着耶律澈手中基本成型的木偶,心下倒是难得的起了一份心酸,一同出生入死多年,便是铁石心肠也软了,何况耶律澈本就是让他佩服的人。
“不急,”耶律澈淡淡开口,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你看我雕刻的像是不像?”
“像,如此神似,一看便知道是叶小姐,”木棋点了点头,接着道,“只是为何不雕上五官?虽说看气质便知是叶小姐,可雕上五官不是更像么?”
听得木棋的话,耶律澈手下一顿,雕刻刀滑至左手生生的滑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将军!”木棋一把打掉他手上的物件,一手掏出金疮药倒在他的伤口上,金疮药一接触伤口,原本汩汩流出的鲜血便止了住,“将军怎如此不小心?”
耶律澈倒是不甚在意,将掉至地上的木偶捡起,那木偶原本五官的位置竟刚刚被流出的鲜血浸染,红彤彤的,而那被浸染的地方不多不少,刚刚只将五官处遮严,没有多出一丝一毫,竟是显得诡异异常。
“可惜了。”木棋看着耶律澈手上的木偶,轻轻的叹息一声。
耶律澈却是笑笑,“没什么可惜的,浸染了倒好。”那语气竟似是带了丝释然,令得木棋有些不懂了,便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继续修磨着木偶。
别人只道浸染了可惜,殊不知耶律澈是不是故意的。人心本就不是那么好猜,细细看着便好了,何必去寻那没由头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