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轩、李瓜女和希诺来到了陌珠家。
奇怪的是,陈香玉不再用冷眼对她们,而是笑脸相迎,跟她以前的性格大相径庭。
陈香玉对陌珠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
“陌珠,你的好朋友来了。”
虽然陈香玉对陌珠温柔,但,陌珠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她总害怕陈香玉的那双眼睛,仿佛她的眼睛会吃人似的。
陈香玉心想,陌珠反正是癫癫傻傻的人,身体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就任之由之吧。
昨夜陈香玉还梦到了陌珠的亲妈,陌珠的亲妈穿着一袭白衣飘进她的屋子掐住她的脖子。并说道:“放了我的女儿陌珠,放了我的女儿陌珠,不然我要拖你下地狱。”
陈香玉在折磨人的同时,自己也总是恶梦连连,于是,她要转变方式对人,她要在陌正凡面前表现出很有女人味,关心孩子们,关心阿灿,关心老公。
陈香玉的温柔,换来了陌正凡的极大信任,而且也开始在她的卧室过夜,这就是她听从了妈妈李香珠的教导下的一种转变,也是一种成果。
陈香玉决定不再管制陌珠,陌珠在她眼里,是一个疯疯傻傻的人,就任它自生自灭吧,不再对她冷眼旁观,该温柔时就温柔。
夏雨轩看了看陌家不再吵吵闹闹,她也放心了,她只关心陌珠的健康,关心陌珠的成长,关注陌珠的身心健康。
这时,希诺建议,带上陌珠到雪地打雪仗。
陈香玉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并说道:“对,你们带陌珠出去看看雪花,打打雪仗,不然,她一天总闷在家里。”
夏雨轩也想过带陌珠出去打雪仗,但,她又担心陌珠对“雪”字敏感。
不过,只有让她雪中回忆,把原因找出来,她的病才会彻底根治。
夏雨轩牵着陌珠的手来到屋外,来到洁白的世界。
李瓜女和希诺早就开始打起了雪仗,夏雨轩紧紧地牵着陌珠的手。
夏雨轩只有让陌珠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雪仗,让她在雪中回忆,让所有的罪恶在雪中消散。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让陌珠亲身去体会“雪”的害怕,去回忆雪中的故事,她才会清晰地活出自己,才能阳光地微笑。
夏雨轩手中握着一块雪团问道:“好妹妹,这是什么颜色?”
陌珠轻轻地答道:“白色。”
夏雨轩继续问道:“象什么呢?”
陌珠想了又想,说道:“象白云,象棉花。”
夏雨轩说道:“好妹妹,你真聪明,白云和棉花都是白色的。”
陌珠浅浅地笑了一下。
夏雨轩继续说道:“那么它是什么呢?”
陌珠仔细地一看,说道:“雪”,然后,她的身体就开始颤抖了。
夏雨轩知道她会这样,立即扔下手中的雪团,把她抱紧。
等陌珠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时,夏雨轩又捡起了一个雪团,又问道:“这象什么?”
陌珠答道:“象白衣天使的衣服。”
夏雨轩对她微笑道:“好妹妹,真聪明。”
夏雨轩继续又问题:“还象什么呢?”
陌珠想也不想,回答道:“象白鹅的羽毛。”
夏雨轩伸出大拇指,说道:“好妹妹,你的词汇量越来越多了。”
陌珠又浅浅地笑了。
夏雨轩接着问道:“那么,它是什么呢?”
陌珠答道:“雪。”
陌珠回答完后,身子不再颤抖了。
夏雨轩还是拥抱了陌珠,她想让陌珠慢慢适应雪花的美丽,雪花是多么可爱,多么有趣,不能让陌珠永远被“雪”字困扰。
夏雨轩想了又想,陌珠要真正解除“雪”字的困扰,一定要回忆过去,回忆雪中的故事,这样才能真正地让她能从“雪”中解放出来。
不过,现在她对“雪”字开始不怕,也是一种好的现象,至少可以让她感受雪花的美丽,感受雪花那种纯洁可爱,感受雪花的那种飘逸与洒脱,感受雪花的自由自在,感受雪花的无限魅力。
夏雨轩于是牵着陌珠的手,二人一起行走在雪地上,脚下一深一浅,雪花在脚下的感觉:吱喳、吱喳。
李瓜女和希诺玩雪仗玩得正过火,雪团翻来覆去,飞过来、飞过去,李瓜女和希诺在雪地里尖叫着、嚎歌着,尽情地玩耍,尽情地释放。
这时,李瓜女不小心摔倒在雪地上,希诺正好占了一个便宜,她把李瓜女按倒在地,用手中的雪团塞住了李瓜女的嘴,说道:“你不是想吃雪吗?让你尝尝雪的冰冷。”
“你是大坏蛋,吱吱唔唔。”李瓜女因嘴里含着雪团,说话变得吱吱唔唔。
希诺却还不放过她,继续往她嘴里塞雪团。
这一情景,被陌珠看到了,她突然用手抱着头,尖叫一声:“妈妈。”
紧接着,她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她嘴里不停地说道:“不要、不要,妈妈,妈妈。”
她的身子越来越抖了,夏雨轩却没有去抱她。
夏雨轩想让她回忆,回忆过去,只有回忆了,找到了心结,一切都会好起来。
陌珠的身子依然在颤抖,紧接着,她摔倒在地上,嘴里依然叫着:“妈妈,妈妈,姐姐,姐姐……”
夏雨轩记得有一次给陌顺催眠时,知道,陌顺本来有二个双胞胎妹妹,那么刚才陌珠嘴里叫的姐姐,应是陌珠的同胞姐姐。
夏雨轩把零碎的片段整理成册、成章,她估计,陌珠妈妈死在冬季,而且跟“雪”有很大的关系,那么陌珠的同胞姐姐又在何处?
陌珠在雪地上,大声地嚎哭起来,她的声音宛如雪崩山裂一般,宛如汹涌的海浪,又宛如地震般巨烈。
夏雨轩想去抱她,这次却被陌珠推开了。
陌珠在雪地里匍匐着前进,她向着希诺与李瓜女那边爬去。
她每爬一步,嘴里叫道:“不要,不要,放了妈妈,放了妈妈。”
李瓜女和希诺被陌珠的这一反常现象吓呆了,她俩在雪地上一动不动,陌珠象是经历了一场悲剧性的人生历验。
陌珠当靠近李瓜女和希诺时,她猛地把希诺推开,扶起李瓜女,嘴里叫道:“妈妈,我来救你了。”
希诺被陌珠一推,差得哭了起来,陌珠虽然瘦瘦的,平时,见她温柔如水,今天她的手劲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劲,宛如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似的。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此时的陌珠,她是回忆起了几年前,妈妈惨死一幕,那一幕留在她的记忆深处,埋在她的潜意识里,今天终于爆发了,爆发后,就是一片沉静。
当陌珠清醒时,发现眼前的李瓜女并不是她的妈妈,但,她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般,看着李瓜女,她有一种亲切感,有一种同情感,有一种心灵深处的默契感。
夏雨轩知道,陌珠经历了这次,她会很快地好起来,此时,雪在慢慢地融化,阳光撒在白恺恺的大地上,是那么温柔,那么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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