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过敏
李月和耶律松聊了半宿,却丝毫没有想起,春喜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是一场阴谋。她从来不会把别人当坏人,在李月十五年的人生中,她也从没遇到过真心想害她的人,所以她的防范意识几乎为零。
过了几天春喜又来找李月,她看李月还是傻乎乎高高兴兴地样子,就问她,前几天大公子生日你有没有送他松鹤图呀?李月想起自己没有绣那幅图,觉得有些惭愧,但也只能实话实说,“那幅图被我混进其他字画里一下子找不到了,不过,我还是另外绣了一副图送给大公子,大公子很喜欢,谢谢你,多亏你提醒,我才知道大公子的生辰。”李月拉着春喜高高兴兴地说,“还好送他礼物了,这几天他心情很好呢。”
春喜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一计不成她又想了一计,问李月,你平时都用什么香啊?“香?”李月从来没有用过,“书房里有时候会点一些檀香”。“那怎么行呢,你是女孩子,应该用点花香才对啊,比如茉莉、玫瑰什么的”春喜热心地说,“我这里正好有个香炉,你拿去用吧,你闻闻,味道多好啊。”李月接过香炉,这个镂空的小圆球特别别致,当中有一个半圆,里面放着一些不知名的香粉,闻起来很舒服,最有趣的是,无论圆球怎么转动,半圆里的香灰总不会洒出来,“我老是收你的礼物,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礼尚往来也是村里的规矩,但是李月身无长物,她想起自己给耶律松绣礼物的时候,顺手绣了一块手帕,就拿出来送给春喜了。“我们是好姐妹嘛,何必计较这些!”春喜看帕子挺漂亮,就顺手收下了。
这些天耶律松一回家就往书房跑,一天下来,就数和李月聊天写字看书的时光最惬意。这天下午,他和往常一样,一边看书一边和李月聊天,忽然间,耶律松呼吸急促起来,脸涨得通红,李月看他神情不对,用手一搭他额头,已经烧的滚烫,赶紧扶他去卧室休息,并且马上叫汤婶去请大夫。
汤婶这几天回乡省亲刚回府,看到这种情形也吓坏了,她走近李月一闻,“你身上带着什么?”李月从来没有见她如此严厉,“你身上为什么有栀子花香味,你带什么在身上了”,李月赶紧把香炉拿了出来,“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不知道大公子对栀子花过敏吗?你这是要他的命吗!”李月惊呆了,“这是……”李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这是我自己忘记了,送她玩的。汤婶,只是过敏而已,没什么关系的。”耶律松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喘着气说道。汤婶虽然不信,耶律松小的时候就发现对栀子花过敏了,府里府外都不许用这个花的,怎么可能自己去买来害自己呢。但是大公子既然这么说,也只能算了。“赶紧去洗个澡再来伺候!”汤婶对李月说。
李月回屋以后,小桃来找她,她把前因后果告诉小桃,小桃说,你看,我就说春喜要害你吧!这很明显是她的阴谋啊!你怎么能随便相信别人呢!
“啊”李月有些不相信,“她会不会也不知道大公子过敏的事情呀”。“全府上下有谁不知道啊!”小桃生气极了,这个春喜不但害李月,还害了大公子。“春喜对我很好,还送我一张松鹤图,让我绣出来送给大公子当生日礼物呢!”“松鹤图!!!”小桃的眼神都快杀人了,“松鹤是府里的大忌讳啊,以前有个丫头就是绣了松鹤图样被赶出府的!”这时就算李月再天真也想明白前因后果了,这个春喜从一开始就想害自己,原来世间竟有这样的人。
李月虽然比较单纯,但也不傻,前前后后一想,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瓜,被人玩弄,更伤心的是,连累了大公子。想到这里,她送走小桃,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去看大公子。
汤婶一开始很生气,因为大公子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所幸这次花粉过敏不是很严重,大夫开了一点药,说吃几天就没事了。看到李月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汤婶觉得自己先前语气有些重,就对李月说:“我要去煎药,大公子睡着了,你在旁边看着。”李月坐在耶律松的床边,看着他烧红的脸颊,微微起了一些红点,原本俊秀的脸庞显得十分憔悴。她愧疚极了,如果不是自己轻信别人,大公子也不会受这种罪,想着想着眼眶红了。从村里出来至今,她接触的人都是善良可爱的,小安子他们偶尔开个玩笑也都是善意的,她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人,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可怕,她开始怀念在村子里的生活,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这是一双温暖的手伸过来,擦掉了她的眼泪,“别哭,我没事”耶律松从昏睡中醒来看到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病痛。
“大公子,药熬好了”汤婶端药进来,交给李月,“月儿,你喂大公子喝下。”李月拿着药碗一勺勺地喂,仿佛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耶律松其实挺享受这个过程的,李月怕药汁溅出来,坐地非常近,脸颊都快贴到他额头了。她应该是刚刚沐浴完,幽幽的体香混合着淡淡的药香,耶律松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李月这段时间又长高了一些,身材也有些长开了,隐约可以看出玲珑的曲线,耶律松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下地跳。
药终于喂完了,李月扶他躺好,低着头难过的说,“谢谢大公子刚才帮我解围,其实我是被别人骗了才会戴那个香炉的,要是我知道大公子对这个过敏,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没关系,吃点药就会好的,你不要害怕……是谁骗你的?”耶律松可不是好惹的。
“她……”李月虽然不喜欢春喜,但是还是不忍心说出来,“她本来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以后决不再理她了,这次能不能放过她?”“好吧”耶律松立刻答应了,在他眼皮底下的事情,一查就出来了,看来府里有些人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耶律贤弟,你没事吧!”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人,李月一看,这不是那天的灰袍男子吗?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锦袍,显得十分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