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凌悌问到：“怎么样了？”
谢副官：“今天的刺杀活动一切顺利，我事先安排铁杨保护王副主任，我虽然打伤了铁杨的腿，可现在王副对他感激涕零，相信王副的耳边风一定会吹到男野科长的耳朵里，这样一来，可就洗清了铁杨的嫌疑，而铁杨必定感念我的恩情为我所用。”
“嗯，很好。”
“那唐意杰呢？”
“让他产生一个致命的错误，彻底丧失男野的信任。”
“嗯，好。”
“你知道怎么做了？就说好？”
“我这不等着老爷的嘱咐吗？”
“戴局长明天会秘密路过上海，把他的座驾信息通过工厂的渠道透露给唐意杰。”
“啊，那不是让戴局长陷入危局？”
“当然是给他假的。”
“哦，明白。”
“你说凌风还在军统吗？”
“看样子是不像。虽然他收下了杨华的礼物，口口声声说是为您，也不是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还在军统，为了不让您起疑，他完全可以说是其他什么人送的。”
“他现在倒是越来越来让我看不透了。”
凌风回到家中，看见杨窕便坐在窗前，好似在等候他，她的轮廓好似一股淡淡的月光，明媚而又哀伤，似乎这种等候转眼已是千年的期盼，翘首，一抹桂花的香味悠然而释放，她的耳边戴着一朵桂花，花瓣里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形状，不是花，而是流过的哀怨，哀而不伤，伤而不透。
凌风问到，“你怎么了？”
“没怎么。给你血狼的最新指示。”
“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
“你没有吗？”
凌风心想这是刺探吗？莫非杨窕知道了孤岛计划？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于是说到：“是什么任务？”
“保护戴局长。明天戴局长会在这儿展开秘密会议，为了他的安全，我们负责在飞鹤路埋伏，如有不测负责掩护。”
“好”，凌风心想，凭借唐璜跟杨窕的暧昧关系，说不定能打探到唐璜的身份，接着问到：“你现在跟唐璜怎么样了？”
杨窕却很谨慎的说到：“什么怎么样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最近觉得他好奇怪，老是神出鬼没的，而且他的账户上突然多了好多钱。”
“不是吧，你们还没怎样呢，你就开始查别人账户了？”
“不是我去查，是他给我说的，他说他准备再赚一笔大的，然后去外国定居。”
“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我问他，他也不说。你说奇不奇怪。”
“确实挺奇怪的。不过，你这花挺漂亮的。”
“是他送的。”
“为什么我从你的口中听到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凌风笑着说到。
“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哪里敢，只是觉得你应该防范他。”
“为什么？”
“他给我一种感觉，深不可测，像不见底的汪洋。”
“你不是说故作神秘，是你们男人的绝技吗？”
“那要看谁。”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凌风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可又怕杨窕被唐璜蒙骗，因此点到为止，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
杨窕给凌风挥手，说到：“我先走了。”尔后跳下了窗户。
凌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读书会的热烈演说，认识的张扬，唐璜说的他是一枚棋子，说是为了大义，可他又突然多出了很多钱，还说要定居外国，难道他真得背叛了组织，可他又不敢相信那么一个充满睿智，洋溢着理想主义气息的男人会是叛徒？怎么可能！可他明白自己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外表而判断这个人的忠诚，因为现实往往是冰冷的汪洋，往往嗜血的枪都掩藏在阴影之下，往往阴险的敌人都伪装在面具之下，可这都不过都是假设，是推断，是怀疑，一切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想到要去找血狼，询问他是否他们的计划策划了张扬的死亡，他想彻底弄清楚其中的原委，想亲手拨开着一团迷雾。
这一夜并未眠，伴随着鲜红的血液，伴随着残暴的折磨，连呼吸都是痛的，张扬被架在76号的十字木桩上，身上的白色仇衣渗透出丝丝红色的血痕，头发杂乱，面容憔悴的像是一株接近枯萎的草木，手腕上缠着莹白色的铁链，已渗透到他的骨髓，似乎死神之光已悄然降临。
柳亮拿起一个水桶朝着张扬泼了过去，说到：“你也不要狡辩，你的身份我已心知肚明。只有你说出你的上线，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我不是。”张扬在冷水中，清醒过来。
“你知道唐璜是什么人吗，他是我安插在军统的特务。他说你对出了军统的暗语。”
“我不知道什么暗语，我只是一个学生，他是老师，他叫我去的。”
“这么说，他是在冤枉你。”
“是。”
“我看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招了。”
“用刑。”柳亮一声令下，手下便拿出了通红的铁夹钳，还沾着火花，一把贴在了张扬的身上。一声悲惨的嘶吼，震耳欲聋，是一种想要抗争，却无可奈何的绝望，悲凉凄婉。
“好，我说，我是军统的人，你杀了我吧。”面对如此惨绝人寰的酷刑，张扬只求速死。
“说，你的上线是谁？”
“血狼。”
“好，你能勾引他出来吗？”
“我知道你也曾经是他的手下，你认得他。但他早就因为你的缘故不敢涉足上海了。我们都是通过密电传讯。”
“好，我信你。如果你在死之前，帮我干一件事情，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什么？”
“指正顾问局的王副主任。你给他写一封密函，告诉他你的身份已经暴露，让他立刻转移。”
张扬点头，柳亮示意手下解开他的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