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另类舞蹈饱眼福 诚心赔礼破脸相1
“这混账哎,够独的,有烟自己抽,还三番五次地骗我。”
大李跳起来冲向门后,拣起王犬丢掉的烟盒细查。这次真没了。气愤之余,大李硬把王犬嘴上那支烟夺下来。
有传染病也认了。
夕阳紧紧扯住树梢悠荡在半空中,红着脸迟迟不肯落下。
“一段情埋藏多少年,一封信……”
王犬去洗漱,走进水房,用牙刷杆敲着脸盆边儿,借清脆的流水声伴奏歌声,野腔野调里透着几分凄惨与悲凉的颤音,听上去至少有八分伤感外加一分相思。
“唔?”
胥株林一步跨进水房,脑袋像雷达天线做扇形扫描,细细地搜索完各个墙角又歪脖看门后,没发现其他人,于是仔细观察王犬的脸,疑惑地问他遇到啥伤心事了,跑水房来嚎丧个啥劲?
“啥嚎丧?谁哭了?”
嗬嗬咧咧刚唱两句遭打断,那份深情被无情地堵在“音”道里,又给歌者增加了一分讨厌。
凑足了十全不美。
“我亲耳听见的还有错吗?刚才听见有人死牙癞口的边哭边叨咕,好象死了娘老子。这屋里,除了你再没喘气的动物,不是你哭谁哭?”
对号入座。
胥株林把脸盆墩在水池子里,打开水龙头放个水花飞溅。
“你才死了娘老子呢。我刚才唱歌,愿听就听,不愿听把耳朵堵上,我又没让你掏钱买票,瞎挑啥毛病?不懂艺术。”
当初柳白拉二胡嫌丁克不懂艺术,现在王犬把这帽子扣在胥株林头上。其实,艺术不需要人人都懂,搞艺术的人也不希望人人都懂。都懂了,谁还花钱跟着起哄?没人起哄,搞艺术的人得挨饿,饿死人不但殡仪馆麻烦,还影响父母官的政绩……一长串的连锁反应,不知多少人跟着倒霉呢?
类似于“蝴蝶效应”。
当人们为“蝴蝶效应”着迷、激动时,岂不知中华民族的祖先早都提出这个理论了,其表述为:风起于青萍之末。
“唱歌?啥歌让你给唱这么难听?”
胥株林一门心思究根问底,任流水哗哗的从脸盆中漾出来,白亮亮的在盆沿四周形成小小瀑布。王犬很反感胥株林,边用生硬的语言顶撞,边用水淋淋的毛巾擦一把脸,又在水中浸一下,然后慢悠悠的往上边打香皂。
盥洗方法,被涂广悦召见时偷学来。
“偷艺”才能学到真东西。
“关上水龙头不行啊,浪费。”
“你才少管闲事呢,水又不是你家的,浪不浪费与你毬的相干?”
王犬讨厌胥株林;胥株林也不买王犬的账。
死对头。
“不管相不相干,贪污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人人得而诛之。”
流水哗哗响,胥株林把话听拧了,以为王犬骂他“猪屎”。心想牙还没长齐敢骂老兵。真是错翻了眼皮。胥株林决定给“小新兵蛋子”个下马威,当即拉过王犬的脸盆当飞碟,手腕子一抖,脸盆忽忽悠悠画个弧线蹿出门,趴在地上拱两下不动了。挑衅动作激活了王犬的臭脾气,照此办理,不客气地夺过胥株林的脸盆走到门口,在警告声中,甩手扔得更远,然后,拣起自己的脸盆,返身回到水池子旁继续洗漱。
持平。
“胆胖了,敢跟老兵唱对台戏,赶紧给我拣回来。”
胥株林叉腰站在水池子旁,端架子逼王犬给个台阶下。
没台阶下不来台,会跌破面子。
“想要自己去拣,猪八戒摔耙子,不侍候那份猴。”
对峙中,王犬突然想起与丁克的比赛还处于落后状态,几次扳平的机会都白白浪费了。眼下条件基本形成,机不可失,必须加以利用。
打一架。
“你拣不拣?”
“这辈子别指望。”
“小新兵蛋子,反天了!快给我拣回来。真是错翻了眼皮。”
傲慢的态度激怒胥株林,攥起拳头向王犬后背杵一下。杵得轻重另当别论,刺激作用立即显现,王犬的头嗡一声大了几圈,挥拳转身还以颜色。
物理概念:只要有力发生,就一定有受力物体和施力物体。此时,施力物体是王犬的拳头,受力物体是胥株林的眼眶。拳头产生作用力,眼眶产生反作用力,当王犬的拳头被反作用力弹回时,胥株林双手捂着眼睛立马矮半截。
根据胡克定律:弹力和形变成正比。
王犬没料到一拳打中要害,急忙去拉胥株林的手。
“怎么样?打坏了吧?”
王犬有意打架,可不希望把人打坏。
胥株林知道打坏了,可不知坏到啥程度,他用力甩开王犬,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强忍疼痛骂道:。
“你他妈真使劲呀?”
伤势难料。
王犬害怕了,不知该怎样弥补过失。略加思索,急忙跑到门外,拣回那个被抛弃的脸盆,冲洗干净放满水,把胥株林的毛巾浸湿又拧干,小心翼翼地递到他手上,让他擦擦,然后再看自己的“战果”如何?胥株林夺过毛巾按住整个眼睛,揉完之后打开,给语文水平很一般的王犬出了个难题,他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这副尊容?想来想去,惟有那个中成药名最贴切:
乌鸡白凤丸。
“三班长,你这闹什么景?画个黑眼圈要演熊猫啊?光有一边儿也不对衬哪,这边应该再来一个。”
柳白进来洗漱,见胥株林的眼眶颜色如此特别,再看王犬的表情,基本猜到谁是“画家”了。
“少扯淡!”
胥株林用毛巾遮盖起半拉脸,不让柳白再看真面目。
“咋整的?”明知故问。
“门框撞的。”不说实话。
“这何苦?媳妇在家跟卖假药的跑啦?跑就跑呗,暂时想不开多想两天,实在不行找我咨询,本班长开导开导你,别拿门框出气啊。撞坏门框,定你个破坏公共财产之过错,弄不好还得赔钱。”
柳白借机开玩笑,见胥株林不予理睬也觉无趣,便换上严肃的面容,貌似关切地建议他赶紧到门诊部去看看伤到眼球没有?别整个独眼龙,回家媳妇认不出来,再当成流氓给打出门。
麻烦。
“你幸灾乐祸是不?我看你是找不自在。”
胥株林够倒霉,此时想错翻眼皮都翻不过来了。
柳白和王犬好象事先商量过,这个打青他眼眶,那个灌他一肚子气,配合倒挺默契。若灌天然气还赚了,正涨价呢。
“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你没心没肺。”
胥株林赌气倒掉脸盆里的水,叮当乱响装好洗漱用具,用没捂的那只眼睛白瞪一下王犬走了。
“路上把好眼睛睁大点,小心拌倒了。”
柳白继续气胥株林,见没反应回头问王犬咋搞的,出了啥事?
“他不都告诉你了吗。”
“别打马虎眼,我问你俩为啥动手。”
“不知道。”
王犬拒绝回答,拾掇利索东西,临走用俩眼睛白瞪柳白一下。
二目刺人,火力增加一倍。
微风轻轻,桐叶飘飘。手把一壶老酒,对浮云处举杯,诚邀久别情调。 相对无言,楼头残照。高擎一盏明灯,向黑暗处起舞,乱点金光环绕。
在水房里惹完祸回到宿舍,王犬蔫蔫地脱下衣服钻进被窝不出声。此表现不是怕处分,是怕胥株林的眼睛真残。对不起战友啊!本意为小小的打一架,谁料想伤及重要器官,如仅仅为扳平比分,代价未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