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积极寻找断掌的主人时,齐月打电话给周睿阳说她爸爸不见了。周睿阳还在西红村寻找线索,重案组就我一个人在局里,本来应该是由我给齐月做笔录询问情况的,但是齐月却坚持要等周睿阳回来,这小两口恋爱谈的真腻歪啊。
“齐小姐,你先把基本情况告诉我吧。我们早一点了解情况就能早一点找到你爸爸。”我劝说道。
“我……我想等睿阳回来。梁警察,我这样说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想跟睿阳说比较好。”齐月说道,小心翼翼的口吻坚定明了的意思。
我打电话请示了周睿阳,周睿阳说他正往回赶,既然这样我就不瞎操心,但是有些工作还是做的。
“齐小姐,麻烦张下嘴。”
“为……为什么啊?”
“取点你的唾液做DNA鉴定,”看着她一脸狐疑的样子,我继续解释道,“刚发现了一只无名手掌,比对下看跟你父亲有没有关系。”
“梁警察,这是什么意思?是我爸爸吗?怎么会这样?”她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抓着我的手问道,很激动,然后又坐了下去,双手抱头抽泣着。
“是不是你爸爸得等鉴定结果出来了才能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不喜欢齐月,总感觉她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心思比谁都深,也许是个人偏见,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有了这样的偏见。其实作为警察这个时候应该安慰下疑似受害者家属,但我就是没理她,把她一个人放在接待室自己去了法医室。
我再一次回到接待室的时候,周睿阳已经在那里了,正抱着齐月耐心安慰。他看见我来了,就拉开了正趴在他的怀里啜泣的齐月,轻声说道:“你先等下,我有点事吩咐下梁夏。”那眉眼间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
“怎么样了?”在走廊里我问道。
“她很担心她爸爸,很是担忧难过,你实在不应该跟她说断掌的事情……”周睿阳说道。
这是在责怪我?既然那么心疼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我不是在问她怎么样了。我是问关于她父亲的情况你了解的怎么样了。”我粗暴的打断了周睿阳的话。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他明显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我也分不清的情绪,可能是尴尬可能是生气,毕竟我的态度不怎么好,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随后说道:“两天前去南山考察一个项目,本来应该昨晚回来的,但是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他一个人去的吗?”
“嗯。”
“这不有点奇怪吗?一个大老板出门考察项目没带任何一个助手。”我说了我的疑问。
“齐叔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独自思考。”看来周睿阳很了解他,也对,未来泰山怎么能不了解?
“我拿了齐小姐的唾液去做DNA鉴定了,断掌的主人是不是你岳丈很快就能知道了。”我说道,语气里带着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锐刺、
“梁夏……”周睿阳看着我,叫了下我的名字,却又不说话了,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更令我心烦。
这时候我看到齐月出来找他了。
“你照顾她把,西红村那边我过去。”我示意了下齐月来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查了附近的医院和诊所,都说没有收治过一个断掌的病人,那样程度的创伤是不可能不进医院的,除非是死人,看来断掌来源于尸体的可能性提高了。随后我们联系了人口失踪组,看他们手上有没有符合情况的失踪人口,还向西红村的居民了解看身边有没有人失踪,但是没有结果。莫非死者真是齐月的爸爸齐海洋?距离DNA鉴定结果出来还有一段时间,我决定先去寻找齐海洋,孙立和和张大宁要负责继续寻找可能存在的尸体其他部位,我联系了片区民警,由他们和我一起寻找。其实,我本来建议让齐月去看一下断掌,大概辨认下看是不是齐海洋的,反正又没有烂透,还是能看出一二的,但是齐月说害怕不敢看,周睿阳也就否决了我的提议,那就等着吧,反正我也不急,死的又不是我什么人。
齐海洋是西红村旅游开发投资有限公司的老板,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人,他的失踪也不是小事,还是得端正态度好好找。我把南山到西红村的主要干道都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我给齐月打电话,周睿阳接的。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周睿阳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怕会吵醒某个人。
“齐月呢?我想问下她她父亲还有没有什么会经常去的地方。”我答道,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显得公事公办。
“她在睡觉,你等下,我去叫醒她。”
过了一会儿,齐月接电话了:“我爸爸还比较经常去栗子沟王叔叔那,那里比较偏僻,但是王叔叔在那建了别墅,环境很好,我爸经常找他喝茶。”
“王叔叔是谁?全名。”我简短问道。
“王双喜,就是西红村里那个双喜酒楼的总经理。”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没了,我爸爸比较宅,不怎么爱出门。”
我刚要挂电话,就听周睿阳在那边说,“给我下。”对齐月说。
“查的怎么样了?”他问我。
“没什么头绪,去栗子沟看看吧。”我答道。
“辛苦了。”他客气道。
“工作而已,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我们俩除了案情和这没营养的对话,似乎已经无话可讲了,拿着电话却两个人都沉默着,实在怪异极了,我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呼吸声心里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委屈劲就这么涌上来了,为了避免失态,我先开口了,“没事就挂了,有情况再跟你汇报。”
西红村到栗子沟的路非常不好走,九曲十八弯,路面又很窄,行驶在那就像在走钢丝一样,路的一边是崖壁没有植被裸露着杏色的山土,山土中嵌着或大或小的石头,雨要是下的大一点这些石头就怕是要脱离山体滚落下来,十分危险。而路的另一边就是一片往下的长着稀疏树林的陡坡,大该有数十米的深度,坡底是一条汹涌流动的河,往下一看能看得你头晕目眩。
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路边有几块大石头,前两天下了场暴雨看来是山石滑落,挡住了过往的车辆,过路的人就把石头搬到旁边。我示意民警停车,齐海洋要是真去了栗子沟在这里出事的可能性最大了。
我下车查看了路面,果然有急刹车打方向盘的痕迹,往陡坡那一看,离路面近的地方可以看到车辆滚落小树被压倒的痕迹,但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得下去看看。
我拿出绳索问那些跟我来的民警谁想跟我一起下去,带队的黄伟那圆胖的脸上堆满尬尴的笑容,那是不情愿却又不好直接拒绝的意思,“小梁啊,要不要通知你们重案组的其他同志,等他们来,这个单靠我们有点难度吧。”我瞟了下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表情,应该跟局里的领导建议下加大对普通民警的训练,看他们那一个个熊样,要是碰上歹徒估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市民的安全?我叹了口气,别人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只能自己下去了,我跟黄伟说:“你打电话到重案组反映下情况,我先下去看看,万一人还活着耽误了可不好。”黄伟一边应着一边拍马屁:“你们重案组就是不一样,连个姑娘家都这么英勇!我们普通民警可比不了。不过,小梁你真的要一个人下去吗?很危险的。”废话谁不知道危险,碰上你们这群肥猪胆小鬼,姑奶奶我能怎么办?我没理他们把绳索套好就往坡底去了。
下去了大概三十米左右,我看到了一辆奥迪卡在一棵大树上,车头有一小部分已经浸到了水里,河水一冲车子就晃一下,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被冲走的样子。而车窗那趴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失踪的齐海洋!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我想靠近但是绳子太短了够不着,只好把绳子解开系在一棵树上,自己走过去。
我把手伸进河里大概测了下水流速度,就下河游到车门那,把手搭在齐海洋的颈动脉上试探了下,还好还活着。但是车门被卡住开不了,没办法从那里把齐海洋救出来,我只好游回岸上找工具,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石头,大的树枝掰不下来小的又无济于事,正着急要怎么办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车上的安全锤。我又游到车窗旁,伸长了手够后排车窗旁的安全锤,正当我摸到安全锤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的水流有点怪异,貌似变缓了,刚刚那水还冲得我身上只发疼呢,背后有人!
从水面的倒影可以看到,一个人拿着刀子正刺向我,我迅速抽走安全锤,一个矮身躲过了那一刀,然后潜进水里,水流太急了,我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凭感觉游到岸边。但是想杀我的那个人又向我袭来,真是火大,看来不干掉他我是没办法上岸了,即便上岸也是一场恶斗。我潜到更深的水下,虽然有点暗但是眼睛能睁开了,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穿潜水服戴面罩的高大男人正拿着刀朝我而来,我立马朝他游过去,他想必是没料到我会突然这样,趁他愣住的那一秒钟我拿起安全锤朝他的脸部狠狠砸了下去,随后我听到闷哼一声,紧接着我的胳膊也被他划了一刀,流水一直冲倒也不觉得疼,在他朝我刺第二刀的时候,我翻了个身潜到他背后给了他头部一锤,他这回估计受伤挺严重的,直接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