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大厦是政府扶持的一个小微企业孵化器,里面入驻了各种各样的小微企业,人员比较复杂,大厦也没有设置门禁,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更糟糕的是为了降低大厦的运营成本,大厦没有电梯也没有监控器,所以就算知道王双喜受伤的具体时间也没办法确定那个时候进出大厦的人员。
我们查了那个掉下来的花盆,那是本来就在大厦楼顶的,是买来做绿化的。不得不说X市政府为了保住文明旅游城市的称号也是蛮拼的,不舍得花钱给华丽大厦装个摄像头,倒是很舍得在楼顶摆满了各类盆栽。只可惜掉下来的花盆没有任何能指明凶手的痕迹,凶手很小心连指纹都没留下。大厦的楼顶是水泥浇筑的,也没有可能发现凶手的足迹。
又是一场一无所获的调查。正当我们从楼顶下来的时候,听到两个正在爬楼梯的女孩子谈论着:“最近,怎么老是有人上天台?这么热的天,真是想不通。”
“世界杯过后,想上天台的人不是多的是吗?可能人家正在考察地形。”穿红裙子的女孩子开玩笑道。
“要跳也得去高点的地方啊,这里才五层,万一没死还得半身不遂,高位截瘫,那不是更可怜。”穿黑T恤,牛仔短裤的女孩子接话道。
“可是这里不用排队啊。”红裙女孩这话说完,两个女孩子都“咯咯”笑个不停。
听到这里,我停下下楼的脚步,叫住那两个女孩子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还见过谁上天台?”
她们显然很吃惊有人对她们的谈话内容感兴趣,戒心满满的看着我们,没答话。
“不用怕,我们是警察,来调查一个案子。”说完我们把证件给她们看,她们这才相信我们。
“昨天中午快一点的时候。”黑T恤女孩说。那正是王双喜被花盆砸中的时候!这个发现让我们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看来这趟没白来。
“你们有没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好像是个男的,有四十几岁吧,打扮的很讲究。”黑T女孩说。
“怎么个讲究?”
“衣服一看就是名牌,但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反正打扮得很像最近很流行的那个国民大叔,儒雅有魅力。”红裙女孩子说。
“他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套装,外套没穿挂在手臂上,身材很棒,还带了个卷边帽子,很酷,感觉温文儒雅又透露着一股邪气。”黑T女孩说。本来就是个杀人犯,能没邪气吗?不知道这姑娘要是知道他是多条命案的制造者,还会这么花痴吗?不过也多亏了她们的花痴我们才了解了凶手这么多信息。
“他的脸有什么特征?”
“五官没看清,这边反光,还被帽子挡住,太遗憾了。”
“依你们看他像是做什么职业的?”
“销售总监。”红裙女孩说。
“为什么?”我问。
“根据我多年的职场经验,只有销售总监才有这种魅力。”这个可以被描述成魅力?我晕,现在女孩的审美观已经回天乏力了吧?
“我觉得像政府领导,可能来考察这里做得好不好。”黑T女孩说。
“胡说,政府领导来了,能没点动静?就他自己一人?”红裙女孩笑着反驳同伴的看法。
“哪不能啊?人家微服私访。再说现在抓得严,领导也要低调啊。”黑T女孩不服气道。
“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个政府领导?”我笑着问。
“从气势气度上综合判断客观分析的,很像电视上的领导。”黑T女孩说,红裙女孩一直在旁边笑个不停。
看来凶手是名中年男性,颇有气度,可能从事管理工作。离开华丽大厦前,我们要了那两个女孩子的联系电话,将来可能还有用到的地方。
离开之前,她们还一直问我们在查什么案子,但介于她们这乐天派的精神,觉得还是不说的好。万一她们到处嚷嚷,被凶手知道了,凶手以后可能会更加谨慎,更不可能让我们抓到把柄。
回到了警局,我们报告了调查内容。周睿阳他们也调查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我们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秘密。
王双喜没死!
在对王双喜进行信息大搜查的过程中,周睿阳他们发现断掌尸体的血型和王双喜留在医疗记录里的血型不一样,断掌尸体是A型血,而王双喜是B型的。当时的DNA样本一定出了什么问题,非常有可能被徐明珠掉包了。我们当时拿到的比对样本是她给我们的。如果死的人不是王双喜,那到底是谁?真的王双喜又去了哪里?这一切恐怕只有徐明珠才知道。
我们赶到双喜酒楼的时候,徐明珠正在出外公干。
“警察先生,小姐,你们这次来是?已经找到了杀害我老公的凶手了吗?”
“人都没死,哪来的凶手?”我冷冷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老公的血型是B型,但是尸体却是O型血。”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只有你知道!你还是老实跟我们交代清楚吧。”
“DNA和画像不都没问题吗?”她还是不肯交代。
“听到你老公可能还活着的信息,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他背叛了我,活着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徐明珠狠狠说道。
“那我们就要怀疑你可能是杀害王双喜的凶手了。”
“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也可能买凶。”
“证据呢?”
“证据会有的,如果是事实的话。”
“那你们慢慢查。”这女人真是难缠,嘴怎么就那么硬?
还好周睿阳他们的继续调查起了作用,他们拿到了一张韩国那边传来的照片。
我把照片给徐明珠看了,说道:“说吧,这照片可是昨天早上刚照的,王双喜正在一五星级酒店吃着豪华早餐呢?还是要我们联系韩国警方把他强行带回来。”
“别,别把他带回来,我说。”徐明珠叹了口气,无奈道。
“从去年年底开始,我老公就发现可能有人要杀他,所以我就把他送出国去,找了个长相酷似的替身,他叫王龙,我在影视城发现他的。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穷困潦倒,一无所有,一下子就答应了我的要求。我骗他说是我发现了我老公的奸情,所以把他送出国外看管起来,方便我转移财产,但是国内还是需要一个替身掩人耳目的。”
“吴青梅的作用就是这样的?”
“对,利用她,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老公养了个小三,我们夫妻感情严重破裂,也令王龙更相信我说的。”
“那吴青梅就没发现那个不是真的王双喜?”
“我老公收她为小三的第二天就出国了,一直以来和她接触的其实都是王龙,她不可能发现。”
多么高的计谋,只是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真是令人发指!
“王双喜是怎么发现有人要杀他的?”
“他老是感觉有人跟踪他,有一次走在路上还差点被一辆车撞死,幸好他比较谨慎,又及时避开了。”
“就这样?”
“就这样,我老公比较胆小谨慎,这样就足够吓坏他了。”徐明珠振振有词,也看不出有没有在撒谎,只是一般人会因为这点可能存在的谋杀,设计这么大一个阴谋吗?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使得王双喜确认一定有人要杀他?
“为什么不报警?”
“你们警方不会受理的,我很了解你们的行事风格,不到死人的地步,你们不会重视。”这话说得我们都有点哑口无言。
“王双喜有没有说可能是什么人做的?”过了会我继续问道。
“没有,就是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真的不知道?”
“当然。像我们这种家庭要是知道谋杀者的线索,又不能报警的话,我们也会找私家侦探处理的。”徐明珠说到处理两个字的时候,一脸平静,好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一样,真不知道他们有钱人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竟然可以漠视世间法则到这地步?
“也有可能你们根本拿凶手没有办法,你们找不到他。”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们应该都听过吧,要是知道是谁的话,我绝对会找到他的!不管用什么办法。”这徐明珠还真是狂妄,不过依她的性格这话也十有八九是真的。
“王双喜认不认识林金明、范美兰?”
“死在古耗子客栈的那两个人?这个我倒没听他提起过。你们怎么觉得他们有联系?”
“王双喜或者说是王龙之前接到过他们的电话,还有一张特殊时期时期的老照片上面有王双喜、齐海洋和林金明、范美兰。”
“王龙没跟我报告过这件事,我老公也从来不跟我说以前的事。”推的真干净,不过暂时也拿她没办法。
“问话暂时就到这边,但是你明知有人要杀你老公,还找了王龙当替死鬼,涉嫌故意杀害,我想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你可以请律师。”
“好,但是我请你们不要把我老公叫回国,除非你们抓到了凶手。”原来以为是相杀的夫妻,结果却是相爱的,这剧情反转的也太让人受不了了。
“这个我们不能答应你,有需要的话还是会让他回国的,但是我们会保证他的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