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我开了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信息,周睿阳没有打电话给我,不过也好。
“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不要再从七楼爬下去,危险。”到病房后,孙立和跟我说。
“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上他都非常沉默,一句话也没说,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是他根本不关心还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还有贞子提到的那个女人他一定认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到X市呢?
“这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于公这是周队吩咐的,于私你是我的同事我的朋友。”
其实我想问他关于赤狼的事情,但我又怕这是他人生的禁区,我这一张嘴可能以后气氛都不会好了。
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事情做,无聊到了极点,而且医院里的药水味熏的我头疼,觉也睡不好,第二天一早我就申请出院,回去工作,周睿阳还是没有给我电话,我在办公室也没有见到他。张大宁说他回省里了,而且可能不回来了,我心头一紧,终于他的父亲开始出手干预我们的事了,我这样的状况他父亲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周睿阳跟我在一起随时都会有危险,就算别人顾着他暂时不动我,终究还是会失去耐心的,周厅长那么着急把周睿阳叫了回去,估计我这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我的调查让那些人坐立不安,他们没有耐心再跟我耗下去,准备痛下杀手了。周厅长应该是听到风声接到警告了,但还有一种令我心惊胆战的推测,如果他也参与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处理和周睿阳之间的关系?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估计周英蕊也很快就会离开的,周厅长都不再让儿子涉险了,更不用说娇贵的女儿了。
不出我所料,我到办公室才半个小时左右,周英蕊就跟我打电话说她要回省里,要回家住一段时间,说是她妈妈生病了,她得回去照看。我估计是周厅长怕女儿不听话才故意这么说的,周英蕊脾气有点拧但又可爱的很,早就听闻周厅长一向对她疼爱有加,不管她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周英蕊还让我好好保重,房子要给她留着,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她就回来了。我答应了,但我心里明白她是不太可能回来了。但这房子我也不能租给别人了,周英蕊走了,这房子随时都会被人袭击,再找人来怕是会害了别人。
有人说如果夜里打雷闪电时,你不再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而是尽管害怕你还能爬起来给自己点一盏灯,那么渐渐地你就能学会不害怕了,终有一天纵然外面风雨交加雷鸣电闪,你也能安卧榻上。我在学着不害怕,学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我都会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也会把该追查的事情追查下去这世上有很多比命还贵的东西值得我们用生命去维护。
周睿阳回去了,我们组就暂时由孙立和带着。孙立和的实验也做完了,根据湖心岛上草的断痕推断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之间,这样的结论无法知道凶手的性别,高中男生的身高也大都在这个范围内。
今天学校开始上课了,学生们都回校了,我们得去找和死者走得较近的学生多了解一些关于死者的信息,还得和监控录像里面的另外五个人聊聊,还有一件事我特别想知道那湖底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说那湖底和上林温泉相通,但是我那天掉进去后并没有感觉到湖底的温度有比较高,相反因为太阳照不到湖底反而感觉十分冰冷,湖底的温度比湖面低多了。
“梁夏,你跟我一组去调查监控录像里的人,大宁去和学生们聊聊吧。”孙立和安排了我的任务,我知道他照顾我,怕我又出事,但我应该学着独立,学着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能老是依靠别人,没有人能二十四小时跟在我后面,我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享受着别人给我的帮助,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没必要搅进我的事情中,没必要为我担风险,所以我拒绝了他。
“我去湖底看看吧。现在人手不足,不用一个任务几个人做。”我说道。
“但是……”孙立和还是很犹疑,张大宁也觉得不妥。
“你们应该或多或少都知道我为什么会受到袭击,我不可能放弃我正在做的事情,但我也应该学着自己去面对,不能老是靠别人帮我,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没人能一直顾着我,再说百密必有一疏,我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有对抗的能力。而且我的身手也不错,只要我在注意一点,多点警戒心,我能应付的过来的。”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让他们都明白我真正的心意,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理解的。
“那不如你去找学生们聊聊,我下湖?”张大宁说道。
“不用,我不是下过一次了吗?我比较熟,你们要相信我,这也算是给我的一个考验。”我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你小心点。”张大宁还想继续说服我,孙立和打断了他,他是从赤狼出来的,他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穿好潜水服,带好装备我就下到湖里去了,越往下面越是昏暗,湖水也越来越冰,水压也越来越大,冰冷的潜水服紧贴着我,我的四肢和腹背都是冰的,但还好一游动起来,血液就流畅了,身上也暖和了不少。湖下的水草长得很是茂盛,老是挡着我的视线,我还得小心翼翼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提防着可能发生的意外。我一直潜到和林山温泉挨着的那个地方,可湖水还是冰的,不是说两个是相通的吗?还是说只有到了晚上温泉里面的水才会流过来?可这又是什么原理,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吧?湖底很安静,越安静就让我的头脑越来越冷静,我开始思考所有的可能性,我想起了张大宁说过的那个传说,为什么男教师跳湖后湖里才开始有雾的,而且他的尸体也没有找到,迷信的说法我是不相信的,那就是他一定在湖底发现了什么东西,或许他想制造这个雾来掩饰什么。如果这雾气真的是他制造的话,说明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控制湖里的水和温泉里的水的流动。也就是说存在某个机关,可以让两个地方的水互相流动。只要我再努力找找一定能够找到的,氧气瓶里的氧气大概还能坚持一个小时,我呼吸轻点就能坚持超过一个小时。
在湖底又来来回回摸索了半个多小时,我看见了一根铁链,心里大喜,也许这就是突破口了,我沿着那铁链来到铁链的尽头,用手一拍,硬邦邦的一块,应该就是这了,可是开关还是没有找到,使劲拉了铁链纹丝不动,这铁链应该只是为了束缚控制板的。氧气用的快差不多了,大概还能坚持十五分钟,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冷静,我回想着古建筑里面是如何建隔门的,杠杆原理还是滑轮原理?能达到四两拨千斤效果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设计?
这个湖那么大,隔壁的温泉也很大,真的有可能靠一块巨型板石还是可移动的巨型板石把两个湖的水隔开吗?还是这只是一个噱头?湖是被巨型板石隔开了,但是互通的门另有所在而且不用怎么费劲就能打开?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震,我放缓了呼吸,我一定要找到这个门再上去!如果有门一定也是在这大板石上面的,我细细摸着大板石,企图寻找不一样的地方。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在大板石底部发现了一样,我用潜水灯一看,下面有好多三十厘米高的小格门,长方形的,长约半米,咋一看不怎么明显,但是石块的颜色明显和大板石的不一样,还有一个个小小的石制开关。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拧开开关,石门就开了,但是没有预期的温水流进来,一看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大板石下面是空的!正纳闷着,就听到大板石后面还有一个石门也开了,这下才有热水流了进来。原来是这样的,大板石下面两边都有暗门,是由同一个开关控制的,这样从两边都能打开。我毫不犹豫的从暗门里爬了过去,另一边应该就是林山温泉了。
我游了过去果然是一个弃用的温泉池,为了不吓坏来游玩的游客我把潜水服脱了然后才出去。出去了才看到很多个温泉池,都用做工精致的竹篱笆隔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整个温泉场都雾气蒙蒙的,连路都看不太清楚。我正张望着要从哪边出去,一个穿红衣服的女服务生就站在了我面前:“小姐,你找哪位?”
“警察,来办案的,麻烦带路让我出去。”我把警官证给她看。
“你撒什么慌啊?上面都没交代,你到底从哪里偷偷溜进来的?”小姑娘还不相信我,不依不饶的。
“这样吧,带我去见你们经理,我来跟他解释,我真的是警察。”看到我态度诚恳也没什么恶意,她答应带我去见她们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