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律皇宫的第五天,安漩萌生退意时,小翠失踪了。
小翠高烧不退,安漩求了年长的宫女,话说的无比温柔,态度无比恳切,可宫女就是不肯去给请大夫,说什么小翠身份低贱,哪配御医来给看病,只有皇家人才配……
那位老宫女,与打了安漩一巴掌那位,第二天都顶着个猪头无法见人,根本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安漩逢人便问,却没人见过小翠,她的气息,在皇宫内消失了。
这里的水好深好浑啊。
聪明人就该尽快脱身。安漩自认是聪明人,可同时,她又认为自己是个很牛X的人,所以,她已经上了皇宫的高墙,在上面迎风蹲了一会,又跳了回去。
第二天,到她轮值,听了半夜的低吟浅唱,等两人睡着后,甩出两巴掌。
一巴掌拍昏一夜七次狼皇帝,一巴掌拍醒谢希月。
绝世大美人儿谢贵妃睁开迷蒙的双眼,一看到站在床侧的安漩,迷茫之色一闪而逝,在看看身畔昏睡的男人,俏脸上立刻布满了惊惶失措。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谢贵妃拉起被子护住胸口,似乎安漩是个暴虐的**贼,欲将她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无限轮回一般。
安漩龇牙一笑,眼神却是讥诮,慢悠悠道;“谢贵妃,司空琢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这句话说完,安漩好整以暇看谢希月的反应,结果,让她失望了。
谢希月只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收了紧张神色,对着安漩嫣然一笑,柔柔道:“这位姑娘,我想你搞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司空琢。”
“不可能!”安漩变色,“司空琢明明告诉我,谢希月是妃子,我打听过了,皇宫里只有你一个姓谢的妃子。”
“你错了姑娘,皇宫里还有一位姓谢的妃子,你想见她吗?”谢贵妃慢吞吞起了身,披上纱衣,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比裸身更诱人。
安漩皱眉,感觉这位谢贵妃有些诡异,却想不出诡异在哪,仗着自己是个‘高人’,便跟着袅娜多姿的谢贵妃转入屏风。
谢贵妃葱白玉指,在墙壁上随意拂过,地面突然开了一个大洞,而且恰好在安漩脚下,黑漆漆的大洞,像一只等待噬人的巨口,安漩脚下一空。
“臭三八,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安漩大半个身子陷入洞中,却不慌张,一伸手,抓住了谢贵妃纤细的脚踝,手下用力,阴阴笑道:“来,下来做伴。”
“不必了,你自己在下面玩吧,玩的开心点。”谢贵妃纹丝不动,优雅的蹲下身子,声音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伸出柔荑,轻轻拍向安漩的手掌。
还没拍上,就似乎有千斤重量压下,安漩脸色非常难看,在谢贵妃手掌将要拍到时,自己松了手,坠入黑暗之中。
谢贵妃甜甜一笑,关上入口,袅袅婷婷转过屏风,扑到床上男人张开的怀抱里,
安漩悠悠然下落,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在半空中接住她,淡淡香气氤氲而起。
青笃很有规律的在四周借力,最终落在最北的角落里。
安漩早就不淡定了,缩在青笃怀里拼命发抖。
她的眼在黑暗中视物清晰,所以她能看到,在这间石制的密室南角,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在狼吞虎咽,目标,是身前一具**的尸体,身上血肉狼藉,脸部依旧完好,竟然是小翠。
这还是第一次,有相识的人死在眼前,还被人当作食物,安漩简直可以用肝胆俱裂来形容,深夜进坟地抱骨头睡觉都不害怕的人,居然吓的满脑子空白。
青笃的手掌,一下下抚在她的脊背上,略显笨拙的安慰着。
过了好久,安漩才缓过气来,依旧缩在青笃怀里,颤抖着问,“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她?”
“当然是被人捉进来的,那个女人,小僧没办法阻止她。”
青笃满含无奈,明知安漩想做鸵鸟,还是带着安漩到了白衣女身前,拉起安漩颤抖着的手掌向前方碰触,安漩的手,像是触到了透明的冰,很冷的冰。
安漩暗自用力,狠狠砸去,结果连个声都没出。
明明看不见阻隔,却好像是在两个世界。
那个白衣女对外界全无反应,很认真很认真的吃的身前的尸体。
“贱人,住口!”安漩咬着牙怒叫着转过身,后退数步,奔跑借力,猛的腾身而起,双腿狠狠踹向看不见的阻隔。
如同蹬上了石山,安漩脚踝传来令人齿冷的脆响,狠狠的向后栽去,好在她不是普通人,在半空中翻腾借力,顺手狠狠将错位的脚踝扳正,落地时,还是没止住踉呛。
青笃叹息着扶住安漩,顺势按住还要跳起来的安漩,温声道:“安漩,你冷静些,北律皇宫很不简单,我们一定要保持理智。那位姑娘已经没救了,这个结界十分高明,小僧还未找到破绽。”
安漩长叹一声,将眼睛掉开,鼻翼微动,突然转眼看着青笃,问道:“和尚,你不太对劲,怎么了?”
青笃的脸上笼罩着淡淡青气,从落入石室内她的情绪便完全被恐怖景象左右,刚刚才算认真的看了青笃一眼,只一眼,就发现了他不对。
安漩的注意力转移了,青笃便放下心,坐在安漩对面,盘膝打坐,淡淡笑道,“没事,有些尸气侵体。”
安漩二话不说,扒下和尚依旧洁白的里衣,抓过和尚的双臂仔细研究,顺便仔细观察了和尚身材。
和尚的上身很有料,不瘦削,也不过份强壮,肌理分明,肌肉坚实,皮肤光泽度极佳,安漩在和尚腹肌上多停留了一瞬,便转了眼,真正做到了色即是空。
青笃手臂上的抓痕已经收了口,只是变成了黑色,仔细看的话,数道或长或短的黑痂似乎还在蠕动。
“和尚,你不是高僧吗?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安漩口中嘲讽,手下也不留情,以指甲挑开和尚的伤口,张嘴就吸,感觉差不多了,狠狠瞪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青笃,咬破自己的指尖,在每一处伤口滴上一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