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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价格与泡沫(2)

市场经济,当我们购物买东西的时候,最关心的是什么呢?价格!当我们找工作的时候,最关心的是什么?仍然是价格,工资是劳动力的价格。市场经济以商品为载体,而其最核心的信号就是价格。那么价格是如何决定的?这就成为经济学的核心命题。在经济学的历史上,这是争论范围最广、争议也最大的问题之一。按照政治经济学的观点,商品的价格是商品价值的货币表现,而价值规律要求商品按照价值量进行等价交换,所以商品的价格应该与其价值相等。现实是,虽然价格由商品的价值决定,但价格同时又受到市场供求关系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所以尽管理论上价格的理想的表现形式:商品交换以价值量为标准实行等价交换;但价格的现实的表现形式随着供求关系的变化,价格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等价交换的内容采取波动的价格的实现形式。

事实上,正是为了认识价格和价格决定,包括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马克思等经济学家先找了个“价值”的概念做了迂回过渡:价值更根本,价值决定价格,价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但是,这种迂回真的是必要的么?直接研究价格不可以么?价值这个内核,又到底是什么呢?这些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商品内在价值决定商品市场价格,商品的市场价格总是围绕其内在价值上下波动,价格价值比率P/V(Price/Value)围绕1上下震荡的现象叫做价值回归。价格不会与价值距离太远。不同商品的价格都以各自价值量为基础波动。黄金的价格再低也不会低于面包。站在投资的角度,发现任何商品、资产、人的内在价值,并与其价格进行比较,找到价值远远高于价格——低估、有安全边际的时候进行套利,这就是所谓的价值投资。正如巴菲特所说:“价格就是你将付出的,价值就是你将得到的。”

商品的价值基本上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内是恒定的,而商品价格虽然必然要受到内在价值的牵引,但价格则是变化不定的,当价格与价值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之内,价值对价格的牵引作用也许并不是十分明显,甚至是没有影响。然而在某种状况下(改变供求),价格可以表现为远远背离价值,而当价格背离其内在价值越来越远,价格与价值之间的连接弹簧,价格向价值回归的所受的压力也就会越来越大,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会在巨大牵引力的作用下将价格重新拉回,就是在价值牵引作用下的一种理性回归。

市场经济体系是以企业为主体,以价格为信号,以供求为依据,以竞争为机制,以信用为纽带,以法制为保障的资源配置方式。经济学假定人都是理性的,会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在经济活动中,人们追求的主要是经济利益,而在所有关乎经济利益的因素中,价格无疑是最重要的。因为价格直接决定市场主体利益目标的实现程度。对卖方生产者而言,如果生产商品的成本一定,那么价格水平将直接决定其利益目标是否实现以及实现的程度。对于买方消费者而言,其货币数量一定,商品的价格决定了他的需要是否得到满足以及多大程度上得到满足。同时,价格的波动反映了市场供求关系动态的变动状况。事实上,价格是一个无比奇妙而且真正有用的东西,价格关系到了所有市场相关方的利益;价格把所有市场中有用的东西都包含在里面了,把所有无关的信息都过滤掉了。具体而言,价格的实际功能如下:

第一、信号功能。市场上的买卖双方可以根据价格的变动无代价地及时获得市场供求关系变动的情况,从而单个经济体能够作出正确的选择。

第二、刺激功能。消费者和生产者都是为了实现利益的最大化。而价格就是影响其利益的最重要的因素。价格下降会使消费者收益,消费者会增加消费,而生产者却会受损失。在各种激励手段中,价格不是唯一的,但常常却是最有效的和最重要的。

第三、资源配置。通过调节可以使消费者与生产者的决策协调,实现供求平衡的最优资源配置——使消费者和生产者同时得到满足。

价格的本质是什么?这里有很多的说法:“价格是商品价值的货币表现”;“价格是一种主观价值”;“价格是在某一时刻愿意为某种商品向对方支付的对价”;“价格是最后一人支付的对价,也就是现在的价格”;只要有人愿意作为买方,它就有价格、也就有价值;一旦没有人愿意作为买方,任何再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没有价值—价值需要通过交换表现其价值。我的定义“价格就是边际现在的笨蛋准备付多少钱”。因此,在某种条件下,价格有可能从量和质的两个方向背离商品的价值。也就是:较少的价值可能表现为较高的价格;没有价值的也可以表现得有价格。货币的价值尺度本来就是用虚拟的货币来执行的,货币信贷化使得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这种价格偏离价值的运动成为虚假价值产生的条件,虚假价值的存在成为泡沫经济形成和发展的基础。

《辞海》中关于泡沫是这样解释的:泡沫比喻某一事物所存在的表面上繁荣、兴旺而实际上虚浮不实的成分。如果直观理解的话,泡沫就是华而不实很少的东西占据很大的资源。《辞海》的泡沫经济:虚拟资本过度增长与相关交易持续膨胀日益脱离实物资本的增长和实业部门的成长,金融证券、房地产价格飞涨,投机交易极为活跃的经济现象。泡沫经济寓于金融投机,造成社会经济的虚假繁荣,最后必定泡沫破灭,导致社会震荡,甚至经济崩溃。在市场经济之下,泡沫和泡沫经济与价格和价值有着核心的联系。站在价格和价值的角度,简单得说,泡沫就是经济中价格超过了价值的部分。而泡沫经济也非常简单,就是经济中不创造财富的人、组织、部门和产业,获取大量的财富,其获取的财富甚至比创造财富的人还要多;或者获取的财富远超其创造和应该获得的财富数量。

现代市场经济,人们总是用想方设法把自己手中的商品吹成一个价格泡沫,然后和另外一个事物所表现出的价值看上去相当,以促成交换的发生,这就是财富的转移过程。反过来,人们也可以把一个现成的价格泡沫刺破,看上去和一个瘪瘪的价值相当。有时,商品本身价值可以忽略,更有价值地变成了制造价格泡沫的本身,概念炒作、故事营销、包装、差异化、广告等等。所有的经济活动都一样,股票、原油、期货、房产、电影乃至农产品,站在泡沫经济的角度,都是大大小小的泡沫,泡沫是另一个角度现代市场经济的本质。

现代经济,为了保持活力,一定是有人吹泡,有人注资。泡沫越大,注入越多,这就会形成价格信息功能的良性循环,泡沫的价值发现功能概源于此。因为,打个形象的比方:洗衣服时都要有泡沫,否则脏衣服就洗不干净,而且一定会一边搓泡,一边注水,把脏衣服洗净出水后,再把脏水倒掉,市场泡沫的价值发现功能尽在于此。很多最为知名的公司都诞生于泡沫经济:IBM从世纪大萧条中开创并引领全球信息技术产业长达60余年,Apple从纳斯达克网络泡沫破灭中脱颖而出,成为史上最赚钱的公司。

泡沫并非一目了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前主席格林斯潘说,他也无法肯定市场的高涨何时是非理性的。几年前当美国国会就2000年纳斯达克网络技术暴跌一事询问格林斯潘时,他说了一段非常有名的话:“A Bubble disappears only when it bursts”。“随着事态发展,我们认识到,要在最后事实到来之前,也就是泡沫用自身的粉碎证实自己的存在之前,明确认定泡沫的存在并不容易”。市场经济,当一个泡沫破灭时,唯一的挽救方法就是再吹更大的一个;价格泡沫有利有弊,泡沫的作用有好有坏,只不过万物皆有度,超越了限度的泡沫一定会对经济造成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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