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砚凝看着众人的表情,知道这个笑柄算是落在这帮人手里了,不由暗自恼火。
高平达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朝她道:“小覃子,刚刚大人吩咐了,以后有关林小姐的案子,你说怎么查我们就怎么查,府里的捕快你可以随意调动。”
杜砚凝张口结舌,没想到突然之间被压上这么重个担子,不由一阵心慌,道:“可是……我才做了捕快没多久,怎么能担得了这样的差事!”
不想高平达也看起她的笑话,道:“那我不管,反正是老爷这么吩咐的,让我们都听你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让我们全都在衙门里喝茶,那我们还真得谢谢你!”
杜砚凝烦恼不已,琢磨了下,道:“不行,我找大人去!”
说着出了班房来到二堂。
今日是朝廷每月一次的休沐之日,难得不用上朝,林小姐的案子也不用管了,姚府尹很是清闲,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品茶。朱师爷在旁边的桌案处替他处理公文,时不时向他请示一句。
见杜砚凝进来,姚府尹比平常热络了几分,捧着茶碗率先开口道:“小覃子,你来得正好,刚刚我让高平达传的话你知道了吧?”
杜砚凝道:“我刚听高大哥说了,可是大人,小人即无资历也无经验,实在担不了这样的重任!”
姚府尹脸上没见半点不悦,道:“嗳,这有什么担不了的,只要尚书大人说你行,你就一定行!”
杜砚凝道:“大人,真的不行,尚书大人只是一时兴起,但是小人有多大本事大人您是知道的,小人到现在进入公门也不过月余,甚至连正常职守都做不好,又如何能够带头查案!”
见她一味推辞,姚府尹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还好,年轻人难得不骄狂自大,看来尚书大人还是有眼光的,嗯……我听说尚书大人甚至有意破格提拔你做左厅推官呢,既然他如此器重于你,你便也不要推三阻四了,放心去做就是了,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的,毕竟我门下出去的人,若能有个好前程,我面上也有光不是……”
杜砚凝见姚府尹越扯越远甚是头疼,但却知道已经无法推辞了,只好点头道:“那好吧,小人就尽力跑跑腿,若有什么事情,还要大人拿主意才是!”
姚府尹见她答应又把茶杯端了志来,道:“嗯,放心吧,真有什么大事儿,老爷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杜砚凝见着只得告退出去。
回到班房后高平达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道:“如何,可推掉了?”
杜砚凝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没推掉,看来老爷是真的生气了。”
高平达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那么担心,你不了解咱家老爷,他不是小器的人,我估计他巴不得落个轻闲呢。”
杜砚凝叹气道:“希望这样吧。”
高平达又拍了一下她的肩道:“这是好事,别愁眉苦脸的,说吧,咱们今天都要干啥,大伙还都等着呢。”
杜砚凝往周围看了一眼,心道:“干啥?要依着自己的意思就该全都去查奶妈的案子,毕竟这是压在林小之前的案子,可是眼下看来明显尚书小姐的命要比奶妈的命重要,除了可着人家来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想到这里她坐在桌边,道:“让我想想,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儿,总得捋出个头头绪来。”
见她这样钱兴叫道:“还用捋什么,现在杨氏都疯了,要我说就两条,一个是想办法治好杨氏,再一个就是继续查她这几天与谁接触过!”
杜砚凝坐在那里闷头想着,钱兴的话不无道理,这两点是一定要做的,但这两点却是最不容易有突破的。
杨氏的痴病昨天卢仵作就已经说过,基本上好不了,而她又一直生活在林府,相信她出事后林尚书必定也会在府里细查,有消息的话也会通知府衙的。
看来自己若想查出有价值的东西便要在这两点之外做文章了,比如……她的家人。
想到这里她两手往用力一握,站起身来,道:“我想好了,我觉得这案子不是一日两日能有眉目的,咱们府里这么多捕快不能全在这一件事上耗着,暂时由我和高大哥、钱大哥、沈大哥四个人负责查找林小姐一案的线索,其他人正常执行公务,若我们这边有进展大家再来帮忙不迟。”
高平达见她这样分派,道:“只有我们四个会不会少了点儿?林大人若知道了恐怕会觉得我们不够用心。”
杜砚凝道:“没事,若尚书大人问起来我会和他说的,走吧,咱们这就去尚书府。”
高平达愣道:“现在去?就为了说这事儿?”
杜砚凝道:“不是,我想再去了解一些有关杨氏的事情。”
高平达以为她接受了钱兴的建议要去查找这几天谁与杨氏联系过,便点头道:“好,咱们走吧。”
其他捕快见暂时用不到他们也乐得轻松,一个个转身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杜砚凝见状也和高平达、钱兴、沈成往外走,可是一出班房迎面便碰上陈铁风。
陈铁风问道:“听说林尚书的小姐被人害死了,你们查得怎么样?”
杜砚凝下意识地防备这个人,不想和他说,但是高平达却已经抄着大嗓门道:“查出是伺候她的婆子下的毒,可是人已经疯了,再没有其他线索,我们正要去林府再看看呢。”
陈铁风咂嘴道:“看来又是一个棘手的案子!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忙?”
高平达哈哈笑了两声,正想说“好”,可是忽然想起这个案子是要杜砚凝带头查的,他爽朗的笑顿时转成了尴尬的干笑,道:“呵呵,这个……”
陈铁风看着他的表情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杜砚凝,似乎是在奇怪为高平达怎么会那么在意杜砚凝的意见。
杜砚凝见陈铁风又要参与,忽然想起之前捕快们在背后议论他的话,说他一门心思想巴结权贵,对于尚书府的事格外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