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项凡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后,言牧拿起手机拨通了付叔的电话。
电话里,言牧把具体的要求详细地交待了一遍,而电话那端的付叔也据此给出了确切的完成时间。
付叔的办事能力,言牧很清楚。
言牧拍了拍项凡安的肩膀,告诉他一切都在计划中。
“谢了。”说完之后,项凡安就赶紧落实另外一件事情了。
而此刻,言牧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牧牧,找个时间,我们叔侄俩吃个饭吧。
不安的感觉在打开短信后,猛然袭来。
对言牧来说,暗剑并不可怕,只要你的眼线和盾牌足够强大;而带有**的匕首最可怕,因为距离近得没有防备,没有可以及时的解药。而现在,言叔的存在,就是一把带有未知**的匕首。
一定要撕咬到这样吗?言牧不由地问自己。
“莎莎,你要帮我。”项凡安的手里端着今天早上没喝的杯装豆浆。
在直接点题后,项凡安把左莎莎需要负责的流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在第三次后,项凡安真的想用透视镜看看左莎莎的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花生酱。
时间、地点、物品和人物都安排妥当,新一轮“安夏”计划开始。
今天早晨,除左莎莎以外的宿舍三人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天天需要别人闹钟,并且一定是宿舍最后一个起床的左莎莎,竟然会自己的闹铃响起后第一个起床?
一定是月亮来大姨妈,太阳忙着熬红糖,所以忘记升起的方向。众人一致赞同夏殊的想法,包括左莎莎。
生物钟被提前半小时的夏殊显然还没有调整过来,她这一路上完全是被左莎莎拖到食堂的。
“你一定是昨晚夜宵吃得太少,今天才会那么早起床吃饭。”夏殊找不到比这个解释更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没有理会夏殊半睁开的眼睛,左莎莎刚进食堂就直奔买豆浆的地方。在确定自己没有拿错后,她才小心翼翼地端着两杯豆浆朝着夏殊走去。
一个水煮蛋,一根油条和一杯原味豆浆,夏殊在A大的早餐固定得让人不相信。左莎莎也曾经为此问过夏殊,而夏殊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不是刻意的固定,是懒得花精力挑选改变。
“夏殊,你快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左莎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殊手旁的豆浆。
把今天左莎莎的所有不正常行为归结为逗比日常后,夏殊端起了那杯豆浆。
不对啊,平时的豆浆都应该很烫啊,这杯豆浆为什么温度刚刚好。
夏殊准备打开杯盖的手突然停了那么一下。
或许是之前就摆在柜台了,怪不得莎莎让我赶紧喝了。
在一个明处和两人暗处的注视下,夏殊打开了杯盖。
乳白色的豆浆里漂浮着六个红色的字,而靠近后,会发现它们是六个被注红心的圆球。
“夏”“殊”“我”“喜”“欢”“你”。
尽管六个圆球原来的排列有些小波动,夏殊还是一眼看出了它们要组成的句子。
夏殊的手一放,豆浆猛然溅出了些许。乳白的豆浆在钢色的桌子上流淌。
夏殊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到豆浆里的六个字时的震撼。那种感觉就像是没有防备而没有上锁的门被突然间推开,明明那么轻柔,却冲击得那么深刻。
“对不起。”在左莎莎准备对夏殊说出这句话前,已经有人抢先说了。
“疼吗?”带有古龙水味道的面巾纸被一个男生轻轻地包在夏殊的手上。
夏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说了声“不烫,没事,我自己来。”
随后而来的言牧把另外一杯豆浆放在了夏殊面前。
“这杯是正常的。”左莎莎指着面前刚刚放下的豆浆说道。
在收到言牧的白眼后,左莎莎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说话了。
夏殊把手和桌子上的豆浆擦干净,从钱包里拿出一百。
“谢谢你的豆浆。”抬头看着项凡安,夏殊把钱放在了桌上,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项凡安拉住了夏殊的手腕,问她是什么意思。
“豆浆里的圆球应该不止一百。”夏殊甩开项凡安的手,转身走出食堂。
此刻,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夏殊的脚步停在食堂不远处的小湖边。湖水在风的作用下涟漪,而自己此刻的心也很不平静。
我不应该这样的。夏殊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
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夏殊突然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古龙水的香气充斥在鼻间,很香,和爸爸曾经的味道一样。
夏殊放弃了反抗,间或是她就没准备反抗,因为,她好累。
项凡安的手臂还在不停地用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在夏殊转身的那一刻涌了出来。
他怕,那个只想留给自己背影的女孩对他根本没有好感,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怕,他会和所有人一样,只是夏殊留名和不留名的过客。
他怕,他之前以为的夏殊对他的“特别”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特别。
他怕……
而现在,那个女孩安静地在他的怀抱里呼吸,没有刻意的躲避,没有伤人的言语。
夏殊,我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电视剧和小说里,这样的场面都会被静止,作为一集、一章美好的结尾。而左莎莎打过来的“教授点名”的电话把一切拉回了现实。
这次,项凡安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左莎莎!
还是迟到了,夏殊和项凡安在实验教授的注视下,一前一后进入实验室。
“今天我们要进行酸性高锰酸钾滴定草酸钙的实验……”白头教授在实验前,把实验原理、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都说了一遍。
这次实验是两人合作,又因为夏殊和项凡安迟到,所以他们被自动搭档为最后一组。
别看夏殊是有机化学的课代表,对于各种实验,她就是小菜鸟。平时的实验,基本上是左莎莎帮着做的。为此,左莎莎没少数落夏殊“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你会吗?”在自己动手第四次把实验装置搭错后,夏殊硬着头皮,小声地问项凡安。
“和你一样。”不用抬头,夏殊都知道说这话时,项凡安的脸上肯定是带着笑的。
“我去称草酸钙。”夏殊拿着一张小纸,把桌上被她鼓弄了不成样的装置留着项凡安收拾。
把草酸钙拿回后,夏殊发现实验的所有前期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你来吧。”实验开始后,项凡安把手中的酸式滴定管递给夏殊。看着滴定管里紫色液体,夏殊的手有点抖。
酸性高锰酸钾这东西,可不能沾在手上。因为,它的强氧化性会让你的皮肤瞬间被氧化,轻则皮肤变黄,重则烧伤。这些话,还是第一节实验课时,左莎莎亲口对她说的。
“是这样拿的。”项凡安手把手地纠正夏殊握管的动作。而被项凡安拉着的夏殊的手指有点抗拒。
随后,项凡安用“这是很严肃的实验,不分男女”阻止夏殊手指的逃脱。
就在所有小组的实验都进行得很顺利时,夏殊的一声叫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夏殊在第一时间把项凡安拉到水池了。
立刻用水冲洗被酸性高锰酸钾沾到的皮肤。这也是左莎莎告诉夏殊的。
幸好,她告诉她了。
幸好,她记住了。
“疼吗?”项凡安的左手食指变成黄色的,尽管是那种很浅的黄色。
“疼。”项凡安无比坚定地对夏殊说道。
“我们去医院吧。”就在夏殊说完这话后,项凡安忙说道:“其实伤口不疼。”
看着项凡安脸上突然转变过来的笑意,夏殊有点搞不懂。
“我就是怕你不觉得我疼。”项凡安眼里的深情,看着夏殊急忙转过头来。
剩下的实验都很顺利,和大家计划里的一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