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九重天上仙族与地狱厉鬼魔族发生一场血战,大战了九天九夜。
最终魔族战败,却也没有甘心放过,便聚首了全魔族的戾气,化为一道闪电,冲天而上,将九重天破了一个天洞。
往人间流水,据说以这种流水的速度,人间五十年间便会成为一片汪洋,淹没生灵。
可是地下一年,天上却只有一天。上古帝君陌离只好求助女娲后人,找到九颗当年女娲补天留下的灵石。来解此难。
可让帝君陌离没有想到的事,灵石以存放千年,敛取千年日月精气,早已不愿聚集一起,各有各的脾气。只能用自己仙血得以喂养,让它们同食仙气,齐力并且同心。
妖族听闻此事,仙族大伤元气,而魔族几乎灭亡,只等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乘其不备,在帝君陌离用法术,向九重天洞嵌入灵石时。发动偷袭。
帝君用血喂养灵石三日,本就法力薄弱。怎可敌过妖族众力,帝君只好散尽修为方才嵌入八颗灵石,最后一颗飘落天下,谁人也不知去向。
帝君整整昏睡一百多年,醒来时执意卸去上古帝君的位置,到人间挖海引水,此海顾名沧海,人称他为沧海神君陌离。
这是我在两百岁的时候,娘亲给我讲的故事,一直到现在,抬头望天,还能看见那注像瀑布一般的水流,源源不断的流到人间。
听说沧海神君用于引水的沧海还有两百年也要被填满,所以上神们还要继续寻找那第九颗灵石。
娘亲是一只千年九尾仙狐,我们一直住在梦徊山上。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炼制仙药,来满足九重天神们的求医问药。
娘亲的样子生的极为美艳,一点朱唇,肌肤胜雪,有时候求药的小仙们会亲切的叫她“媚九仙。”娘亲的眉心间有一颗浅白色的空灵花的印记。
我是娘亲的孩子,所以我的眉心也有,只是颜色不同。我的是朱砂色的,是血干涸的颜色。
娘亲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七朵空灵花从白色变成了赤色,妖艳妩媚。开的好不漂亮。
空灵花只有梦徊山上有,因为它无根无蒂,花瓣又像灵狐的尾巴,婉转细长,空无一物却可以开花。
就和我一样,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生来为何,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或许我根本无心,这样的好处只是不会心痛。只有的只是无限空寂罢了。
所以花的名字也成了我的名字,娘亲会亲切唤我。“空灵”
我只有娘亲一人,每天只会围着她打转,偶尔会在山口给给药,也认识几个上神和仙童。因为没有人可以走近我们的药居,求药的小仙只能到山口。
娘亲说,这里的结界会伤仙气,所以他们都不能靠近。
从我记事起,我便喜欢一遍又一遍的问娘亲。
“娘亲,我们不是九尾仙狐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们的尾巴!”
那时候娘亲回答我说:“因为我们早已换成仙行,所以不会漏出尾巴。”
那时候我就真的以为,娘亲和我不会漏出尾巴。
直到有一日,娘亲喝多了自己酿的梨花酒。昏昏沉沉的睡在屋里,回了原形。
幽蓝色的眸子,雪白的皮毛。软绵绵的躺在那里,我好奇数数她的尾巴,只有三尾,我用力的揉揉眼,又数了一遍,还是三尾。
次日醒来,我着实忍不住,还是问了娘亲。“为什么九尾仙狐只有三条尾巴。”
娘亲温柔的抚抚我的头发。深深的叹气道,那眼神的忧伤是我两百多年没有见过的。
“空灵,这世界上有种东西是我们碰也碰不得的,它叫****。”
“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凡人,遇到了就都躲不过。”
我虽不懂****是什么东西,但看到娘亲万分难过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乖乖的点点头。
娘亲把我温柔的搂着怀里,感叹的说道:“娘亲以前很孤单,只从有了你,觉得这天上人间,没有比这梦徊山更好的去处了。所以娘亲付出多少代价也要保你平安,上千年,我为****伤神几百年,有一个人孤独几百年。下千年我只想让你好好留在我身边。”
我很想问问她,那孤独的日子该怎么打发,我有人陪伴,却就更加孤独,我有时会偷偷打量自己自己的心口,总认为那里是不是缺了一块。任何光束都能穿透。
又去了半月,寒钦上神亲至登门前来求药。连传话的仙童都没带。药名曰“黄汤茶”
娘亲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变得犹疑,回复道:“上神,我媚九仙不会练此药物,请上神别处另寻吧!”
寒钦上神似乎也知道是这种结果,便没有继续纠缠。踩着朵云就离开了。
而我却明白的很,如果连娘亲都没有的药,这世间怕就更难寻了,娘亲说她不会练此药物,是不会,还是根本不想。
我寻思着,晚上可以到药居里找找,到底是什么样的药,娘亲不肯给。
翻箱倒柜了半天,也不敢弄出大动静,无奈什么也没找到,转身投向医书,我念了一个决,很快找到了那一页。
据书上记载,这黄汤茶原是游鸣鸟的眼泪,只爱一对呆在一起,是一种对爱情忠贞的鸟儿。
我又迷糊了:“爱情是什么东西,和娘亲说的****一样吗?”
只是这种鸟的羽翎特别珍贵,人们长长猎杀,一只被杀,另一只就立即撞色,眼泪滴在树上成了树蜡。溶于水,便是黄汤茶。
我正想翻页看看它是用于什么病的时候,娘亲拿着灯盏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捧着一个绿琉璃的瓶子,样子很精巧别致。
我害怕娘亲会大发神威,把我再次幽闭几年。那就后悔莫及了。于是赶忙撒娇道。
“娘亲,我只是好奇,我再也不敢了,你打我吧!”我把手伸上故意伸上前去。
娘亲没有理睬我,慢慢坐在我旁边,把琉璃瓶打开,突然一股浓烈的弥香扑面而来,闻久了尽然有痴迷。
“这是什么酒吗?好奇怪的味道”
娘亲摇头,倒了一点在茶碗里,“人们长长以为黄汤茶是因色如黄汤,像极了清茶色。”
我一惊,“这是黄汤茶。”果然娘亲是有的。
娘亲继而又说道:“黄泉路上,孟婆汤前,这才是它名字真正的含义,只要一口。妖魔神仙,没有一个逃得了。”
我吓得嘴巴都合不拢,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听鬼故事。
故而又想到,这药是寒钦上神要的。他是要自己喝,还是想毒死谁?
娘亲推推我叫我回神。“明天你就跑一趟寒钦山吧!,把药给上神吧!”
我发誓,我以为我耳朵出了毛病,居然让我出梦徊山,以前跑到山下都是死罪。这一次居然可以出山。
我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娘亲,你让我出山。”
娘亲温柔的看着我:“你总要长大,娘亲不可能一辈子困着你,去吧!去外面看看,你只要记得,娘亲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那夜微凉,我躺在娘亲的怀里,梦徊山上,我只有娘亲一人,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世间我只有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