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王府内有妖气
多弼看着余妙妙在床上“哎哟哎哟”地直打滚,仿佛自己在痛,那表情比余妙妙还纠结。
无话,先去应付了那个该死的道士再说。
多弼终于踏出了房门,临走还不忘给余妙妙关门。
小丫头不出现也是好事,等等……
小丫头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刚刚听说来了个会捉妖的道长就生病了呢?
生病了就可以不去参加祈福,不去参加就不会碰见那个玄真,不愿意看见玄真……证明了……
多弼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难道刚才小丫头是装的?
爱她,所以相信她,爱她,会影响他的判断力吗?
多弼刚走出书房10米,却停下了脚步,这个推测让他的心跳更快了。
慢慢地转过身,忐忑不安中,多弼犹豫着,脚步却又往书房的方向移去……
余妙妙的肚子不疼了,就在多弼出门的那一刹那,就不疼了。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来了个会捉妖的道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在那个道长面前了。
不会找来吧?
余妙妙想了想,就已经吓得小脸煞白,明馨和月儿坏得快冒烟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当真找来了,她只会变猫,其他什么都不会啊,真的跟那个玄真较上劲,她的下场肯定是被抓。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坐以待毙,要赶快逃走。
可是,肖一诚怎么办?
算了,保命要紧,好女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就在余妙妙划着纹身的时候,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深邃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射进了一束光。
余妙妙划着纹身,迅速变成一只体态优雅、极其漂亮的白猫,身上的衣服“哗啦”散落一地。
不敢再多做停留,余妙妙抖了抖身上华丽的皮毛,一个猛冲,跳上茶桌,再轻松一跃,直接从窗户纸钻了出去。
由于急于逃跑,余妙妙马上借助假山,跳上了围墙,跃过围墙,就出了王府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快速奔跑,离王府、离那个玄真道士,越远越好。
不知道那个玄真有没有什么妖怪追踪器,千万不要追到她啊!
余妙妙越想越害怕,四脚翻飞,不顾一切地跑起来。
多弼终于亲眼看见了余妙妙变身,那双眼睛因为惊讶又变大了一圈,他的小丫头——真的是妖!一只猫妖!
多弼不敢眨眼,生怕看错,也许那只是幻觉?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再向书房里看去时,白猫却已经没了踪影!
多弼惊讶得急忙推门而入,白猫?余妙妙?
不管是人是猫,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屋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多弼惊诧地呼吸。
“小丫头,小丫头?妙妙,妙妙?”
多弼不敢大声说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屋里胡乱地翻着,床上,床下,房梁上,桌子下,被窝里……
书房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能隐藏一只猫的地方,多弼通通翻了个遍。
是真的吗?
眼见为实,他已经信任了这么多年的眼睛,现在还可以相信吗?
“妙妙,你去哪了……”
嘴里嗫嚅着,就算她是猫妖,就算她不爱他,就算她不说一声就独自走掉,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挂念她,那种爱她却抓不住她的无助,让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为什么余妙妙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会有那个绷断的项圈,为什么余妙妙总想避开他,却偏要留在王府,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只是利用他留在王府,在肖一诚出现之前,她还叫嚷着要离开;在肖一诚住进王府之后,她却千方百计地要留下来。她的目的,只在肖一诚!
多弼苦笑着,倚着床边的黑漆大柱,渐渐地滑落到地上。
他开始有点恨自己,真的好不争气,就算这一刻知道了余妙妙的一切,知道了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却仍然无法不去想她。
她变成猫逃走了,她会去哪?哪还是她的家?她还会回来吗?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小丫头真的走了,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那种如同心被掏空的感觉,让多弼更加无法忍受。
明馨那边还在设着祭坛捉妖,阿玛额娘还在等着他和余妙妙一起过去。
“呵……逃得好!”
多弼忽地傻笑起来,这个时候不逃,难道还等着被捉吗?
这时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明馨总会用对付妖孽的办法来对付余妙妙,明馨脸上的三道抓痕,会不会也是她留下的?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她怎么会任由她们欺负她,而不反击呢?
忽然,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骤然间大雨倾盆,没有一点预兆。
糟了,小丫头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这样的大雨,她有没有地方躲雨?晚上,她会睡在哪?雨天的寒冷,她受不受得了?……
爱她,所以那发自内心的惦念,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开始不由自主地迅速膨胀。
多弼腾地站起身来,走到茶桌前,双手重重地捶在了桌面。
该死的明馨,该死的玄真道士,如果没有他们,那他的小丫头也不会逃走。
尽管王爷和福晋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期限,但至少那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让他和她在一起,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猛然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他要找到她,不管她是人是妖,不管她是否爱他,只有找到她,他的心才会安定。
又一个闪电,一声惊雷轰然而下,多弼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里,他要找到她!
在泰和院,为了等待多弼和余妙妙的到来,祈福一直没有开始。
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已到齐,甚至包括所有的丫鬟奴才,当然也包括在这暂时借住的肖一诚。
众人都在翘首以待,可多弼和余妙妙却迟迟没有出现。
玄真也按捺不住了,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瞟向了明馨,在向她索要指示。
明馨会意地朝玄真点了点头,又斜瞄了眼礼亲王和大福晋,玄真又悄然闭起了眼。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玄真将桃木剑放在了祭坛上,独自一人走向了礼亲王和大福晋。
“王爷,福晋,吉时已到,如不及时祈福,恐怕过了吉时,福祉将不会顺利降临啊!”
玄真在跟明馨对过暗号后,便跑到礼亲王和大福晋面前煞有介事地悬乎其辞。
礼亲王不动声色,大福晋却信以为真,着急道:“哎呀,道长,我那儿子还没来,能不能再等等啊?”
玄真假意面露难色:“这个……”
礼亲王却不以为然,捋了捋厚重的胡子:“罢了罢了,不用再等了,开始吧!”
“可多弼还……”
大福晋欲要争辩,却被礼亲王出手制止。
玄真喜上眉梢:“是,那贫道这就开始为王爷和福晋祈福了!”
玄真说完,昂首阔步、自信满满地走向了祭坛,终于到了他一显身手的时候了,也许今夜之后,他就会鲤鱼跳龙门,一跃跃进皇宫也说不定。
玄真站在祭坛前,念起了咒语,忽然右手一指,香炉里三柱香腾地被点燃了。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嘘声一片。
右手拿起桃木剑,边念咒语,左手边在桃木剑上划着,再向天一指,桃木剑上便金光闪闪,照得祭坛周围有如白昼。
玄真的这两招果然奏效,在场的人包括礼亲王和大福晋都有点紧张起来了,这个玄真真是名不虚传。
玄真的脸上渐渐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开始挥舞起手中的桃木剑,顿时剑上的金光向四面八方大范围的散落开去,整个王府都被笼罩在金光之下,如同镀上了一层保护膜。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一些信奉神明的人,更是夸张地跪拜起来。
明馨和月儿暗自高兴,看来这个玄真的功夫了得,想得到王爷和福晋的信任应该不难了吧。
金光在闪现几分钟之后便消失了,接着,玄真便在祭坛前停止了动作,掐指推算起来。
脸上一惊,鼠眼也难得地瞪大了几分,跑到礼亲王和大福晋前,惶恐跪地:“王爷,福晋,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福晋在领教了玄真刚才的功力后,对他的信任也自然多了几分:“玄真道长,你法力高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福晋对这个玄真态度极其良好,笑盈盈地道。
玄真故意为难起来,说话也吞吞吐吐:“这个……贫道刚刚在做法时,发现王府内有一处妖气很重,与贫道的金光互不相容,恐怕王府内……有妖!”
“一派胡言!”
礼亲王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溜圆,强大的气场吓得玄真不禁颤抖起来。
余妙妙早已经走了,玄真分明是在瞎说,当然心里打颤。
可是已经收了明馨的银子,他不能不办,这王府里的人他一个也不想得罪。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大福晋却皱起了眉,沉下脸:“哦?玄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在王爷面前说谎可不是闹着玩的!”
“贫道知道,贫道明白。可贫道句句属实,不敢欺骗王爷和福晋呐!敢问王爷和福晋,今晚王府内所有的人是否都到了呀?”
玄真明明知道多弼和余妙妙没到,却故意问起。
礼亲王和大福晋对视,心里都咯噔一下:“确是有人没到。”
大福晋说道。
“那就对了,此人定是怕贫道将他打回原形,所以不敢出来见贫道啊!”
玄真的话不得不让礼亲王和大福晋深思起来,多弼没到,整日跟在他身边的余妙妙也没到,多弼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可能是妖,那么玄真口中的妖,难道就是指余妙妙?
“你是说……如果有人没有出现在这,那么那个人就是妖?”
大福晋已经有点相信玄真的话了,一块白色绣着牡丹花的手绢在手里攥得紧紧的。
“正是!凭贫道这么多年的修为,一定不会错。”
玄真坚定地说着,他已经和明馨商量好了,如果王府内有妖,他一定可以做法捉到她,如果没有,他将使用障眼法,将余妙妙变成猫,因为除了余妙妙,明馨最痛恨的就是那只搅了她好事的白猫。
大福晋开始紧张起来,这么说,余妙妙一定是妖?那么自己的儿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一个妖精在一起?她还威胁他们要在三个月内怀上珠胎?
糊涂啊糊涂,如果真的怀上了孩子,那不是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就连礼亲王也将信将疑,因为在京城,他一直都查不到余妙妙的身份,难道真的如玄真所说,之所以查不到她,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一个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忽然在这个若大的广场上,天空中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让大福晋打了个冷颤:“玄真道长,可否带我们去找那个妖孽啊?”
“贫道也正有此意。”
玄真不禁高兴起来,看来王爷和福晋都已经开始相信他了。
就在这时,狂风大作,大雨倾刻间打湿了地面的一切。
礼亲王出于好奇,也出于对多弼的担忧,正好借此机会下令:“好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礼亲王一声令下,王府里的任何人都不敢怠慢,纷纷散了去。
只剩下礼亲王和大福晋,明馨想跟着去,她不想错过这场好戏,却被大福晋拦下来,遣了回去,这样的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玄真的带领下,礼亲王和大福晋,直奔多弼的书房而去。
大福晋越来越发慌,直到确定真的是多弼的书房,她的心真正提到了嗓子眼:“玄真道长,你不会弄错吧?”
大福晋提心吊胆地问着。
“福晋放心,绝对不会弄错,妖人就在这里。”
玄真用桃木剑一指多弼的书房,大福晋手扶额头,差点晕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礼亲王怒气冲天地一脚踹开了多弼的书房,当初他就怀疑余妙妙的身份,而多弼却不听从他的劝告,执意要余妙妙留下,今天他终于可以证明,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妖孽,快快出来现形!”
玄真手执桃木剑跳入了书房,然而书房内空空如也,礼亲王和大福晋都不禁吃了一惊,多弼和余妙妙,竟然都不见了!
“哼!好个妖精,竟然逃了?”
礼亲王气得胡子直翘,对付坏人,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可居然让一个妖精在他的王府里住了这么久,他都不曾察觉,真是莫大的耻辱。这笔账,他通通都要算在余妙妙头上。
“多弼呢?儿子呢?他怎么也不见了?”
大福晋颤抖着声音,儿子才是她的命,凡是对多弼不利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那个余妙妙,枉我那么信任她,还让她跟多弼……唉,都是我不好,这下害了儿子啊!”
大福晋忍不住抽泣,想想余妙妙能留在多弼身边,也有她的责任,不禁自责起来。
“就知道哭,真是慈母多败儿。来人呐,传我的命令,秘密搜捕余妙妙,一经发现,格杀勿论!如果贝勒爷跟她在一起,一定要保护贝勒爷的安全。记住,此事万不可对外声张,去吧!”
礼亲王发起狠来,真是让人汗毛直竖。
玄真鼠眼一转:“王爷,福晋,贫道这把桃木剑有驱妖避邪之用,把它悬挂于这书房之上,任那妖精再也进不来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