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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8)

◎史海撷英

左宝贵进军平壤

1894年7月,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朝鲜事急。清廷便派左宝贵率兵进驻朝鲜平壤。7月29日,左宝贵到达九连城。他以平壤米价低廉,将饷银全行解去,打算以钱易米,保证军粮供应。然后又派人回奉天取回冬季衣物,以安定军心,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8月6日,左宝贵的部队到达平壤。与左宝贵同时到平壤的,还有毅军马玉昆部、盛军卫汝贵部和丰升阿所部奉天练军盛字营、吉林练军等四支部队,共计29个营1.3万余人,史称四大军入朝。

左宝贵的军队进入朝鲜后,清朝的帝后两党却在攻守问题上发生了分歧。光绪帝谕令入朝各军“星夜前进,直抵汉城”,“迅图进剿,先发制人”;而李鸿章却主张“先定守局,再图进取”,若进攻汉城,“必须添卒三万人,步步稳慎,乃可图功”。在攻守问题上,左宝贵则坚决主张主动进攻。8月初,他与众将商议南下进剿,以便与先期进驻牙山的叶志超、聂士成部南北配合,夹击日军。结果很快就接到了盛宣怀的消息,获悉牙山的叶志超部已于成欢战败,北退平壤。由于南北夹击之势已失,南进之议也便停止了。8月下旬,叶志超率残部到达平壤。可他却虚报战功,并被任命为驻平壤诸军总统领。叶志超为人庸劣无能,又怯懦畏敌,毫无抗敌决心,对平壤战守漫不经心,诸将也不服调遣。这样,夙孚威望的左宝贵成了实际上平壤诸军的总统领。

◎文苑拾萃

左宝贵衣冠冢

左宝贵衣冠冢位于山西省临沂市平邑县地方镇西约一公里处。左宝贵是清军在朝鲜阵亡的陆军高级将领。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左宝贵率军驻守朝鲜平壤,与日军展开了激战,身负重伤,仍坚持在城头指挥作战,直至壮烈牺牲。

左宝贵牺牲后,遗体留在朝鲜。为了表示对他的怀念,人们便在他的故乡掩埋了他生前穿过的一只靴子和一顶帽子,并在上面筑起一座方形圆顶坟,即今日遗迹尚存的衣冠冢。

衣冠冢原占地近10亩,围以砖墙,植有松柏,立有牌坊、石狮和墓表。墓表为四棱形,周面皆有对联,其一曰:“经百战,勇冠诸军,常开平天下奇男子;守孤城,心拼一死,张瞧阳古之伟丈夫。”表达了人们对这位为国捐躯的爱国主义将领的崇敬之情。

马母饿死不投降

◎是非久自见,不可掩也。——《晋书》

马本斋(1901—1944年),原名马守清,经名尤素夫·马本斋,回族,河北献县人。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冀中军区回民支队的创建人,抗日民族英雄。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建立了马本斋陵园。

马本斋是著名的回族抗日英雄。1925年,马本斋投奔到东北军张宗昌的部下当兵。由于他吃苦耐劳,文武兼备,三年后就被擢升为团长。

当了团长后,他的思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亲眼看到这支军队并不是为穷苦百姓说话的,而是总借口“剿匪”残害百姓。他几次请战,也不为上峰批准。为此,马本斋感到心灰意冷。于是,他毅然辞去军职,解甲归田。辞职前,他还写了一首诗表达自己的心志:

风云多变山河愁,雁叫霜天又一秋。

空有满腹男儿志,不尽沧浪付东流。

1921年秋,马本斋回到家乡东辛庄,重操农活。母亲白文冠很理解,说:“解甲归田是好事,咱不能做对不起老百姓的事。”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次年年初,日寇就进入到东辛庄。在一片火海中,白文冠的大儿子马守朋和一些乡亲们都惨遭日寇枪杀!

白文冠和马本斋愤怒了!

白文冠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儿子和乡亲们,把马本斋叫到跟前,厉声说道:“本斋,有句老话:‘对恶狗用棍子,对强盗用刀子。’咱这人命绝不能白搭!你当过兵、打过仗,你现在就去拉队伍,打鬼子,为娘、为乡亲们报仇!”

马本斋对日军的暴行也是义愤填膺,当即拿出他珍藏多年的从东北军带回的二十响匣子枪,找到村里的一些乡亲们。乡亲们素来都很敬佩“马团长”,齐声说道:“本斋,你说怎么干吧,我们听你的指挥!”

“好!抄家伙,拉队伍,不杀尽鬼子,决不罢休!”马本斋斩钉截铁地吼道。

当晚,在东辛庄马家院子的椿树下,围坐着十几个回族热血男儿,他们商议着怎样拉队伍抗日。白文冠特地买了两斤烧酒,三斤花生米,招待大伙儿边饮边谈。经过一番商议,决定组织“回民义勇队”,大伙一致推举马本斋担任义勇队队长。

1938年8月30日,回民第一支抗日武装——回民义勇队,在东辛庄清真寺前正式成立了!义勇队队员们手持大刀、长矛,肩扛土枪、钢叉,在马本斋的率领下,跪在地上向真主起誓:国难当头,日寇杀我父老乡亲,我们要讨还血债,报仇雪恨,死而无怨!

就这样,一支六十余人的回民抗日武装,在华北平原上揭竿而起!

为了支持抗日大业,马本斋的母亲白文冠也是走东串西,四处奔波,组织村里的三十多个妇女,为义勇队队员洗衣、做饭、烧饭,慰问照料伤病员。在她的影响下,东辛庄的乡亲们全部投入到抗日的铁流当中。

1938年春,马本斋通过八路军河北游击军司令员孟庆山的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政委程子华)“回民干部教导总队”,并担任总队长。是年秋,马本斋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9年7月,经中共中央军委批准,马本斋出任回民支队司令员。在马本斋的带领下,回民支队英勇善战,游若蛟龙,转战华北,屡建奇功。他们活动在敌人的心脏地区,经历大小战斗八百余次,歼灭日伪军三万余人,被八路军冀中军区誉为“拖不垮、打不烂,攻无不克的铁军”。

马本斋的铁军,被日寇视为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于是,日寇、汉奸便决定利用马本斋的母子之情,扣押白文冠为人质,逼迫马本斋投降。

1941年8月的一天,日寇五百余人突然包围了东辛庄。为了掩护白文冠,马维良等三位回族青年不幸被杀害。敌人没有抓到白文冠,把乡亲们统统押到清真寺大殿关,一个个审讯,追问白文冠的去向。

当时,白文冠就在群众里面。乡亲们以无比的忠贞,保护着德高望重的白文冠。

汉奸又拖出了农民王兆喜,用滚烫的开水往他头上浇。王兆喜守口如瓶:“马老太太跟本斋的队伍去了!”

敌人恼羞成怒,疯狂毒打王兆喜。

为了保护乡亲们,白文冠从人群中冲出,指着汉奸崔春久大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汉奸,我就是白文冠。我就是死了,也要扒了你的皮!”

敌人惊呆了,赶紧押着白文冠,撤兵而去。白文冠转身向乡亲们大声喊道:“告诉我儿子,狠狠打鬼子!……”

马本斋闻讯后心焦如焚。这时,敌人给他送来劝降信,信上说:“马本斋,你若是个孝子,就该为你那风烛残年的老母亲想想,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马本斋阅信后,肺都气炸了。但他很快识破,这只是敌人企图引他轻率出兵的阴谋。

战士们闻讯,都纷纷前来请战,要求前去营救马老太太。马本斋坚定、冷静地对大伙说:“同志们,我的好兄弟!我娘被鬼子抓走,我心里比刀割还难受。可是,在这民族存亡的关头,还有什么比抗日大业更重要的呢?共产党人决不能被母子之情蒙住眼睛,上敌人的圈套。我母亲即或被鬼子杀害,也是为民族而死。她老人家虽死犹生,重如泰山!”

马本斋和回民支队始终没有轻举妄动。

白文冠自从被敌人关押后,就开始绝食。她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水。敌人多次摆上丰盛的饭菜、点心和水果,她都不为所动。随后,日军伍长就将几天没吃饭的白文冠送到伪县长、汉奸孙蓉国家里,让人“开导”,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敌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采取“以回治回”的办法,把白文冠送到回民佟万成家里,企图利用亲戚关系劝白文冠给儿子写信,白文冠仍不为所动。此时,白文冠绝食已经七天了!

这天,日军山本队长亲自出马,带上叛徒哈少甫来到白文冠住地。白文冠一见哈少甫,便大骂道:“你这个畜生!出卖祖宗,出卖国家,你不配跟我说话,滚!”

山本见状,立即拔出手枪,往桌上一拍:“马老太太,你今天不写信,我就打死你!”

白文冠听后,冷笑一声,挣扎着坐靠在床上,坚定地说:“来吧,朝这儿打!”在这位绝食七天、英勇不屈的中国母亲面前,山本恼羞成怒,以吼叫来掩饰他的失败。

白文冠怒视着山本,理了理了白发,突然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奋力向山本砸去。突然,一阵猛咳,白文冠吐出两块血块,昏倒在地。

白玉镯碎了!

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为了儿子的革命事业,英雄母亲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白文冠牺牲后,马本斋悲痛万分,挥泪赋诗,哀悼母亲:

宁为玉碎洁无瑕,烽火辉映丹心花。

贤母魂归浩气在,岂容日寇践中华!

◎故事感悟

中国历史上有很多的英雄,也有很多的英雄母亲。有深明大义的岳飞之母,有知书达理的孟子之母,现在又知道了宁死不屈的马本斋的母亲,她用鲜血捍卫了民族的尊严,不仅给马本斋做了榜样,更给我们所有中国人做了榜样。她永远是我们心中的中国母亲!

◎史海撷英

回族抗日义勇军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回族青年马本斋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率领弟弟和几十名群众在家乡组织了“回民抗日义勇队”。他们的行动受到了孟庆山领导的“河北游击军”的支持,很快便扩充、改编为“河北游击军回民教导队”。

1938年5月,河北游击军回民教导队与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领导的回民干部教导队合并,称为回民干部教导总队,马本斋任总队长。1938年9月,部队在河间整编时扩大到六七百人。10月,马本斋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在入党志愿书上写道:“我决心为回族的解放奋斗到底,而回族的解放只有在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才能实现。”

◎文苑拾萃

马本斋烈士陵园

1944年2月7日,马本斋突发急性肺炎,在山东省莘县不幸病逝,终年43岁。

党中央在延安为马本斋举行了追悼会,高度赞扬了马本斋光辉的斗争经历和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1944年冬,冀中行政公署将马本斋的诞生地东辛庄命名为本斋村。

马本斋烈士陵园位于莘县张鲁回族镇南的一公里处。1954年,烈士灵柩移到石家庄华北烈士陵园。1985年,陵园在烈士原葬处重建。陵园坐北朝南,占地面积6670平方米。整个陵园由红砖花墙围合,主要建筑有阿拉伯式穹形大门、中国古建筑式六角形纪念亭等。

园内翠柏掩映,绿草如茵。重建后的陵园融古代建筑与阿拉伯建筑风格于一体,庄严、典雅、肃穆。每逢清明节,总有不少人到陵园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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