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夏心跳不由加速,揪紧了衣袖……
“我军利用铜镜反光术,共烧敌营连绵十余里!乘敌乱,再借边境极寒西北风势,利用乘载人风筝,用“流星矢’半空偷袭敌军,破入卫夫城内……攻破敌军十八万,擒住卫夫大将,即卫夫六皇子月息……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后面的话仪夏再也听不到了,她的心在欢悦,欢悦到她想大叫!她的十哥和十三弟要回来了!她的亲人要回来了!
忽然,群臣哗然大愕!
永大人平日没品就没品!
今天他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尖叫着,笑着抱住了高高在上的皇上,然后--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当今皇帝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这一时之间那个静,居然胜过捷报来时!
君影瞪着近在咫尺的秀面,笑靥如花,那样高兴,那样纯净的欢乐,眉眼盈盈的,就这样干干净净的笑容,很甜很甜,他有多久,没有再看到了……
仪夏忘记了一切,她只知道,她太快乐了,她要和人一起分享她的快乐!她的亲人回来了,胜利的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她怎么能不快活啊?
“来人啊!”一声断喝,“把这个没上没下的永大人给朕拉下去重打……五大板!”
仪夏还在蹦蹦蹦,闻言当场愣住!叫人拉下去时还一脸难以置信:“你打我?你打我?我可是你的大功臣!”
君影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群臣回过神来,忙忙又都跪着齐贺“万岁”时,君影悄无声息的朝四承使了个眼色。
四承心领神会的退下去了。
皇上那意思就是,那五大板也不用打了!
可四承去时,人家早收工了!
仪夏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不止,口中大骂……呃……恶毒妇?
水裔军大败卫夫奴,举国欢庆!一时之间,桃城那个先是“妖孽”的永大人成了“神人”,被万民传颂!
却无人知道,那位“神人”刚挨了五板子,正肿着屁屁趴在床上哭呢!
“呜……君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个混蛋!呜……暴君……我就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立了功还被打的怨臣!呜……恶毒妇!老白痴!呜……”
仪夏死也不要太医给看看,抱着屁股只是哭!
君影受不了了!
这小子从下午散宴后就一直哭到子时!
她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啊?口中没完没了的骂着“恶毒妇”,这骂的是谁呢?
仪夏还在内殿哭,哭得抽抽噎噎,都快喘不过气了!
君影在外殿走来走去,烦的都快崩溃了!四承低着头,跟着走来走去,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一起,君影大怒:“狗奴才,你干什么?”
四承赶紧跪地:“奴才该死!”
“该死该死!你除了该死就不能想个办法让她闭嘴吗?朕的耳朵快聋了!”堂堂紫湘的帝王,双手叉腰,那副暴躁的样子,比之当初听到卫夫偷袭边界三万精兵那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滚!滚滚滚!全部都给朕滚!”
君影怒吼着,转身摔帘进来。
仪夏依旧在哭,听到声音后,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下,“哇”的一声哭得更大了!
君影一副崩溃的样子,颓然坐在她榻侧,忍住一肚子火:“爱卿,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哭啊?朕的耳朵啊……”
真想把她敲晕了!
“我去!你个没良心的、黑心的、缺德的、不讲理的、混蛋的王八蛋的臭君影!我为你出谋划策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打我!你打我也就算了!还“重重’的打?你有没有良心啊?呜……”
仪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是朕委屈你了,可是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不打你朕的颜面何存啊?”
君影伸手去拉她。
“别哭了,伤在哪儿让朕看看。”
“别动!”
仪夏大吼一声翻身,却一屁股坐在床上,当即痛的一蹦三尺高落在君影怀里,疼的大汗淋漓,哪儿还哭得出来!
“怎么了?”
感到仪夏在怀里直哆嗦,君影吓得一时也不敢放她下来,就这么抱着,左右都没个主意。
仪夏疼得全身冷汗直冒,咬着牙:“君,君影!我不会放过你的!痛死我啦……”
他也算是无奈了:“那你要怎样?看不让看,治不让治!不就五大板吗有那么严重?”
仪夏闻言,立马柳眉倒竖,气得大口大口喘气:“君……君君君影!”
声音之大,震惊整个潜龙殿!
君影古怪的摆了摆头,似乎想去用耳朵蹭肩膀,可惜境界不够,模样显得又搞笑又滑稽!仪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终于……不哭了……”
君影翻着白眼,说话都感觉耳朵在耳鸣啊……
“谁不哭啊?”
女子红通通得眼睛一横,还没张嘴,君影已经叫了出来:“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朕跟永大人道歉--对不起!”
正所谓奸商奸商,要是那么好打发,那还能称得上奸商吗?
仪夏可怜巴巴的环着他的脖子,抽泣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其实……我也没别的要求,可,可屁屁……屁屁好疼……”
“你要怎样?朕全部都依你!”
只要你不哭,一切好商量!他这耳朵啊……
仪夏含着清泪的眸子瞟向“潜龙殿”龙寝,望了君影一眼,又小心的瞟向那个觊觎了不止一百次的又大又华丽的床。
君影勉强忍住笑意,装作严肃的样子,黑了黑脸:“爱卿莫非是看上朕的龙榻了?”
仪夏可怜兮兮的摆出小兔子般无辜的眼神:“你伤害了人家的感情,而且你说什么都依我……就一张破床,借睡一晚上而已……”
“破床?”
“也就大点儿……”
君影再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也算君无戏言:“好。”
仪夏闻言,两眼放光的拍着君影,迫切的在他怀里扭着:“快快快嘛!”
“你呀!”摇摇头,把她轻轻搁在大床上趴着,看着仪夏得了糖般的小孩子一样开心的四下乱摸乱碰的,不由笑了:“你怕是没日没夜的觊觎着朕的龙榻吧?臭小子!”
仪夏脸皮超厚的笑了,抱着枕头甜甜的闭上眼睛。
龙榻啊!她仪夏居然睡在龙榻上啊!要是回去后,她一定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睡过龙榻的现代人啊!
君影凝视着女子的睡容,灯光暖暖的橙色洒在她白玉瓷般细腻的皮肤上,透出宁静而柔和的光泽,就像……那人……
手抚上女子的玉容,轻笑一声:“恶毒妇,老白痴……你个没上没下的……臭丫头。”
九重宫阙,宫灯闪烁着幽幽的华光,宫女太监还恭候在外,低眉顺眼。
月华纯粹,淡雅的幽蓝色光华均匀的抹满每一片绿叶花瓣,将一份静谧传递,空气中氤氲着淡淡芬芳。
四周安静的只有无数桃花自枝头飘落的声音,洋洋洒洒的,将红衣女子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