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派是怎么形成的呢?琴乐是人心灵的外在体现。不同琴家,对于琴文化的理解,自然也受其天资、性格、个人修养、思想境界、心理状态的影响。随着理解的不同,流露于指下,则神韵各异,形成不同的艺术风格。风格相近者,最终形成琴派,就是很自然的事了。琴派的形成,主要因素约可总结为三个,即:地域影响、师承影响、传谱不同。
古琴的韵味是虚静高雅的,要达到这样的意境,则要求弹琴者必须将外在环境与平和闲适的内在心境合而为一,才能达到琴曲中追求的心物相合、人琴合一的艺术境界。
若要抚琴,必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的上头,在林石的里面,或是山巅上,或是水涯上。再遇着那天地清和的时候,风清月朗,焚香静坐,心不外想。若必要抚琴,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如古人的像表,那才能称圣人之器,然后盥了手,焚上香。凌墨雪想着红楼梦里一段林黛玉关于抚琴的说辞,叹其的确不愧是一介才情女子,她深谙琴道,才识过人!
唐代薛易简在《琴诀》中讲:“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
凌墨雪这才对于眼前的古琴生出些兴趣来。只听得博士继续讲着弹奏古琴的指法。
古琴的右手弹弦亦有手指之别与指背甲弹与指面****之别。右手的弹弦是由大指、食指、中指和名指承担的。一般说来,大指与中指力度较强,食指与名指较弱。这四指的弹弦又各分指背甲弹和指面****两种。前者音色比较轻、薄、亮,后者音色比较重、厚、实。近代著名琴家彭祉卿对此有过详细的分析,他说:“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
古琴的演奏以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左手按弦之指的不同和手指按弦部位的不同均可造成音色的差异。左手按弦除偶用中指与食指外,最常用的是名指与大指;其按弦的部位亦有肉按与甲肉相半之按两种。一般说来,名指按弦其音温厚稳实,大指则清脆明亮;肉按者温厚稳实,甲肉相半者则清脆明亮。
1右手指法:主要为擘、托、抹、挑、勾、踢、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叠涓、撮、滚、拂、历、双弹、打圆等。
2左手指法:主要分为按音与滑音两种。按音有跪、带起、罨、推出、爪起、掐起、同声等。滑音有吟、猱、撞、唤、进复、退复、分开等。
由此,凌墨雪想出了一副抚琴的绝美场景:一处断壁矮崖之上,下面是翻涌的波涛,身后是青翠的绿树和争奇斗艳的百花,天空中是翱翔的飞鸟。
一女子,身着雪白色飘逸纱裙,闭目抚琴,倾听着波涛拍崖的低沉怒吼,飞鸟盘旋的呜咽哀鸣,树叶婆娑的婉转低诉,百花齐放的轻声细语……
纤纤玉指轻轻抚触琴弦,一串低沉的音调首先倾斜而出,伴着大自然的声音,伴着内心的呐喊,一并由这琴弦倾吐。
那些花为了这琴声而凋零、怒放;那波涛为了这琴声而汹涌激荡;那飞鸟为了这琴声而盘旋上空,凄厉的叫声久久不绝;那湛蓝的天空为了这琴声而风云色变,隆隆之声不绝于耳;那知音为了这琴声而寻求灵魂的安宁与震撼!
“今天关于古琴的学识就讲到这里,接下来,你们可以自己练习抚琴。在抚琴之前先将自己的双手伸出来,让我检查一下!”乐理博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温和道。
博士检查了众位儒生的手指,皆微笑点头。来到凌墨雪身旁,却见他正托腮发呆,看着前方。
“这位儒生,将手伸出来吧。”博士微微笑道,打断了凌墨雪的遐想。
凌墨雪深深的望了乐理博士一眼,慢慢伸出双手。
博士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的伤口,就微笑道:“恩,不错,这才是抚琴的纤纤玉手啊!”
“博士您说笑了,小生乃是一名男子,如何当得起这纤纤玉手的赞誉啊?”凌墨雪似笑非笑道。直觉里,总觉得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博士,其实是个岳不群那样的伪君子!凌墨雪对他那闪烁的眼神,过于虚假的笑容,充满了戒备之色。
乐理博士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好好练习抚琴吧。”就转身走到讲堂之上,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一计不成,山人自有妙计。一群奶娃娃还妄想跟老夫斗?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啊!好痛!”不多时,痛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间讲堂。
凌墨雪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抚琴的儒生皆痛呼自己的手指。凌墨雪仔细看了看面前这古琴的琴弦上竟然散落着些微玻璃丝!
果然,这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还不抚琴?”乐理博士不知何时早已站在凌墨雪身旁,皮笑肉不笑地说,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好,小生这就抚琴。”凌墨雪微微一笑,对上乐理博士那如鹰隼般的锐利双眸,淡然道。
“等等。博士,我们为何抚琴之后,手指皆流血受伤,疼痛难当?”玉霖夕此刻站出来,冰冷的双眸布满寒霜,冷冷质问道。
乐理博士冷冷一笑:“想必是尔等昨日的射箭比赛所致。”
此时,一位面色惨白的儒生,突然跑进讲堂,大声嚷嚷道:“不好了,又发生了血案,这次比前两次还要惨烈。听说看了的人,都吓得晕倒在地,那个场面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休得胡言乱语,扰乱讲堂秩序,闹得人心惶惶,你如何担待得起?”乐理博士厉声呵斥道。
可是,讲堂里的儒生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这样的惨案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行凶的对象又全部都是书院的儒生,无疑会令所有的儒生心怯胆寒!
这样惨烈的死法在儒城是闻所未闻,是什么人竟胆敢在儒城这样的净土犯下如此惨案,不仅是屡禁不止,而且是气势汹汹,其惨烈残忍程度有增无减。
如今在文庠书院里,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花雨阁被马上封禁了,也没有人再敢去花雨阁,儒城几乎所有的雅阁都无人再敢踏足了。一则没有那个附庸风雅的心情,二则谁都不敢独自行动,恐遭不测。
眼见凶恶的罪犯,越来越疯狂,这样的无视王法,罔顾人命,令儒生以往闲适的修学心情一去不复返,唯恐哪天小命突然丢了。
有钱有势的儒生,连忙写了书信回家,派来大队的人马保护着,即刻动身归家。书卷不念可以,丢了小命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