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一股气跑在回家的路上,无目的地冲向悬崖河岸,她站在悬崖边上放声大叫。她为自己的命运哭,不幸哭,更为自己如此失去学业伤痛绝望,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生活的种种因素都将自己逼成这样?自己那远大美好的梦想彻底无望了,偏僻的深山生活为什么要召唤自己?“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夏雪对着悬崖下的溪流呼喊哭叫,好几次她都闭上眼想如此滚滑而去,但母亲的哭叫不停在眼前出现“雪,不要,不要呀!”夏雪失去勇气瘫倒在悬崖上绝望地痛哭,直到天黑才缓缓支起身朝家里走去。一进家门,她惊呆了,这里发生着更惨似的悲剧。
眼看摔碎得满屋的锅碗瓢盆,夏雪的泪水汹涌而出。“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听着夏雪的哭问,母亲流泪走出里屋。“小心,别划破了手脚,那畜生又发性了,他已经被那些眼红者中毒到无可救药了,看来不到绝境不会甘心的,我真不知道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不好过干脆就别过。”父亲冲了出来继续摔打东西。母亲扑过去拉住他哭叫:“天呀!别这样呀!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呀!”夏雪见势急忙冲去劝阻,没想到她的力量是丝毫没有用处,反而更加激怒着父亲,他摔得更加猛烈,已经无法抵挡了,父亲急摔着骂道:“难到我还怕你们大家不成,****的,敢跟老子做对。”“谁敢跟你做对呀!阎王爷,求你求你了。”母亲急哭着饶恕。父亲一下冲去门外,说道:“老子在这家呆不下去了,家不像家,没法活下去。”母亲猛然扑过去拉住父亲哭叫:“你去哪儿?你走了我娘母又怎么过呀?”“你们怎么过管我屁事,我原本一直都不在家里,现在这不像家的家更不容许我呆下去,放开,滚,我该走了好了。”父亲气势汹汹地怒吼道。母亲紧紧拉着哭叫:“不许走就是不许走。”“滚,滚,滚”继续的拉扯下,忽然听到母亲猛然松手哭叫:“哎呀!放嘴,放嘴呀!”吓得惊慌失措的夏雪赶紧冲过去再次阻拦父亲,好不容易才将母亲的手从他的嘴里解脱出来,天呀!母亲的手背已经鲜血淋漓,大大的窟窿里鲜血直往外涌。“怎么办?怎么办呀!”夏雪惊叫着。母亲连连哼叫快要晕倒,父亲犹如一位凶怒的杀手含沾血液闪坐在一旁不停咒骂。“快抓上布块什么的给血堵住”母亲晕着急叫,夏雪迅速冲向里屋,从抽屉里取出棉花给母亲手背血口堵上,母亲堵紧伤口剧烈疼痛不已。夏雪拔腿冲向近处的大姐家,“大姐,快,快呀!母亲快要不行了,她的手背被父亲咬出好大个洞来,快去救救她呀!”大姐随同夏雪飞奔赶到。“天呀!母亲,你怎么伤成这样?”父亲仍在那儿辱骂,没有谁领会他。大姐赶紧钻进里屋找来白酒,大姐用白酒替母亲洗过包扎上。这时,早已躲着哭得眼红脸肿的大弟、小弟才从哪儿钻了出来,他们看着母亲这样不断伤心哭泣,夏雪、大姐的泪也不停往下淌。这下似乎累气的父亲才愤愤钻进里屋躺在床里,用被子盖着捂住头睡下了。母亲哼叫着说道:“你们都别哭了,我没事的,没事的。”可她的泪珠不断滚滑而下。“老大,你回去吧,夏雪同弟弟们收拾一下屋子,我要去睡了。”母亲流着泪向里屋走去。大姐、夏雪、大弟、小弟伤心着收拾屋子,他们的心如同这碎片碎在一起,直到很久很久。当夏雪深夜从恶梦中惊醒,看见母亲抬着伤痛的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哼痛,不时放心不下在看看零乱的家用,她流着泪在这屋子里看看这瞧瞧那儿,让夏雪猛然想到家遭侵略后母亲第一眼看着家里的惨景同现在几乎没什么两样,但那时她的身体还是健全的呀。夏雪看着母亲忍不住在被窝里偷偷落泪,同时,她听见弟弟们在被窝里的轻声抽泣,为此,这个家再次沦陷在苦泪里。
祸不单行的日子真难熬呀!夏雪这时怎么能说自己失学的痛处,她只好借助于做做家务拖延时间,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失学的事了,一连过去几天,母亲总在催促着她去上学,夏雪总是闪闪躲躲避开母亲的话语,直到母亲的伤势好转一些她才告诉了她自己失学的真实,母亲听了非常伤痛,看着夏雪说道:“雪呀!你明白这一失学对你的人生意味着什么吗?青春一去不复返呀!有些失去的东西是会造成终生遗憾的。更何况这对你的人生有着关键的作用。你,你…”“母亲,你不用讲了,我又何尝不想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可谁又明白我的苦衷呀!我…我…”夏雪独自钻进自己的房间里痛哭难熬。从此,烦恼痛苦围绕着她打转,人生往往是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夏雪正领悟着这样的感受。
失学对一位有志青年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夏雪整日朦胧而过,天刚蒙亮她就得随同父母上山坡干活,出去一日三餐的时间都得将青春全部消耗在这块偏僻的土地里,甚至忙碌劳累得筋疲力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此周而复始的日子让夏雪看不到尽头,没有希望,有些茫然混沌,她厌烦痛苦极了,为何生活对自己如此的绝情?将自己推向一个绝望的角落,青春的梦想将在那角落里熄灭,这样行吗?那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行呀!夏雪难过得再也无法承受,她决定再次向命运挑战,打定主意再次转入其他学校去上学之事。
母亲带着夏雪去到遥远的姑父家里,向姑父说明夏雪再次想去上学之事,姑父看懂夏雪的心事,说道:“看来夏雪明白人生的艰难,要去继续读书是一件好事,知识改变命运那是千真万确的,年轻人,读好书那是最好的出路,更何况我们这些乡下人就更只有指望好好读书了。夏雪能有这样的意识是好样的,我会尽力支持帮助你们的。”“谢谢!谢谢,姑父。”夏雪谢道。“是呀!这下就全靠你做姑父的帮忙了,你不知道,夏雪这丫头至从未上学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痛苦不堪的样子,看见别的同学上学她就会伤心难过,真像失去了学业就像快要失去生命一般。看来,只有让她再走进学堂才行了,姑父,你就尽力帮帮她吧!”母亲滔滔不绝对姑父讲诉。“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你们不用担心,夏雪再去上学应该是没有问题,因为我有一个同学是学校的校长,去跟他讲讲一定成的。”姑父爽快地笑道。“谢谢!真是谢谢你呀!有事就得麻烦你这做姑父的了。”母亲笑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嘛,自家人,不用客气,应该的,是应该的嘛。”姑父笑着叫上夏雪,“雪,走,我们这就去找那位校长叔叔去。”夏雪沉浸在痛苦的失学里,“看来自己的痛处未能逃过母亲的眼睛,或许他们的心比自己更痛,可怜天下父母亲,哪个做父母的不愿自己的儿女长成参天大树,难怪母亲为自己的学业操心费力。”母亲看着发神的夏雪叫道:“雪呀!你在发呆想些什么呢?姑父他现在就带你去上学了。”夏雪猛然回过神来,叫道:“哟!太好了,谢谢姑父,走,马上走。”夏雪兴奋地跟随着姑父向那所中学走去,曾经无数次夜梦中的学茎正在延伸。
夏雪随姑父来到这所中学的校长办公室,一进门,那位高大的校长笑盈盈对姑父说:“老同学,你还舍得来我这里,请坐,请坐。”姑父笑笑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都是老同学了,还客气什么,有啥事你就说吧。”那校长笑着看看夏雪。“对,你看明来意,就是关于这孩子读书的事”姑父答道。“这没什么,老同学办事还有什么话说,我尽力帮上忙就是。”“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雪,快来谢谢校长叔叔。”“谢谢校长叔叔。”夏雪非常激动谢过,他们便坐下热情地陪同校长聊起了家常,校长笑笑看着夏雪问道:“你叫他什么?”夏雪高兴答道:“姑父”“哟!难怪他那么诚心帮你,平时他是很少来我这儿的。”校长“哈哈”笑道。“老同学,有事不找你找谁呀”姑父乐呵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当然就行呀,当然就行。”校长办公室里顿时谈笑风生。那位校长叔叔笑过问道:“哟!你叫什么?”“夏雪”“原来在那所中学上学?”“老家子中中学。”“那为什么好好的要转学?我听说那里的教学质量还挺不错的。”“不,不是转学,其实我已经停学快一年了。”校长惊奇的看看姑父,看着夏雪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停学呢?”夏雪有些难以启齿,答道:“因为…因为我曾经转学失去了外语的学习课程,转回去就无法跟上那门学科了,加上外语的难度同那老师的尖酸刻薄,我不得不逼迫失学,其实我好不愿放弃学业,真的好想好想读书呀!”夏雪的伤感忍不住流转,校长看着她安慰道:“别那么忧伤激动,你向上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人有时往往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谁能怨天尤人,只怪事情的阴差阳错,或命运的捉弄吧。天命不可违呀!人们总说与命运抗争,但真正能抵挡命运的人又有几个。又如同有些人生来读书就很聪明,就像他脑子有特殊功能一样,但刻苦专研的功效也不错,可它们之间似乎仍有不同的差距。智力这东西是奇特的功益。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在有时还是能看见它的功益的,因力而定才是最好的方式。”校长看着夏雪似乎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我并不是天生的大笨蛋呀!只不过是否像你所讲的那样命运捉弄人而已,不管是否能行,我不正是在向命运抗争吗?我…”夏雪忧虑不安、思绪万千,只听见姑父连忙向校长解释道:“这孩子都还很好,其他学科都好,就是这新上任的外语学科难住了她,要不,她那美好的理想已经实现了。”“我看她也是位不错的孩子,问题就出在这里,外语这门新上任的学科也是门重要学科,多少同学为他感到难学头疼,更何况你半途而进的艰难、难懂了。这或许就是你学业的症结所在,这症结很难很难呀!”校长叹息道。夏雪非常不安,答道:“那我可不可以抓紧补学呀?”“补,不行呀!你都已经初三了,来不及补了,况且你独自一人怎么补?”校长看看姑父、夏雪继续说道,“要不这样,你去铁厂子弟校学习吧!外语这风还未吹遍每个角落,有些学校暂时还未上这门学科,你就去那所学校上课吧!”面对这样的局势,姑父、夏雪还能说上什么,只好向校长连连谢过转身而去。
回到姑父家,夏雪犹如失落的小鸟失痛难受,多想有人将她救起医治,最终伸出理想的翅膀在天空中展翅高飞。她望眼欲穿般期待着这一结论,可是最后她终于失望了,没有人愿意将她收客、供她食宿,更不要说去学校洽谈了。人意、亲情依稀淡薄,袖手旁观的人都对此漠不关心了,夏雪只好回到家里,从此过着绝望痛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