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易雪峰说的“猛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一听就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代号,他们这些人起名字敢不敢再没文化一点?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争我斗,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这些东西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闲着无聊好些。
“‘猛虎’就是昨天晚上,在会场里,袭击大家的组织。”易雪峰回答得很简练。
“对了,我还忘记问了,现在会场里是什么情况?”我有些吃饱了,所以就放下碗筷,专心地聊天。
“尸横遍野,好多组织都伤亡惨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虽然我对昨天那群衣着光鲜的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听到这么多的鲜活生命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心里还很不是滋味的。
“事情不复杂。‘猛虎’找东南亚某组织买了一大批‘货’,又赶上‘猛虎’的老大换了,‘老虎’残了,新当家的‘小虎’太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就想着不给钱,直接黑了这批货。”易雪峰解释着。
在易雪峰的话语中,我粗略地知道了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猛虎”是一个帮派的名字,他们原本的老大得了不治之症,于是就由他的儿子来接替了他的位置,他儿子也就是易雪峰嘴里的“小虎”,是个野心大、手段狠毒的主儿,又加上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就想了这么个黑吃黑的主意。他们的计划是,用舞会作为掩护,私下进行非法交易,然后杀掉卖家,独吞这批“货”。至于这批‘货’到底是什么,易雪峰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虎”,一不做二不休,还顺便把参加舞会的一些头目们杀掉了。他的如意算盘是:如果那些组织都受到了重创、元气大伤,那么他们“猛虎”就可以坐大。况且他还白得了这么一批‘货’,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做得太值了。只可惜他还太嫩,想法太天真,这些组织之间盘根错节,很多还有国外的背景,这只“小虎”也不过是蹭伤了人家的皮毛。当然这次风波中,损失最小的要数易雪峰了,因为我的提早发现,他们早早地逃出了,除了我和易雪峰在荒野挨了一夜的冻,其他一点损失都没有。
“既然你们没有损失什么,为何你们还要出头去教训‘猛虎’?”我提出了疑问。
“哈哈,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也想不到了吧?”易雪峰说得很得意。
“那可不一定。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成立这些所谓的组织,不就是为了‘利益’二字吗?所以只要从利益出发,就一定能找到答案。”我回击。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讨厌的物种是什么吗?那就是聪明的女人,没有之一。那你从利益出发,继续分析呗。我听听?”易雪峰冷笑着,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
挑衅我?我是不吃这一套的,这只能激发我更大的潜能,我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地想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那批货呗,既然‘小虎’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么缺德的事情,说明那批货非常非常昂贵……”
没等我说完,易雪峰就阴着脸,用一种威胁的语气插嘴道:“你知道吗?你又为自己被灭口增加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你知道的有点多了。”
“好吧,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后面什么都不知道。”我非常识趣地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
“别,你还是继续说吧。”易雪峰的语气说不清是威胁,还是无所谓。反正我听不出他真正的潜台词。
之后,我就一直保持着缄默,无论易雪峰怎么问,我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些人是杀人不眨眼的,说不定哪句不合他们的意了,我就被他们……然后就此告别地球了。我还是收敛些,小心为妙,以后说话尽量别这么冲了。
其实在我的脑子里,已经把易雪峰的整个构想还原了。易雪峰所在的组织无疑是在这次行动中获利最大的。至少易雪峰的优势还有:人员的零伤亡,财产的零损失。当别的组织还在不知所措或者沉浸在悲痛之中,易雪峰的情报网却已经开始启动、正常运转了,这使他有精力和实力在第一时间出动,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去替其他组织报仇,这样就能师出有名。并且他当机立断、早早开始行动,保证他能够在其他帮派出击、报仇之前,抢先行动。在他迅速地击垮“猛虎”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私吞这批货,事后完全可以否认看见过这批货,混乱之中,估计也很少有人能确认这批货的去向,即使其他组织能猜到货在易雪峰手里,但也只能是吃个哑巴亏。
多么厉害的易雪峰!遇到这样的事情后,第一时间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想到的竟然是把既得利益最大化。
我当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正像易雪峰说的,我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至于易雪峰他们具体制定了什么样计划来对付“猛虎”,老张又是怎么实施的计划,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从这件事情上看,老张是易雪峰很得力的助手,而且能力应该过于常人。
一天我正在阳台活动活动筋骨,易雪峰溜达了过来,径直走向我这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
“我有戴倩的消息了。”易雪峰先开口。
“什么时候?”
“就在那次舞会上。”易雪峰说得很确定。
“怎么可能,你跳舞的时候,我四处溜达了半天,如果戴倩在,我早就发现了。”我不无法相信易雪峰的话。
“她本人没在。但是她为了你,和别的组织做了交易,让他们帮忙打听你的消息。不过还好,那天我给你化了个大浓妆,谁都认不出来你。”易雪峰说得好像他自己多有自知之明似的。
从易雪峰那,我得知了戴倩确实是拜托别的帮派来打听我的消息,至于她用什么做的交易,易雪峰也不知道。那天,他们的老大有事没去,派了手下的几个人去的,因为我的大浓妆,那些人应该是用照片没能找到我,所以我在舞会现场听见的那句“楚凌”,也未必是我的幻听。结果不但人没有找到,而且他们还无辜地死在了里面。所以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我在易雪峰这里。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易雪峰。
“和她做交易的那个组织的老大,昨天找到了我,让我帮忙找你,哈哈,我当时真想笑。不过,我好奇的是戴倩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易雪峰用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钥匙”在我身上一样。
“别这么看着我,‘钥匙’真没在我这里,我们姐妹情深,你嫉妒啊?”我赶忙反驳,生怕他误会了,虽然我不知道“钥匙”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它是个可以要人命的东西
“在我们这个圈子还有姐妹情深?我真是期待啊。”易雪峰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你是不是想用我引戴倩上钩?太卑鄙了。”我很气愤地说,意图赶快换话题。
“也不算,当时我决定留下你时,心里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我只是想,留下你也许有利用价值。”易雪峰不像是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