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一直闲着没事做,一有机会就去厨房烤些蛋糕,既可以用来消遣,又可以有甜点吃,何乐而不为。只是每次不可能只烤一两个,当然一烤就是一箱,我一个人又吃不了这么多的提拉米苏,就给陈医生送去了些。
陈医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牙口也不大好,吃着这些软软的蛋糕也顺口些,所以还挺爱吃的。
后来因为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就整天做各种蛋糕练手玩,蛋糕是越做越多,我就准备顺便给易雪峰送点过去。我进门的时候,看见易雪峰正坐在电脑前,编那些乱七八糟的程序。我是个电脑程序“白痴”,大学的时候我的《C语言》这门课程就是将将及格的,所以我是看不懂这些东西的,
易雪峰转头看见我送糕点过来,就对我说:“你坐下来吧,看看这些。”
“我不看,反正我也看不懂。”我直接拒绝。
“怎么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这么笨呢?”易雪峰嘲讽我。
“术业有专攻,我对编程一直都是各种头疼。”我说的是实情,我看见那密密麻麻一条条的语句就犯困。
“不学可不行,你知道吗?只有所谓的‘钥匙’是不能打开那个库门的,钥匙其实只是个芯片,记载着一些信息,插入‘钥匙’之后,还要用一套程序来启动。”易雪峰讲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我想那个库门内应该藏着不少好东西,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拼死拼活地找这把钥匙。
“那个程序很复杂吗?”我问。
“程序本身很复杂,但是如果只要有了几个特定的程序模块,套入‘钥匙’是很容易的。”易雪峰说着很轻松,我听起来却是很费劲。
“不行,我听着头疼,我先走了。”我听的是一头雾水,实在不想再折磨自己了,于是放下糕点,转头就走了,完全不理会后面传来的易雪峰的声音:“你怎么开始变得不学无术了?”
我心想着,这可不算不学无术,本来这就不是我的强项,我干嘛非要强迫自己、让自己不高兴呢?而且我现在有了新的乐趣,那就是做蛋糕,其实做个吃货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慢慢地,我有时候也会多做一点,和大家来分享这些糕点,大家也越来越爱吃我的蛋糕。后来我又增加了很多蛋糕的品种和口味,什么慕斯、起司面包之类的应有尽有。
当我的糕点作为做大家的下午茶渐渐养成了习惯,这时候,一个逃跑的计划应运而生。
在一个休闲的下午——当然自从老瘦他们走后,我们这里一直都很休闲,我收拾好了一些必备的行李,之后下午照常做糕点给大家吃,再配上现磨的咖啡,我觉得一切都美好极了。尤其是易雪峰的蛋糕里要多加点“料”,虽然我总觉得这种做法有些幼稚,而且成功的概率很小,但我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之一,就是先行动后思考。
一切都超乎想象地顺利,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吃完下午茶,都昏昏欲睡了过去,我开心地拿着行李就往外走,结果我在大门口看见了陈医生,因为我总觉得用陈医生给我的药来迷昏陈医生是件很不厚道的事情,所以给陈医生的那块蛋糕是安全的,里面什么都没加。
我很惊慌地站在了那里,对陈医生说:“你是来阻拦我的吗?”
陈医生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来问问你,你确定要离开这里?离开易雪峰吗?”
此刻的我是惊慌失措的,哪还听得进去陈医生在讲什么,我胡乱地回答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咱们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后会有期了您。”
我匆忙地拉着我的箱子,拿着我偷来的钥匙,先是把大门打开,然后跑回到小汽车,把行李放在后备箱,我坐上了汽车就自己开车走了。陈医生只是全程地看着我的这一连串的动作,并没有阻拦。在我开车出大门的时候,在后视镜里,我看见陈医生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
我开着车便向着我经常能隐约看见的貌似建筑群的地方开去。开了有一段的时间,我发现离那个建筑群越来越近,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因为距离的越来越近,我的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是的,马上就回到外面自由的世界,我闻着空气都有自由的味道。
当我的车开到足够可以看见这个建筑群真实面貌的时候,我发现这并不是疗养院,而是一片坟墓,我经常能隐约看见的那个建筑不过是这里矗立着的一座白塔。
我很失望地停下车,下车后,我站在原地,看着白塔的方向很久。周围除了这片坟墓,没有其他的建筑,更别提住宅什么的了,里面应该会有守墓人吧,但是此刻我并不想去找守墓人,我只是站在这里,心里一阵一阵地感到悲伤,这里是我们每个人注定的终点,不知不觉间,我的泪水就这么悄悄地落了下来。
我可能是感伤得太忘我了,后面传来的汽车引擎的声音都没听到。这时一个人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说:“有时候答案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对吗?”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转头一看,就看见了易雪峰,我先是很惊奇地看着她,继而恢复了平静。
“你说过的,只要我自己逃出了大门口,你就会送我回去。”我对易雪峰说这话的时候,我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既然你逃出了大门口,我就会送你回去,为什么你自己还要逃出这么远?”
“我有些不信任你,与其等你送,不如自己努力挣脱。”
“既然你都不信任我,我为什么还要遵守诺言?”
“你?!”我知道论力量、论身手我都远远不是易雪峰的对手,所以他如果不放我走,我真的没办法。
“不过,我喜欢你这**裸、直白得令人失望的诚实。我原本就打算放你走。”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易雪峰,易雪峰会放我走?我一直都以为我会死在这里,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但是如果直接放你走,就太没有趣味了,不是吗?不过就凭你那点刚和陈医生学的下毒本领?而且下的还是药效轻微的迷药。别忘了我可是陈医生看着长大的,而且还有一个身份忘记告诉你了,我是陈医生的得意门生。”易雪峰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的计划?”
“就你那个性,不让你自己找到答案,你会甘心吗?”说着易雪峰轻笑了出来,然后继续说,“你现在自由了,但是我有件事情有请求你的帮助。”
听到易雪峰说我自由了的时候,我异常地兴奋,久违了的轻松感觉。但是他后面说求我办事,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情?”我还是问出了口,本来不想问的。
“我过几天,就要去位于中美洲的总部了,我想要你陪着去。当然你可以拒绝,汽车油箱里的油是满着的,出山的路就在那边。”易雪峰说着指了条路给我。
“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带着你,我心里会踏实一些。”
“如果我没猜错,此去前途凶险。你们都这样,遇到危险的事情都带着我做垫背的,你是这样,戴倩也是这样。还有就是你们都觉得我是个给人以安全感的人,所以把危险和死亡留给了我,把爱和关怀留给了那些娇贵的小姐,凭什么?我不去。”说着,我怒气冲冲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启动了汽车,向前开去,动作一气呵成。但同时我在后视镜里看见易雪峰的忧郁的眼神——这是我以前从没在他眼睛里看见过的神情。
我忽然踩住了刹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转身冲着易雪峰的方向大声喊:“给我三个理由,我就考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