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阳光洒下,就伴随着一条阴影。
我思索着这句话,问易雪峰说:“什么意思?”
易雪峰回答说:“等回头我们去别的地方,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对于这类很玄的问题,我不会太在意,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本来就与我无关,而且是要我在将来找答案,明不明白不都照样要活着,所以我没往心里去。
午餐是在宾馆吃的,面对着桌子上摆放的食物,我有点发愁如何下手。因为看着桌子上那一张张夹着肉、菜的玉米饼,我不知道是该用刀叉,还是直接用手。我看了看易雪峰,发现他正在冲着我笑,也不动手吃饭,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想也许根本就不需要那么讲究,就直接用手拿起了一个玉米饼,开始吃了起来。之前在飞机上的那些吃的不是很合胃口,所以现在的我真的有点饿了。
“你就不怕你的吃法不合规矩,被人笑话?”易雪峰问。
“除了你,没有人这么无聊地等着看我的笑话,再说了,人吃食物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只要是能吃饱,不饿死就行,至于那些所谓的规矩,只是那些吃饱了的人,闲着没事做想出来的,饿他们一个星期就什么规矩都没了,再说了,看你平静的表情,我的吃法应该是对的。”我回答着。
易雪峰笑了起来:“你这张嘴可真厉害,强词夺理都能变成义正词严,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吃的这种东西叫什么吗?”
“一种玉米饼,可以了吗?还有就是你这么讲究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都不懂?”我这句话直接咽得易雪峰没了话说。
我一边吃着这种玉米饼,一边喝着一种很好喝的酒精饮料。当然我还是很注意吃相的,注意细嚼慢咽,第一是不想给易雪峰留下嘲笑我的口实,第二,我没有狼吞虎咽的习惯。
吃完了午餐之后,我用餐巾擦了擦嘴,就坐在那等着易雪峰宣布下一步行动计划,但是易雪峰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似乎忘记了他此行的目的一样。
“刚才看你吃饭,有种动物世界的即视感。”易雪峰开口就没有好话。
“彼此彼此。”我也不是吃素的。
“至少我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它是一种玉米饼,但是玉米饼也有它的名字。”
“TACO,我说的对吗?”由于我不会发音,而是一个一个字母拼出来的。
“我差点忘了,您那观察力,把菜单背下来了吧?”易雪峰说道。
“嗯,算你还有点常识。”我回答道。
等到了晚上,也没等到易雪峰关于下一步行动的指示,好像我们来这真是为了旅游一般,但是我知道这都是假象,只是不知道易雪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倒不是因为多么关心易雪峰的行动,只是我当初头脑一热就答应陪易雪峰来中美洲,既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我当然是希望易雪峰早日完成目标,我也可以早一天回国。
墨西哥被称为“玉米之国”真是名不虚传,各式各样不同的食物名称,在我看来,它们之间的区别也只是因为玉米饼的大小、薄厚不同罢了。尝个新鲜还是不错的,如果整天吃这些异域风情的玉米饼,作为中国人的我,也不知能不能喜欢。
既然易雪峰按兵不动,我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此刻我正穿着沙滩裙,自己走在加勒比海边。如果我现在在北京的话,恐怕还是要穿着长袖衫的,这里的热带气候宛如中国的夏天般烈日炎炎,还好这里有海风,能够冲淡燥热、哀愁的自由的风。看着那碧蓝色的海天交界线,我不禁感叹,如果按照这里的标准衡量大海的颜色与美丽,世界上得有多少海不符合要求?
晚餐的时候,依然吃着我说不上名称的各种玉米饼,喝着墨西哥特色的Pulque(龙舌兰酒)。
到了夜里,我按时进入梦乡,也许是因为心情惬意,所以睡眠质量也难得很好。但是正当我睡得很香的时候,却被意外的的叫醒了,当我睁眼就看见易雪峰站在我眼前时,吓了我一跳。但是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我这时意识到,这次秘密行动要开始了。
我迅速地收拾行李、物品,但是易雪峰告诉我,只带一些必备的物品就好,其他的就寄存在这边。很快地我就都搞定了。我忽然觉得易雪峰在他们的四川基地的那次突如其来地让我立刻收拾行李回北京的事情,像是这次行动的演习。
夜色朦胧中,我们坐上了直升飞机,我不知道这样安不安全,也不知道我们是要去往何处。很快直升机落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然后又换坐上了早就在那里等候的一辆汽车,墨西哥的路况并不好,我们的汽车就这样在黑暗中颠簸着。
忽然我发现后面有辆汽车一直跟踪着我们,而且完全是不怕暴露的样子。
这时我立刻对易雪峰说:“你发现没,后面有车一直在跟踪我们。”
“大娘,你才发现吗?真够迟钝的。”易雪峰嘲讽的口气。
“你早发现了?还这么沉得住气?”我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老瘦他们,自从咱们坐上这辆车起,他们就跟在我们后面,这是墨西哥,做独行侠是很危险的。你真以为仅咱们两个就能找到水晶头骨?”
“到底我你们有多少人?”我问。
“很多,多的超乎你想象。”易雪峰自信满满。
“我不觉得人海战术就一定能胜券在握。”我说出自己的看法。
正在这时,汽车来了个急刹车,不明真相的我向前望去,发现前方貌似有些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司机下车去看了下,我也跟着推开车门,下了车,当我看到眼前的一幕,就立刻张大了嘴想喊,但是一想到这是一次秘密的行程,我就捂住了嘴。就在前面,一个商店门前的马路上,横陈着好几具尸体。虽然是夜里,但是也能看出这条路的位置并不偏僻,没想到这里的“罪恶”是如此的明目张胆。这时易雪峰也下了车,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在这里就是这样的,这不算什么。”
我转头直愣愣地看着易雪峰。但当易雪峰看见我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时,只是淡淡地说道:“回车里吧,还要赶路。每一道阳光洒下,就伴随着一条阴影。这就是阳光背后的阴影。”
“这是哪里?”我坐上车后,问易雪峰的第一个问题。
“有名的罪恶之城——墨西哥城。”易雪峰回答。
我们到了一个酒店门前停下了,然后一行人很快速地进到了宾馆,宾馆内的走廊有些暗,还好进入房间后,发现房间还算宽敞明亮。
但是我的卧室却一直亮着灯,我久久不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