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好了防晒措施,带着宽檐帽,在这片仙人棒林走来走去,我让易雪峰吩咐他的兄弟们找个地方去休息。现在这里,表面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总觉得被人监视一样。
我们慢慢溜达到一处略微凸起、可以有点俯视的角度来看这片种植园的小土丘,我们面对着仙人棒林站着,然后我指着那片林子,给易雪峰看。
我的嘴凑到易雪峰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每一道阳光洒下,就伴随着一条阴影。”
听见到我说的这句话,易雪峰豁然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这整整齐齐的仙人棒矗立在那里,每个仙人棒的后面都有一道经阳光照射后投在地面的一道影子。
就连这些影子也整齐地排列在地面上,和老大留下的那首诗的意境是那样的契合,而且这里也确实有“林林总总的数字”,即使诗里暗示的地点就是这里,这边这么大,又去哪里找呢。易雪峰想找他的兄弟们一起找,却被我拦下了。这么多的人都集中在一片仙人掌种植园太招摇了,而且现在还有双无形的眼在看着我们。还有诗歌后面还有三句话,应该是能锁定具体目标,一群人在这没有具体目标的乱走动,也不是个好方法。
“你又想做孤胆英雄?”易雪峰问我。
“你想找到水晶头骨后,做光杆司令?”我反问。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压低了帽檐,轻声对易雪峰说:“现在你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你叫你的兄弟们都在这找水晶头骨,就算找到了,敌人在外面做个包围圈,很有可能就要全军覆没,到时候别说水晶头骨,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拿到。如果就咱们两个的话,目标小、行动灵活,可以随机应变。亏你也是中国人的后裔,中国人喜欢用兵法,以智取胜。不如你把兄弟们分批安顿好,然后找好了几个接应咱们的地点,在那等咱们,这就是狡兔三窟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就咱们两个人,要找到何年何月?”易雪峰默许了我的建议。
“你们那个老大不可能让你把种植园翻个底朝天,那样这些辛辛苦苦种植的作物们不就全毁坏了吗?他一定是留下了具体的位置。”我分析着。
“那具体位置在哪呢?”
“我这不也是在想吗?应该就在这后三句中。”我回答。
易雪峰开始反复地念着最后那三句:“我又回到了原点,我才发现你才是我唯一的影子,烙印在我心里。”
我打断了易雪峰的念叨,问他:“原点会是哪?”
毕竟易雪峰在这个帮派也有不少的年头了,具体情况肯定比我熟悉。
易雪峰仔细想了想,说:“会不会是老大当年亲自种的那棵?”
“有这种可能性,那它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那株仙人掌很好找,就在挨着公路不远,这片种植园的角上,因为这是第一株,以后的仙人掌都以这株作为起点,分别以横向、纵向依次等距往后种植。”易雪峰说。
听易雪峰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这株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株是老大亲自种植的,可以提示一些陈年往事,也不用在数字上做文章。但是无论如何,这株都是应该去看看的。
我随易雪峰走到了那株在原点的仙人掌,我仔细地看了看这株仙人掌,无论是形状大小、还是这株仙人掌下面的土,和旁边的仙人掌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是我看了看易雪峰,我发现他比我看得仔细,他用脚踩了踩仙人掌根部的土,又蹲下去用手摸了摸,然后才站起来说:“我需要铁锹。”
“那我们回去拿吧,顺便排兵布阵。”
“瞧你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其实也没那么多事儿,如果真的就在这里,直接挖开土拿走就是。”易雪峰说道。
我刚要反驳易雪峰,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喊:“易老大。”
我能听出是老张的声音,易雪峰当然也刚发现了,就冲着老张的方向挥手,喊着:“乔伊,乔伊,我们在这。”
老张应声跑了过来,我脑中却闪过了一道晴天霹雳。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中午饭你们准备在哪吃?”老张问道。
“这不是在找线索吗?这就去吃。”易雪峰回答老张。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都是猜想。”
“怎么不叫着我们?”老张问道。
“还不是因为她?”说着,易雪峰朝我这边努努嘴。
“楚楚,呵呵,你现在成了军师啦?”老张边笑着,边对我说。
“啊……啊?”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说道,“什么军师,我来这就是想选点新鲜的仙人掌带回去,这段时间,我觉得仙人掌很好吃,在国内这种仙人掌可不好找。”
“这种仙人棒可不是很好吃的,我回头给你选些好吃的仙人掌品种带回去。”老张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时易雪峰说:“我们先吃午饭,吃完饭后,我们再带着铁锹来看看。”
于是我们这群人就先找了处餐厅,去吃午饭。等用过了午饭,老张找来铁锹,要和我们一起去,易雪峰虽然面露难色,但是还是答应了老张的请求。
“老张,你别去了,就让我们两个就可以了。”我开口对老张说。
“你去管什么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还是我去能帮上忙。”老张回道。
这时我挽上了易雪峰的胳膊,很亲昵地贴在易雪峰身上,对老张说:“下次好不?这次我想和峰单独待在一起。”
我一边说、还一边装出一副恶心的撒娇状,摇着易雪峰的胳膊。易雪峰刚开始的时候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毕竟,他以前是见识过两次我类似这般的举动,再加上我这种浮夸的演技,和平时的我判若两人,易雪峰想反应不过来都很难。
这时易雪峰很配合地抱了抱我,对老张说:“她现在是被我宠坏了,这次就顺着她吧。”
老张虽不情愿,但也只是面露窘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