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地坐在了原地,望着已经不是蓝色的天空,我好想有双巨手,能拨开那层层的灰尘和阴霾。
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所以坐了一会儿,我就转头朝学校的大门口走去,就在我要走出校门的一刹那,我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楚楚姐,等等。”
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正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向我跑来的人是谁。听着她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我才慢慢地转过了头。
“姐,你说得对,对于这个和我有一样遭遇,甚至比我还悲惨的女孩,我应该感同身受。今天我不替她站出来,明天谁还会为我站出来?”李再新那一向阴郁的眼睛里终于闪出了青春的神采。
我也一扫之前内心的不快,和李再新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甜品店,又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两杯甜品,坐了下来。我们就在那里悠闲地聊着,两年前的那些事儿就这样慢慢地揭开了帷幕。
前年的暑假,因为李再新没有能及时买到回家的火车票而多滞留在北京几天,她就是在那几天跳楼的,但是要追溯跳楼的原因就要把时间再往前推两个月了。我们都知道,李再新曾经也是依依她们那所走读学院的学生,所以她也需要在学校外面租房屋住,而厄运之神就在此时降临了,**房东看出了李再新的不合群、孤傲、和其他人很少交流的性格,就以在洗手间监控摄像头里录下来的影像要挟李再新与他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见面。没见过这阵势的李再新,当时就懵了,就傻傻地去见了房东。见李再新如约而至,**房东就欲行不轨,好在李再新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在她奋力地挣脱下,最终房东没有得逞。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就在学生们都放假回家的那几天,李再新恰好因为没订到车票的原因,一个人在301住着,本来她都已经退掉了301,准备九月份开学时,再租别家的房屋。就在她拿到回四川的火车票的当晚,房东发来一条彩信,上面有李再新的**,而且威胁说如果李再新不肯就范,就要把她的照片发到******上,而那时房东就在门外,他等着李再新开门。李再新心里很明白,一旦她开了门就没有回头路了,就会永远永远地被这个恶棍以此为借口要挟下去。虽然李再新个性独立、做事决绝,但毕竟她还是个学生,她一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就从三楼跳了下去。
李再新从阳台跳下去后,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于是楼下聚集了一堆人,顿时就乱成了一团。房东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慌了神儿,他怕被人发现自己在现场;也怕万一李再新真的死了,会查到他;如果查到他,他以前做的那些恶心事就难免败露,于是他就趁乱逃跑了。
幸亏301的楼层矮,加上李再新也年轻,身体素质还不错,所以跳下楼没有伤了性命。不幸中的万幸,李再新跳下去的时候,不是头先着地的,所以她的伤情也不是很重,没过过久,她就出了院。她随家人回到了四川,经过了这一场死里逃生,李再新看透了很多,就果断地换了新名字,又回到高中校园复读,准备来年高考。经过了一年的努力,她的高考成绩相对于她过去的成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成绩不但上了重点线,还考上了林大。这就是李再新的另类之处,林大离着她原来的学校不远,离着301所在的小区也不远,但是她跨越了过去、跨越了自己的心理障碍,还是做了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问李再新为什么敢报考林大。她只是淡淡地说,因为在北京的两年里,由于住的地方离着林大近,她经常去那里自习,所以她对林大比较了解了,而且分数又估计能达到,所以就报了林大,总不能舍本逐末,放弃对自己有利的学习资源。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坚韧与无畏。
我问李再新:“当初他为了要挟你,发给你的的那些照片,你还有吗?”
“已经没了,我当初情绪激动,把手机的SIM卡踩碎了,什么都没了。”她告诉我。
“那有没有可能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这件事呢?”我有些困惑。
“可能性不大。依依是自杀,如今又已是死无对证,我们还能说什么?而在我身上呢,那个畜生也没得逞,我跳楼也是自己跳的,又不是他推下去的,我们告他什么?只是偷拍这些罪名的话,能够抵得上他的罪恶吗?”李再新回答。
“嗯,你说得对,不过我指的是一些我们人为的制造出来的方法。”我对着李再新使了个眼神。
我没有告诉李再新依依怀孕的事情,毕竟依依已死,我不希望她死后都不能得到安宁、还要受人指指点点,即使是给小熊的那些照片,我也是有选择的。关于依依的事情,我和李再新都心照不宣,所以我们也不过多提起依依的名字。
“看来你鬼主意不少啊?”李再新也感兴趣起来。
“过奖过奖。”我有些坏坏地笑了起来
“有没有具体计划?”
“我想用我做诱饵,来引诱这个房东原形毕露。”我回答。
“不行,这样危险太大。”李再新说得很坚决。
“没事,我会小心的。”如果李再新知道以前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就不会觉得这次有什么危险。
我劝说了她很久,李再新才表示不反对,但是还是持保留意见。
“但是你用什么方法,让他原形毕露呢?你在那里住了这么久,他都没敢对你下手,现在就敢了?”李再新问。
“他选择对你和依依下手,是因为你喜欢独来独往,依依太软弱。我是个女汉子,他觉得并不好惹,也就不下手了。”
“既然他以前这么认为,现在就能改变吗?”李再新质疑。
“如果我疯了呢?”
“你疯了?”
“对!”然后我轻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