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是喜欢楚青并且相信楚青的,所以两天后楚青把他领回山庄的时候,他表现得很乖顺。
主院里早已经为他准备好房间,就在楚青隔壁。
楚青领他认完路,又带他去见了赵渊,便把他留在了山庄,拿了早就定制好的工具和尹月一起去巨星阁。
院子里的姑娘们这两天都没有训练,一来要帮楚青准备手术室,二来也算给她们放个假,想出去玩的可以在附近散散心,愿意留下的就帮忙烧热水,用酒精和醋给手术室杀菌。
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楚青叫来院子里的侍卫,让他们守在手术室门口,道:“除非我叫你们开门,任何人不能随便进来。”
楚青叫茵茵进去当助手,也就是递个手术刀手术钳之类的。
她事先已经同需要做手术的人说过这个手术的做法,所以当尹月躺到床上,将面部麻醉之后,茵茵亲眼看着楚青利落地将尹月的脸划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与肌肉组织时,尽管心中惊骇,依然保持了镇定,眼睁睁看着楚青取出一个个小零件再把脸缝合起来,留下几道狰狞的疤痕,最后贴上纱布。
等楚青喘口气,对意识清醒的尹月说:“已经完成了,每天过来换一次纱布,七天不要触碰伤口,只要伤口不发炎就可以拆线了。”
之后,她取了两包药递过去:“回去煎好喝下去,伤口好得快。”
尹月到现在还处在脸被划开的震惊中,她分明能感受到楚青在她脸上的所有动作,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现在她的脸涨涨麻麻的,依然没有知觉。
楚青整理了一下手术台,坐下休息片刻,便让茵茵上手术台,有了一次经验,这次将更加得心应手,连助手都不用了。
开始之前,茵茵紧张地问楚青:“那伤口真的会愈合吗,不会留下疤痕?”
楚青笑:“放心,我还指望你们挣钱呢,留下疤痕亏的可是我!”
茵茵一想也对,楚青已经白养了她们那么久,还教唱歌跳舞,若把她们的脸毁了,之前一切岂不是白费?
这下她就放心了,再加上刚刚尹月丝毫没有痛苦反应,也就任由楚青施为了。
楚青在手术台上的最高纪录是二十三个小时,最后一次就是因为连续三台手术都是二十小时以上才疲劳过度猝死的。
整容手术对于她这样的医生来说十分简单,基本上一个时辰做完一个,中午还吃了顿饭,到天黑的时候,就全部完成了。
除了尹月,楚青计划这次先捧出四个台柱子来,以后再根据众人资质扩大规模。
茵茵四人一张脸包得只露出眼睛,即便是眼睛也是半遮半掩,仅能视物而已。
院子里的姑娘们都远远地瞧着她们,又是新奇又是害怕,小声的讨论着,也不敢上前搭话。
楚青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回山庄了。
赵渊早就听说楚青要给尹月等人整容,心里十分好奇,但巨星阁那里他不能轻易露面,也只能忍着。
见楚青回来,他就忍不住追问:“如何了,真变好看了?”
楚青转眼看到扒着门框往里瞧的小升,招招手让他进来,问:“小升啊,你娘如今换了一个样子,你见了她能认出来吗?”
尹升虽然年纪小,但很聪明也很早熟,早在楚青第一次和尹月说起这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没想到那么快就成功了。
他眼底有些惊慌,转身就要往隔壁的别庄跑。
楚青一把抱住他,安抚道:“你娘现在不住隔壁了,三天后我带你去见她,好吗?”
尹升抱着她的手臂,扬起稚嫩的小脸问:“三天后娘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楚青道:“无论变成什么样,只要是小升的娘,就一定能认出来,对不对?”
尹升歪头想了想,十分自信道:“没错,无论娘变成什么样,小升都认得!”
赵渊见楚青只顾着和尹升说话,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心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觉得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太没趣,方走去饭厅:“快过来吃饭吧,今天让厨子加了一道甜品,小升过来瞧瞧看喜不喜欢?”
尹升听说有好吃的,暂时把尹月的事抛在脑后,走到赵渊身边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与他同桌吃饭。
楚青把他抱起来坐到高椅上,和他说了说赵渊这里的规矩,最后道:“你现在还是小孩子,算是主子的客人,所以不用太拘谨,等以后你成为主子的属下,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她也坐下开始用饭。
尹升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那小哥哥你是不是公子哥哥的属下?”
楚青一噎,见赵渊也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对小升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公子的属下,我是公子的同僚,就是和他一起共事的人,虽然他身份高一些,但我也不卑微。”
尹升尽管聪明,可这么一长段话却有听没有懂。
倒是赵渊被她这番说辞吸引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种酸酸涨涨的感觉冒出来。
好像本来是自己孤身一人在赶着夜路,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方向,半路上强拉硬拽地拖着一个人同行,原以为这人对他一定心怀怨恨,结果对方说他们是同伴,那就是一路的意思,至少现阶段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有人作伴和孤身奋战是完全不同的,楚青的话让他感到窝心和温暖。
赵渊垂眸轻笑,把那道甜品放在了小升的眼前,然后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楚青碗里:“来,同僚,你今天辛苦了!”
楚青的脸上难掩疲惫,赵渊早就发现了,心道看来“手术”是个很累的工作,平日楚青在他身边忙一天也没见脸色那么难看。
楚青一脸坦然地把肉塞进嘴里:“多谢公子体恤。”
赵渊听她那重重的一句“公子”,笑着摇摇头,也就随她了。
饭后,楚青先把赵渊的药煎好端过去,又照顾小升睡下,才打着呵欠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