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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西军

民国初年甘肃全境相当于后世的甘肃、宁夏全部,青海河南县、贵南县、共和县、海晏县、祁连县及土尔根达坂山一线以东、以北区域,以及西疆省若羌县东南部,辖境45万平方公里,人口700余万,主要分布在全省东、南部,而整个甘肃西、北部因为地接蒙古、西疆和吐蕃,人口密度低、开发程度较东部地区差。

可是就在这4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整个甘肃拥有兵员却多达30万,其中兵员最广、战力最强的便是属于河州马家的西军。西军源于清末爆发的“(回)乱”,同治三年,受陕西影响,甘肃河州莫尼沟大阿訇马占鳌起兵反清,马海宴此时投身军中,为马占鳌得力战将。同治十一年,马占鳌在太子寺一战大败湘军之后力排众议,在马海宴、马千龄的支持下,挟胜而求抚,率众归降朝廷。随后马占鳌部被朝廷收编,重要头目封以官爵,此事件奠定了河州诸马崛起的基础。

“西军”在马占鳌降清后,即以马占鳌子系(子马安良)为首,辖制马海宴子系(子马麒,马麟)和马千龄子系(子马福禄,马福祥)。马占鳌降清时,马千龄无军职,后为朝廷镇压**起义才自组民团成军。董福祥为甘肃提督时,诸马隶属于董福祥的甘军系统,后“庚子国变”后董福祥被罢官,于是独立一系,为清廷东征西讨,“西军”成为当时西北清军最英勇之部队。

到目前为止,甘肃全省有七道,西军势力控制1/3,包括秦州、河州、宁夏、凉州、甘边青海,所以“西军”在甘肃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要想彻底的使甘肃安靖则解决“西军”问题是当务之急。

此次邱镡赴兰之后,通过同张炳华的抗衡从而拉拢打压“西军”势力,马安良为了整体西军利益考量,放弃了对西军的控制权,但是现在作为西军一派的马麒、马麟就成了邱镡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如何切实有效的解决西军今后的问题也成了甘肃全省裁军能不能贯彻下去的拦路虎。虽然现在马麒、马麟对他表面很是恭敬,可是邱镡不知道这二人心中到底是作何感想。

邱镡决意在民政委员会选举之前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所以这天下午邱镡决定在都督官署和马麒、马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到底能不能谈出什么结果,邱镡自己都没有底。要知道这个时候,虽然马麒、马麟还隶属于“西军”这个大家族,但是自民国元年开始马麒便是建立属于自己的“青马军”,现在已经初见其形,如果马麒不同意,那么邱镡也不好强行的对马麒和马麟进行打压,不是邱镡不想,而是目前的甘肃局面稳定胜于一切。

在都督府会客室内,邱镡坐在主位上打量着两马,而两马内心也惴惴不安的偷偷打量着邱镡,只听马麒说道:“都督,今日有何要事,特召我等兄弟前来?”

邱镡听后微笑说道:“阁臣叔、勋臣叔,您二位和云亭叔都曾随董军门入京抗击八国联军,都是我甘军老将,彰显了我甘人豪气,云济佩服之至。”说着便站起朝着二马一拜。

马麒、马麟大惊连忙站起并说道:“此乃军人本分,不敢劳都督如此!”

邱镡说道:“云济此拜,不仅仅是敬重二位将军,更是拜祭当年北京之战战死的海晏将军。”拜完之后邱镡坐回了位置上。

马麒听后一叹:“唉,国弱被人欺!当年我等驰骋甘肃、西疆、蒙古,更在西疆打败了俄国人和阿古柏势力,本来想着这洋人也不过如此,可是北京一战,我甘军前赴后继,父亲更死于洋人炮火之下,手下子弟兵战死甚多更是个个带伤,想起来真是唏嘘不已。”

“前清昏聩,致使甘军将士死不瞑目。”邱镡听后也不禁说道“但如今民国已立,正是革新之时,云济更有心使这甘肃复兴,重建甘军威名。”

马麒一听说道:“都督雄心,我等佩服!只是我兄弟二人都是一介行伍之人,只识得统兵之道,对建设一事实难称道。”

一旁的马麟也说道:“都督,正如兄长所言,我等皆是统兵之将,对经济一道确实不通。”

邱镡听后说道:“历来都有重文抑武之提议,实不知没有强盛的武力,如何保障繁盛之根本?”马麒、马麟听后都连声称是。

邱镡见此再说道:“所以此次云济执掌甘肃,文武兼备,阁臣叔、勋臣叔都已知晓,云济欲在甘肃前期编练新军五万,所以云济欲以阁臣叔、勋臣叔统领一师,不知阁臣叔、勋臣叔意下如何?”

马麒、马麟说道:“阁臣(勋臣)谢都督!”

邱镡说道:“既然二位将军不弃,那云济自会向陆军部致函。只是二位当知道甘肃现况,前次云济也已说过目前甘肃各地兵力太广,所以云济欲要裁撤一部分,不知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马麒、马麟一听便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马麟望着一侧的马麒,而此刻的马麒却在心中权衡之后说道:“都督为甘肃谋划,属下自当为都督分忧,属下所部愿接受都督编遣。”

邱镡看着马麒的眼睛,马麒的眼中没有一丝杂色,邱镡见此便说道:“阁臣叔如此为甘肃百姓着想,云济待甘肃父老谢阁臣叔!”

马麒说道:“这是属下应尽本分!”

马麟看了一眼马麒也随即说道:“身为甘肃军人自当为甘人服务!”

邱镡听后说道:“二位将军有此心,云济很是高兴。今晚云济特在这都督署为二位将军设宴。”

马麒、马麟听后说道:“谢都督。”

当晚邱镡在都督官署宴请完马麒、马麟之后回到书房,而此时马福祥早已在书房内等候多时,一见邱镡进来马福祥便微笑着问道:“看来云济脸色,阁臣、勋臣已然答应了?”

邱镡回道:“云亭叔所料不差,二人皆答应了下来,可云济这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马福祥一听说道:“看来是阁臣和勋臣二人答应的太快了。其实云济你完全可以放心,阁臣和勋臣二人都是识时务之人,当今这甘肃局面已经不允许他们想的太多了?”

邱镡一听问道:“这何解?”

马福祥说道:“西军自创立一来,便分为海晏叔父与我父两派,以前还有占鳌叔父一家居中调停,可是翰如此次退下之后,这西军便等于群龙无首。而我这一派自固原之战后便归降了你,如果阁臣和相臣此次不明智的选择对抗,那么要面临的不仅仅是云济你的大举进攻,更要面对的是西军内斗。”

邱镡一听说道:“难道云亭叔父一早就开始谋划了?”

马福祥说道:“甘肃自董军门之后无人能制,云亭不想再看到甘肃如此混乱下去。这次云济你异军突起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不管是为了云济你还是这甘肃父老,云亭都不会让阁臣、勋臣走出这兰州城地界。”

邱镡听后看着马福祥,他是在没有想到这个甘军老将、曾经的对手会为了他如此作为,邱镡站起对着马福祥一拜说道:“云济感谢云亭叔如此相帮!”

马福祥坦然的收下了这个礼,然后上前扶起邱镡说道:“云济,我等都老了,这甘肃在你手里我希望能看到你所说的繁荣。从今日起,我也就安心会陇东教书了。”

邱镡一听急忙说道:“云亭叔……”

还没等他说完,马福祥就打断道:“云济,我年岁也确实大了,子寅和少云也逐渐长大成人,我也刚好凭我这从伍经历为甘肃多多培养一些后进之辈,还望云济莫要多说。”

邱镡听后只好答应了下来。

另一面马麒、马麟二人从都督府出来后,马麟问道:“兄长,为何答应邱云济裁军要求?”

马麒看了下四周说道:“勋臣,你认为我们能和邱云济相争嘛?”

马麟说道:“为何不可?况不论我们自行编组的军队,就凭兄长曾为西军帮统,我们便可和那邱云济一战。”

马麒听后说道:“西军?西军早已不是以前的西军了。我之所以在青海编练军队,一是想在以后的争斗中有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则是我对西军的失望。翰如这些年越发骄横,并且格局太小。比如‘李案’,此事说起来与我等相关不大,可是翰如就是不满李镜清之举,最后被张炳华借刀杀人。”马麒缓了一下继续说道

“况且这西军自来都是千龄叔父与我父两派,占鳌叔父从中调停,可是此次翰如退居,云亭归于邱云济麾下,那么这西军便只有你我所统的这一派兵马,难道你忍心看到西军两派互争内斗嘛?”

马麟听后说道:“你是说云亭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马麒说道:“昨日回家之后,营中便传信过来,信中言道,亲马福祥的的营中最近全副武装,并且云亭最近大肆调派部队,我军周围都有云亭所属部队,这岂不是明证?”

马麟听后一叹道:“难道我等从此就只能听命于邱云济这小子?”

马麒说道:“我倒觉得不错,别看邱云济如今年岁尚浅,可我总觉得这小子说不得会成就大事。”

马麟说道:“会成就什么大事?我到看不出来。”

马麒微微一笑说道:“汉人有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大笑一声,跃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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