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大夫自己走得是轻巧了，却把谜团都留给了侯府的众人。祥瑞院里的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竟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还是谢贻珂首先开了口：“祖母，这丫头死得蹊跷。依孙女儿看不如先将今日与子歌接触过的人都看管起来，免得让凶手混迹在其中逃了出去。您说呢？”
老夫人点了点头：“恩，我看也是。就算这丫头真的是死于剧毒，也实在是太突然了点儿。你再另外差人去趟衙门吧。把仵作请回来，好好给她检查检查。”看看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说不准还能就此将凶手给揪出来呢。
“那既然这样，儿子就和静怡先回去了。”谢世贤并不在乎这丫头的死因，他现在只想赶快回房去问问婉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因为婉夫人这几天连续骗了他两次的原因，他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婉夫人了。
“等一下”，谢贻珂出言阻止了正要离去的两人。“如果女儿没有记错的话，二娘方才似乎与子歌单独交谈过吧。现在其他人都留下了，二娘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太妥当吧。”
“笑话！我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我怎么会自降身段去谋害她这么一个小破丫头！”婉夫人的神情中满是不屑。不过她这话倒是不假，即便是刚才谎言要被拆穿的紧急关头，婉夫人也没有起过杀害子歌的心思。就这一点而言，她和谢贻珂的确都是比较善良的上位者的。
只是谢贻珂却想着正好借此机会恶心恶心她：“二娘的话虽是这么说的没错，而且女儿也相信众目睽睽之下二娘是不会做什么傻事儿的。但是眼下其他人都被看管了起来，只有二娘一人在外也说不过去啊。要不然以后祖母还怎么服众啊，您说是不是？”谢贻珂这番话其实是漏洞百出的，她一个侯府夫人怎能与下人们相提并论呢？但是谢贻珂又牵扯上了老夫人，真让婉夫人也不好直接回绝了。
“老爷……”婉夫人自知不能驳了老夫人的脸面，只好低声向谢世贤寻求帮助了。
“母亲，静怡就由我来看着吧。”谢世贤皱紧了眉头对老夫人说道，此时的他只想着快点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今日的事情问个清楚。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尽管自己对婉夫人已是怀疑良多，但却还是忍不住地去维护者她。
见此一幕，老夫人也只能应了下来。“也罢，那你倆就先回吧。这边有我陪着珂儿，等仵作查明了死因，我再派人去知会你们。”
“如此甚好，就是劳累母亲了。”谢世贤对这安排很是满意，连忙给老夫人鞠了个躬，带着婉夫人离开了祥瑞院。
不得不说，这婉夫人和谢世贤一走，祥瑞院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缓解了下来。“珂儿这会儿觉得如何？反正眼下真相都查明了，你也不用在这儿耗着了。要是累了就回房休息休息去吧。”
“祖母都这么大年岁了，您都能挺得住，孙女儿又有什么不行的呢？”谢贻珂向来知道如何哄着老太太开心，再加上婉夫人二人迫不及待离开的举动，自己这番话定是要在老夫人心中加分的。
见谢贻珂态度坚决，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便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只等着仵作的验尸结果了。
“启禀老夫人，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门外有一小厮隔着门向屋里通报着。因为仵作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原因，这豪门贵族一般是不会与其相见的，毕竟是不吉利么。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院的规矩越来越多，到现在主子们甚至连传话的小厮也都不见了。原因么，还是怕不吉利。至于这可怜的传话小厮，回去还要斋戒沐浴更衣才能重新近前伺候呢。
不过眼下暂且略过不提，单说这老夫人听了回话心下激动，又跟着问道：“可查明这是什么毒？又是何时摄入的？”
“听仵作说这毒似是“番木鳖”，毒性极强，据说只要进了体内便会即刻致人身亡。所以恐怕早在子歌姑娘倒地的时候就中了此毒了。”
倒下的时候？谢贻珂心下一惊。看子歌的样子是绝不可能在交战的时候自杀的，那不就是说当时有人在旁边对子歌出的手？能在几人交手的过程中不留痕迹的种下剧毒，这幕后之人的眼力和手段真是不可谓不高啊。只是谁会在那时对子歌下手呢？谢贻珂皱紧了双眉。
难道是婉夫人派人暗中准备，见情况有变对子歌下的毒手？毕竟子歌的死看起来只能是有利于婉夫人，也难怪谢贻珂如此去想了。
“还有别的么？”老夫人也是思索了一会儿，又对着传话的小厮说道。
“这……”那小厮拖长了尾音，似是在思索，而片刻后又道：“奴才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什么消息。只是奴才临来的时候仵作还没有查到子歌姑娘中毒的原因。”
“这怎么可能！”老夫人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那你还不快回去盯着，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是，老夫人。”小厮揽了这么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会儿挨了训，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可能他一开始还指望着这事儿得到主子的赏识呢。
“祖母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儿？”谢贻珂有些想不通，索性向老夫人询问了起来。
“这你可把我问住了。”老夫人面露尴尬，此番还是她头一次被小辈问话而回答不上来呢。但是自己总不能在小辈面前丢了脸面，老夫人略一停顿后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死因如何尚未明了，你问的太早了。”
“祖母说的是，孙女儿心急了。”谢贻珂哪能听不出来老夫人话里的意思，索性直接表个态，进而不操这份儿闲心了。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互不干扰的状态，直到那小厮的声音又一次的在门外响了起来，“禀告老夫人。子歌身上并未发现有沁毒的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