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不懂思王殿下说什么。”这个时候唯有装傻。
“你懂的!聪明的女子容易让男人心动!”思王压低声音,邪魅一笑,便步入乐诚殿找太子去了。
留下我呆愣原地,这个思王难道看上我了?我甩甩头,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若真的看上我又怎么会害我呢?
“这个思王阴阳怪气的,孺子可要小心防范。”抱珠一旁提醒道。
“可惜思嫣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思王的确让人捉摸不透。”我的心无比担忧,却毫无头绪。
思嫣马上就要启程去楚国了,毕竟是姐妹一场,我把自己的金奶珠钗、绫罗绸缎等分了一半给她。太子殿下也赏了好些。她在我跟前叩了三个响头,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狠心地扭头径直去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万般不舍。
“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孺子又何必难过?”抱珠的毒嘴又开口了。
“毕竟是姐妹一场!”思嫣其实对还挺好的,只是个性要强,才会被奸人利用。绝望的日子过多了,是人也会疯的。
“孺子就是太心软了!”抱珠不以为然道。
“你若哪一天回心转意,想要留在恭王身边,我也会成全你的!”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思嫣,便道。
“耍手段得到的东西必不会长久!”抱珠极为不屑。她和我一样,要的是真心真意。如果是奔着荣华富贵去的,那我们的心还要来何用呢?
我追到了城墙上,思嫣夹杂在出宫的队伍里,也不知道上了哪一辆马车。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就这样分道扬镳,今生怕是无法再相见了,不禁喟叹。
“把她送去楚国也好,若是留在宫中定然会遭到柳姬他们的报复。孺子这是在帮她,应该高兴才对,又何必如此?”抱珠劝道。这个人明明的关心着人,却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来,是让你送送恭王。”我说道。即使是欺君大罪,他也愿意跟我同流合污。虽然最终没有让他帮忙,但这份情义之重又如何不让人感动。
“是你自己想送吧?”抱珠死鸭子嘴硬,不原承认。
“你说是就是吧!”我不以为意,我又何必跟她逞这口舌之争呢?
“可他想见的是你!”抱珠毫不讳言,声音里还是有一丝落寞之意。
“我已经有了太子殿下!”我说道。有太子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他是无法一心一意对你的,而恭王殿下可以”抱珠始终不认可太子,只怕在她眼里除了恭王,这世上的男子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我从袖中拿出惯用的笛子,吹上一曲《伤别离》,算是送给思嫣,送给恭王。音乐在一个懂得乐理的人的耳朵里总有不可思议的穿透力。出城的队伍虽然噪杂,但恭王还是听见了。他抬起头,搜寻声音的来源。他看见了我与抱珠,展颜一笑。他温文尔雅,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思嫣也听到了我的笛声,她从马车探出头来,挂在她眼角的是泪吗?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可以割舍的,她一定也有一些难过吧!远离故土,奔走他乡,内心一定惶恐而迷茫吧?
只是我的笛声让不该听的人也听见了,是思王,他也在对我驻足观望。蕃王与后妃勾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孺子,你看!”抱珠发现了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蒹葭竟然也在城上观望。她也是来送别的吗?她来送谁?我心是暗暗称奇。她发现了我们在看她,忙不迭地走了,消失在城墙内。
抱珠也非常疑惑,望着我。“她可不像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
我很认同抱珠的说法。“你去查探一下她的来历,看看她今天来送谁!只怕还真不是一个舞姬那么简单!”蒹葭、思王、柳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居心?
思嫣的事让我知道这个后宫是不会有平静的时候的。如果处于平静之中,只能说明某个阴谋在酝酿,等待时机爆发。
赵太医被召回宫中为我诊脉,我心有不安,道:“太医丁忧之期未满,却因我而被召回宫中,实在愧疚。”
赵太医已诊过脉,道:“微臣不敢当,为君尽责乃为臣之道,岂敢推辞?”
“赵太医妙手回春,太子殿下对你也是器重有加。当初若非太医突然离宫奔丧,想必离姐姐的孩子也不会——”我说着心中一叹。待月与弄月各执一词,我怕她们都被不同的势力所利用,所以便想探一探这位太医的口风。
赵太医略一迟疑,道:“微臣不才,纵有微臣在,微臣也无力保住离孺子的胎儿。”
“什么?”我故作惊讶道。
“离孺子当时的身体根本无力保养胎儿,即使凭借药力支持到临盆之期也会诞下死胎。不然离孺子未生产,微臣也无法离宫。”赵太医倒是非常实诚。
果真如此!“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是知道的了?”太子是否知道离姐姐设计害我之事尚是我的猜测,正好趁此机会求证一下。
“太子殿下很关心离孺子玉体。”赵太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明言道。
事情已经了然,早就难过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了。“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孺子身体康健,微姬开一些滋补之药为孺子调理身体。子嗣之事在于个人缘法,孺子无需操之过急。”像张太医这种老滑头,说的话跟没有说一个样。
“你给我说实话,我能不能怀上孩子?”我可不听他的废话。
“这个——”张太医迟疑了起来,不知道如何作答。
“算了!我了不为难你了!世事无绝对,虽然你明知我很难怀孕,但也不能说死!是这个道理吧?”我不由得一叹道。赵太医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猜得不错。
“既然如此,你就帮我一个小忙。我听说女子在备孕之期不宜同房,是这样吗?”我问道,赵太医抬起头,一脸不解与紧张。
我直直地望向他,显然他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他不敢肯定。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夫君天天在身边?“是的!”确定我的信息无误后,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