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棍子若砸实在了,姚二叔不死也要晕过去。
姚锦眼中冷光一闪,疾步上前,抬脚踢中那人手腕,然后把神情浑噩的姚二叔拉到一边,指着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少年,“看着他。”
那少年刚刚正巧看到自己父亲差点被砸到的画面,正因来不及阻止而惊慌,便见这个已经八年没见过的堂妹抬脚轻巧地把那人踢开去,忙上前去把自家父亲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才把惊诧的眼神放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叶挽秋几人也怔怔地看着那站立在前方的瘦小却又挺直的背影,她们从未想过,性子素来绵软的七七会以这么强势的态度护在她们身前。
叶挽秋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把姚锦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然后防备地盯着那中年男人,深怕那人伤者姚锦。
叶挽秋护崽的动作让姚锦愣了一下,末世来临后,唯一的爷爷去世后,再没有人对她有过这样的保护动作了,因为末世初期被队友出卖,她自此便成了独行侠,做什么都一个人,别人对她阿谀奉承,看中的不过是她高阶异能者的实力。她知道叶挽秋护的是她的女儿姚安锦,是原主,但现在享受的是她,她心里忽然充斥着一种酸胀的感觉。
木棍落在地上发出不轻的落地声,周围的人虽然担心自己的钱拿不回来,但也没想着伤人,乍然见到这一幕,齐齐呆了一下。
便是这片刻的安静中,姚锦对叶挽秋使了个颜色,让她放心,然后转身,冷眼盯着刚刚那个要打人的中年人,声音如清泉流过,又如玉石掷地,声音清泠:“我姚家欠钱是一回事,但若伤了我姚家人,这又算另一回事了!”
姚锦那一脚看着轻巧,而且因为这具身体力道的欠缺,踢的力道并不是很重,但姚锦是什么人,末世里混了十年的人,每日和丧尸决斗,练的都是杀招,不出则以,一出毙命。就算是踢的是手腕,力道不行,可角度刁钻,那一脚也踢瓷实了的。所以那中年男人才会握不住棍子,这会儿那手腕还在痛的发抖。
中年男人捂着疼痛的手腕,虎目圆睁,他龇牙咧嘴地举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朝姚锦脸上打去,却不想在迎上那个子小小的姑娘的双眼时,被那满是杀气的眼神震得再动弹不得。
仿若寒气侵袭,中年男人脊背上瞬间爬满寒意,宽大的衣袍下双腿微微发抖,他脸色瞬间苍白,又忽而涨红,搞不懂为何这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哪来的骇人气势,直逼得他那一巴掌卡在半路,怎么也不敢落下去,只得色厉内荏地怒视着姚锦,“如今哪有你个臭丫头横的地方,你姚家欠我三千两银子,今日不拿出来,我便叫人砸了你姚家屋子!”
末世里生活了十年,姚锦可以说是从血海中走过来的,一身的血腥味儿,早先满身杀气还藏匿不住,后来时间久了,心态平和些了,才学会慢慢收敛。刚才那中年男人要打他的时候,姚锦条件反射的差点直接就用精神力攻击他的,但她那瞬间想着如今姚家欠钱,若这男人在这里真的被弄伤弄残,反倒会给姚家再添一分麻烦,好悬给忍住了才没动用精神力反击。
姚锦瞟了一眼前厅外面的已经倾斜破烂的府门,嘴角讥讽地勾了勾,双眸满是冷光,“姚家欠钱,并非我姚家本意,十万两银子,诸位给我五天时间,若五天之后这个时间我姚家还未将欠款还清,这屋子你们想砸便砸,想砸里便砸哪里,我姚家人不会再多言半句!”
好些人被她的话堵住,有的人不信,愤愤开口:“当家的是姚二爷,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资格做决定!”
姚锦转头,看着已经回过神来,正面露复杂之色看着她的姚二叔,问道:“二叔,这决定我能做否?”
姚二叔神情委顿,无力地点点头:“能做。”
姚锦的话他刚才听见了,他花了半个月去找唐保,一点讯息都没有。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变卖这座仅剩的祖宅了,想买姚家祖宅的人很多,五天时间,也够了。
有以往与姚二叔有生意来往的人,也不忍逼得姚家太紧,便同意了姚锦的说法,五天之后再过来。
再有那不愿意的,姚锦只轻飘飘却满含杀气的一眼看过去,那些人便立即答应了,心内哆哆嗦嗦的离开了姚府。
太可怕了,看着挺娇俏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眼神要吃人似的,虽说他们是债主,本应理直气壮,却不知为何一对上那小姑娘的眼神,腰杆就直不起来,有种将要尿裤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