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那女子的哥哥一个官拜吏部尚书,一个是征西大将军,可是对这唯一的妹妹却言听计从,在他们的母亲高寿仙去之后,拗不过这个妹妹,只好成全她的心愿,买下了整个红叶山,在这红叶山修建了观音庵,本来是作为家庙的,可是奈何这女子身上传闻太多,每日借着烧香祈福名义,或是打探或是求卦的人倒是不少,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本城香火最盛的庙宇。但林家祖祖辈辈都视观音庵为家庙,一百多年来供奉更是不曾断过。”
“原来观音庵是林家的家庙啊!怪不得会常年供奉呢。”林琬瑜恍然大悟,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观音庵这么有名,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未曾听说过这件事,如今乍一听,总觉得有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而林家众位主子们对这么荣耀的一件事似乎也保持着诡异的低调,实在有些古怪。
静安师傅听了林琬瑜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
咦?
林琬瑜有些糊涂了,下意识地问道:“难道观音庵不是我们林家的家庙,而是另外一个林家的家庙?”
静安师傅见林琬瑜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样子,就有些后悔自己多言了,可是她性子忠厚,又不善于骗人,再加上林琬瑜一脸的求知模样,心想这件事只要她有心,随便找个庵里的老人问都会知道,所以略一犹豫也就直言相告了,“其实,我们真正的主家是灵元县城的林家,至于享用其他人家的供奉,这在其他庙宇也是寻常事,天下苍生皆平等,我们庵里自然也会为他们尽一份心。”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位林小姐可以在庵里随意行走。
怪不得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听说过观音庵是林家的家庙,却原来此林非彼林。
虽然对灵元县城的林家不太熟悉,但林琬瑜却感觉到林家湾的林家定是和他们有着某种关联的。
其实,全天下的庙宇都是依赖香客们和善人们的香火和善款得以存世的,而观音庵的维持除了依赖这两个来源,更因为背后有林家的支撑,而林家家大业大,嫡支旁系也随着年代更迭分出了好多支,而观音庵发展至今已经在当地颇有盛名,就算沾着林姓凑上一份供奉借以沾光,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反倒是受益不少。比如,自己就能安安然然地在这里一直住着,也没有人给自己脸色看。
静安师傅是慧定师太的亲随弟子,她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高。
“是啊,虽说都姓林,但我却跟着沾光了。”林琬瑜说的是自己寄居于此的事。
静安师傅笑着提了提手中的扫帚,指着下山的台阶路说道,“咱们光顾摆龙门阵了,师妹们都已经扫到山脚下了。”
因为人多,又是分段清扫山路,所以不到半天工夫就扫完了。
林琬瑜低头望去,可不是嘛!
蜿蜒回转的山路在众人的合力清扫之下,已经露出了青灰色的路面,扫完雪的师傅们三三两两向山上走来,倒也显得热闹。
静安师傅跺了跺脚上的泥,对林琬瑜说道,“走,我们回去吧。”
林琬瑜还想听有关观音庵的故事,就笑着应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山路,还真让林琬瑜又挖到了不少故事。
原来,观音庵如此受灵元县城林家的关注,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观音庵历代的住持师太都出自林家之人,多半都是因为姻缘之路不顺畅而生出了了却尘缘的心思,在潜心礼佛之后,遇上一个恰当的时机也就成了一庵之主,倒也不枉此生。至于那些因为犯了过错而送到庵里清修的妇人,则是没有资格接任主持之位的。
虽然静安师傅没有明说,但林琬瑜却已然明白观音庵现任的主持——慧定师太定然也是林家人。
都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若是有心交好慧定师太,是不是也不太难呢?
林琬瑜在吃过午饭之后,还在想着这件事。
只是,她没有料到,此时的慧定师太也正在想着她。
不,更准确的说,是一边看着她抄写的《金刚经》,一边想着她本人。
“可惜了一手簪花小楷,若是能送到琬琬身边,那份沉稳倒是能让琬琬改改古怪的性子。”慧定师太叹了一口气,将林琬瑜抄写好的《金刚经》和自己抄写的《地藏经》并在一起放在内室的香案上,开始了诵经祈福。
灵元县的林老夫人正月里过年,她享受林家的供奉,自然是要表示一下心意的,而抄写经书,为其念经祈福则是最好的礼物。
可是,捎带着林琬瑜,却是她的一片私心。
这孩子的眼中,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睿智,尤其是身处困境时,并不像其他的闺阁女子或是妇人一样自怨自艾,更不会任人欺辱,就像是夹缝中的一粒种子,总会想尽办法迎着太阳努力生长。
如果自己当年也如她一般努力,事情是不是会有一线转机?
不,不会的!
人的命运自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就算自己再努力,那人也会决然而然地转身离去。
是她着相了!
礼佛这么多年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有愧于佛祖。
慧定师太摇了摇头,将这些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专心念起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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