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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广九铁路话当年

关键时间1898年1907年1911年。

关键人物盛宣怀周馥唐绍仪詹天佑。

关键事件签订《广九铁路借款合同》。

关键词汇广九铁路怡和洋行。

19世纪末,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纷纷向帝国主义过渡,由于生产的极大发展,列强们强烈要求向海外进一步扩大其商品销售市场并拓宽生产原料供应地。

此时,腐败无能的清王朝在中日甲午战争中遭到惨败并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使得中华民族进一步陷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无穷深渊,也进一步刺激了帝国主义国家瓜分中国并向中国输出资本的欲望。而牟取暴利,争夺对华铁路的投资权,便是列强对华输出资本的主要方式之一,也是巩固和扩大其在华势力范围的重要手段。

其中,特别是以英、俄、美、德、法、比等国对芦汉、粤汉、京奉、津镇等线的争夺最为激烈。更令国人气愤的是,英国于1898年8月又正式向清政府提出了修筑九龙—广州、天津—镇江、浦口—信阳、山西—河南—长江沿岸、苏州—杭州—宁波等五条铁路的贪婪要求,广九铁路便是英帝国主义掠夺中国铁路权,进行侵略扩张的重要一环。

所谓广九铁路,顾名思义是指从广州至九龙的铁路,这是一条将广州与香港紧紧连接在一起的陆上交通大动脉。它北起广州,南迄九龙红墈,全长181公里,途中以深圳罗湖桥为界,将整个铁路线分为广深路段(147公里)与港英路段(34公里)。在全国数万公里的铁路线中,广九铁路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足为奇。然而它却有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辛酸历史。

追溯到1888年,当时,香港的一些华商为了加强香港和内地的贸易联系,筹划修建一条广州至九龙的铁路。时任两广总督表示赞同,一些开明的中国人也主张修建广九铁路。然而英国早怀有修筑广九铁路的打算,在强行租借新界之际,他们就参与了广九铁路的勘测活动,在随后的租借新界的条约中,英国对修建广九铁路的计划作出了安排。

1898年6月9日,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了强行租借新界的中英《展拓香港界址专条》,其中便规定,“将来中国建造铁路至九龙英国管辖之界,临时商办”。1899年3月28日,英国还未正式接管新界,便对清政府施加压力,强迫其接受由怡和洋行与当时清政府督办铁路总公司大臣盛宣怀签订的《广九铁路草合同》。这份合同首先规定了修筑广九铁路必须遵循1898年5月13日签订的《沪宁铁路草约章程》中的苛刻条件,另外还设想了将来广九铁路与粤汉铁路的衔接问题。

至于资金,由于清政府财政空虚,根本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修筑铁路,唯一的办法便是向帝国主义国家借款。当时,帝国主义在中国的铁路投资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贷款给清政府修筑铁路,这种借贷附有极为苛刻的政治条件,通过借款抵押,列强可以控制中国的多项主权。

此外,帝国主义通过贷款还可以获得巨额的经济暴利:首先,通过贷款索取高额的利息;其次,贷款并不是十打十的满额贷款,而是带有很大的折扣,如九折,也就是说借款给中国100元,实际只付给90元,而且还要以所修铁路财产作为担保,并要求参与铁路的建造与管理。可见帝国主义国家积极贷款给中国修铁路是不怀好意的。广九铁路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修筑的。从签订《广九铁路草合同》至正式订立借款合同,整整持续了8年之久。各帝国主义国家在争夺中国铁路修筑权的过程中既矛盾重重,又狼狈为奸。他们对中国铁路权的任意践踏激起了国人的强烈抗议,中国人民极力要求维护国家的铁路主权。正因为如此,在后来的《广九铁路借款合同》中,英方作出了非常有限的让步。

腐败至极的清政府在英国方面的诡言诱逼下,于1907年3月7日由当时清政府的邮传部左侍郎兼署外务部右侍郎唐绍仪,与英国正式签署了这份借款合同。该合同强迫清政府以高额利息向英国借贷150万英镑(九四折)。另外清政府还必须以铁路作为抵押,重金聘请英国工程师参与修筑广九铁路在华路段,这足以看出该合同具有严重的不平等性。广九铁路于1907年8月正式破土动工,港英段和广深段同时开工建设。历经4年的艰辛施工,于1911年全线通车。刚刚建成的广九铁路,始于广州大沙头,终于九龙尖沙咀,全长共计178.6公里,其中在华路段为142.8公里,港英路段为35.8公里,两段路长度之比约为4∶1。

但是,由于从修建到通车都由英国人控制,因此,铁路营业收入分配竟然是港英段占35%,而在华路段只占65%,可见其收入分配之不合理。1932年,中国和港英双方开始就收益分配问题进行谈判,谈判历时一年多才达成初步协议,规定直通快车的收入分配,改为在华路段占72%,港英路段占28%。自20世纪40年代开始,港英路段共设有九龙、油麻地、沙田、大浦、大埔墟、粉岭、上水、罗湖等8个车站,行车时间大约需要1小时。到了80年代时,设有九龙、旺角、九龙塘、大围、沙田、火炭、马场、大学、大埔墟、粉岭、上水、罗湖等12个车站,全程大约需要36分钟。

除此之外,起讫站点也有所变化,原来一直使用的尖沙咀火车站,于1975年11月迁到红墈现址。而广州方面则早在1974年就将火车总站从大沙头搬至三元里现址,形成了目前的火车站、汽车站、民航站、交易会、流花宾馆、邮政大楼等紧相毗邻的现代化建筑群,成为当代广州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是广州重要的闹市区之一。

新中国成立初期,广九铁路广深段回到新生的共和国手中,铁道部门对广深线进行了全面的改造,充分发挥了铁路的经济效益。改革开放后,深圳罗湖口岸成为我国最大的边境口岸,经这里入境的旅客年均1000多万人次,由内地输入香港的转口货物近30%是通过广九铁路运输的。1979年4月4日是穗港两地人民的重要日子,中断了近三十年的广九直通火车恢复通车,旅客出入境往来更为方便,广州与香港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近了。

1987年,耗资4亿人民币的广深铁路复线电气化工程竣工,改造之后的广九铁路,在支持深圳特区建设,加强内地与香港的联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1995年11月16日,京九线全线通车,它与广九铁路布吉站相接,直达九龙,全长2360公里。这把香港与内地连得更紧、更亲了,密切了首都北京与香港地区的联系。从此,香港与内地更加融为了一体。

如今的京九线是贯穿南北的交通大动脉,它连接广九线,将香港和内地紧紧地连在一起,成为香港与内地政治、经济、文化、贸易交往的重要纽带。随着香港的回归,广九铁路也最终回到中国人民的手中,民族的耻辱终被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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