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婆元气大伤，见了薛神医，也没有气恼。两人相视一笑，竟有些动人。风白蝶见落落脸色无光，也是奄奄一息，心痛不已。九阴婆看了几眼，道：“这下蛊之人好狠毒啊。若不是落落体内有一股力量与之相抵抗，只怕此刻已经化成血水。”
九阴婆冷笑几声，道：“在我眼前动手，真是大胆。”
入夜十分，何夕立在野外，身上的马九通丢了尾巴，此刻也是呆立不语。水鬼没有了呼吸，全身上下的毛发也慢慢地散去，何夕为水鬼洗干净了身子，取来柴火，先将水鬼上残留的一丝魂魄收在画中。马九通有些悲伤，道：“我的肉身生前荣华富贵，杀戮无数，也收尽折磨，落入长江之中，此刻终于可以安息了。”
熊熊烈火烧起，半边天空已是照亮。何夕捡起几块骨头，碾成骨灰，装了起来，用布包好。几道阴风吹过，何夕只觉得脖子一凉，只见几滴奇怪的液体慢慢地滴在自己的脖子上。马九通上下蠢动，忽然卷缩到何夕身上。
寒冷的夜，是谁在流泪吗？何夕不由地想道。
脖子上正是眼泪，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总有些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何夕默默地立在原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等明月升起，火苗熄灭。万物安息。
“少年人，你如何不跑啊？”
“若是还有眼泪，就不是什么坏人？”何夕若有所悟地说道。眼中的泪水，流出来慢慢地就会好了啊。“叮当当”，走下来一个女子，脸上长满了奇怪的窟窿，还有一些伤口。
马九通本是毒性很强的毒物，此刻也是吓得不敢动。女子除了脸上的疤痕之外，从身上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样子，也算是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女子弯下腰，道：“我本是汉家女子，躲在苗寨里面，为了报仇，一心养蛊，虽然保了仇恨，但是最终自己也死了，而且被蛊反噬。”
“你找我是为了给你画一个身子吗？”何夕问道。女子犹豫了几下，道：“是的。鬼神难堪，都受尽鬼界的欺负。”“咦”，何夕还是头一次听闻样子丑还在鬼界有人嘲笑。“鬼界如人界。”女子无奈地说道。
“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女子说完，慢慢地走在前面，也不等何夕答应。
何夕跟随着女子钻进了一个山洞，不知这湘西山区，山洞不少，放进来的时候，何夕点了一个火把，又钻过了几个溶洞和一条长长的甬道，前方竟然现出了绿色的荧光，走近前发现荧光甬道尽头的这个溶洞。何夕跟随进了溶洞，竟然里面绿莹莹的光可照人，细看之下，原来石壁上散落镶嵌着些发着绿光的石头。何夕摸了摸，感觉凉凉的，看得出它们是天然生就的，很可能在远古地壳运动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在一边还有一片安静的水，导引着四周的风景，只见水清澈见底，何夕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女子急忙拦住，道：“别看水清澈，水没有底的……”越是美丽的东西，危险就越大。这看似明亮的水，竟然是一个无法看到的深渊，何夕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也不知这水底里面淹死过多少人，一眼望去，想从水底看出些白骨一类的，只是徒然看了几眼，只是倒影着水岸的景观。
女子说完之后，又往前走了一会，只见石洞的一个石床上，只见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是干净的，应该是每日换洗，只是男子的身子已经没有肉，正是一具白骨，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年。女子柔情抚摸着男子的头骨，浅浅地吻了一下。好似眼前的男子活着一样。人头骨更是格外发亮，在绿色光芒之下，说不出的诡异。只见女子身子款款地坐聊起来，女子道：“我生前和他一起，又过快活的日子。可是我被仇恨蒙了心，嫁给他，向他学习养蛊，最后我早早地死去，他一个人带着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