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气得跺脚,把李辰往外推。“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知道今晚一闹,李家会面临多大危难!快回去!你已经和翁主成亲,休得再来招惹阿英!为了你们李家,休得再找阿英!”
李辰呆傻了般,痴痴看着楚英,任凭老爷爷推赶,只是无意识退步,不曾听见训斥。
阿楠把恶狗栓牢回来,见这情景,紧张把楚英护在身后,只是他个头矮小,怎么也挡不住李辰如胶似漆的目光。
“你……瘦了。”楚英想问他为何要来,想问他置李家于何顾,想问他……千言万语一开口,却是简单至极的关怀。
李辰的世界恢复声响,回荡少女怜惜的声音,它是那样好听,那样美妙,使他质疑二十多年来聆听过的雅乐。
“我……想你。”他想告诉楚英太多太多,千言万语一开口,却是简单至极的述说。
“爷爷,我想跟他说几句。”楚英乞求。
老爷爷见拦也拦不住,无可奈何长叹:“唉!想说就说罢!记住爷爷一句话,王公贵族不会由着你们掌脸!这五松山住不下去了,阿楠,陪爷爷收拾药材,咱们要另寻住处了!”说完拉着阿楠进屋。
楚英把李辰引进她独住的屋子,打水给他擦脸,端水给他润口。李辰像孩子一样满脸喜悦,握住楚英的手,捧起来,覆上红唇,温柔啄亲。
“阿英辛苦了。”
楚英抽回手,摇头道:“爷爷说的对,你要顾虑李家,我们不能任性。你关照过我,现在我还你,从此两清吧。”
李辰突然拽过她,使她跌进怀里,双臂一搂,紧紧箍住,叫她脱不开身。“我愿意为你抛弃荣华富贵,你还得清?”
灼烧气息吐在她脸上,她感受到燃烧的怒火,不敢看他。
“我不惜得罪王爷和翁主,整整寻你十日,翻遍般阳每个角落,你还得清?”
“我不惜背叛故国,接受天子招揽,从此背井离乡,只为尽快寻回你,你还得清?”
“我不惜说服家人逃难,为寻见你后,躲避王爷降罪,你还得清?”
楚英瞪大杏眼,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欠下这么恐怖的债!为何一点也不知情?
李辰笑眼弯弯,啄亲她的唇,柔软芬芳,如痴如醉。
轰!楚英脑海炸开,一片空白,战栗,惊慌,畏缩,窃喜,喜悦,沉迷……
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李辰箍得更紧,舌头探进香唇,深深吸汲芬芳,与齿间的丁香亲密纠缠,诉说彼此发自心底的欢喜。
坦诚相见,方知两情相悦,已然根深。
沉迷久时,楚英羞臊挣脱出来,耳朵烧红,脸颊红得仿佛滴血。不想让李辰看见,把脸埋在他的衣肩,燥热的男子气息扑鼻,鬼使神差亮出小虎牙,一口啃咬下去。
单薄的夏衣哪里是小虎牙的对手,它骄傲咬住肌肤,耀武扬威一气。
李辰一阵僵直,不甘示弱含住她的耳垂,直到小虎牙退缩。
“不许闹!”他粗喘道。
“没有征得我同意就亲,该不该教训?”楚英不知哪来的勇气,挣开身,脸红耳赤跟他辩讲道理。
李辰怀里一空,感到胸口空虚,只想把她搂回怀里。可是见她小人得意,耀武扬威,气呼呼捏住她小下巴,目光故意在饱满胸前放肆游走。“勾*引我还有理了,该教训!”
楚英嗤鼻甩开他的手,假装看不见侵略目光,认真计较道:“你说的那些高债不算数,作为欠债人,我一点也不知情,肯定是你耍赖欺诈!我楚英有口皆碑,欠债必还!但耍诈的债,向来不认!”
李辰勾弯唇角,眸光灿若星辰,悠悠道:“是不是耍诈,今晚就见分晓。你欠我这么多,该如何偿还?”
真的假的?楚英盯着他燥热绯红的脸,找不出耍赖的感觉,但是他的笑容让她很不爽,向来很不爽,抱臂扁嘴道:“先欠着呗,反正高债压身习惯了,再压几斤压不塌。”
李辰一愣,欢笑起来,勾她娇憨琼鼻,宠溺道:“那就先欠着吧,等我成为你最大债主,再考虑如何偿还。”
“讲道理就好~”楚英满意点头,却不知被某人拐进天坑。
“但是欠债不能无期限,以十年为期,你看如何?”某人露出尾巴尖。
“嗯,理所应当。”债主着急收债天经地义,十年期限相当优待了!
“如果十年不能还清,加翻十倍利息!”
“十倍!你怎么不去打劫!”楚英立马取消好评,给十倍恶评!
某人尾巴尖欢快勾摇:“倘若以五年为期,只翻五倍!三年为期,只翻三倍!这样吧,看在你我熟识的份上,三年减为两倍,两年减为一倍!若能在一年内还清,我听凭你发落!”
楚英拍手大赞:“就按你说的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某人整条尾巴露出来,飞快横甩:“目前你已欠下累累高债,为避免赖账躲逃,必须每日与我见面,叫我安心放债。我的要求不为过,如果你连这么低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要求你立刻还清——”
某人伸出獠爪,解楚英腰带,剥开交领,露出贴身亵*衣,楚英吓得倒退,抬脚顺势往某人小腹踹,某人也是一惊,火速回营抵御奇兵,千钧一发,捉拿两只白袜凶足!为劝降凶足,某人凌厉剥除白袜,搔挠足心,却落得凶足誓死反抗,全无章法乱踢,险些踢伤主账大营!
“疯丫头,你差点谋杀亲夫!”某人尾巴炸毛蓬松,斗志昂扬,张牙舞爪一扑,把楚英扑倒在地。顺手钳锁两腕,高束过头,膝盖死死撑开双腿,让凶足失去反抗之力,然后对着吓白的秀脸猛亲下去,眼睛,鼻子,脸颊,耳垂,拐回来,脸颊,嘴唇,下巴,脖颈……
“放开我!我同意每日与你见面!”楚英真的害怕了,挣扎半裸的身子大叫。
某人粗喘抬头,舔舔唇,凶猛看她:“女人谎话连篇,必须发毒誓,还清之前,不离不弃!”
“得寸进尺!我有人身自由,凭什么对你不离不弃!”
“就凭你差点谋杀亲夫!”
“驴唇不对马嘴!”
“哦?那么你是驴唇,我是马嘴,驴唇不配合,马嘴主动对驴唇!”某人欢快摇尾,啄一下香唇。
“歪理!你不讲道理!我喊非礼了!”
“喊吧,都是自己人,我会让陈爷爷同意。”
“同意非礼!怎么可能!你当爷爷跟你一样无耻吗!”
“……”某人无奈叹声:“同意让你嫁给我。”
“想得美!你已经娶了翁主,还不知足吗?”
楚英以为这盆冷水能叫某人清醒,未料某人浑不介意,古怪打量她:“百香楼的姑娘尚且追求名分,你却什么都不要。既然如此,我还多虑什么——”露出邪恶笑容,宽解自己腰带。
等!等等!理解错了,错远了!
慌手慌脚一阵挣扎,但是某人死死压制她,叫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某人半褪衣衫,袒开宽厚胸膛,邪恶奸笑压迫下来。
完了,要出事!
不能继续!不能让某人得逞!
楚英狠下心,咬响牙,快速坚决道:“我不嫁有妇之夫,也鄙夷弃妇之夫!今日你舍弃翁主,明日未必不能舍弃我。”
李辰玩闹心态顿消,身子僵硬。
“我拒绝加入赌局!我承认喜欢你,但这是现在的你。有句古诗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喜欢现在的你,不代表也喜欢将来的你,反之亦然!人生漫长,你我现在相悦,未必永远相悦!”
李辰面色大变,捏疼楚英,愤怒相击:“你突然闯入我的人生,打乱我的人生,现在念一首前所未闻的古诗,就想抽身离开,楚英你何其自私!”说完狠狠堵住楚英的唇,掠夺吸允。
楚英大为恼火,反击啃咬他的的唇舌,然而当她看清眸光里湿润模糊的乞求,她的心陡然一颤,泪水决堤。
不要说,好么?
对不起,请原谅我必须说下去。
“对,我楚英何其自私!我想要的不是一夕之欢,我想要你担起责任,认真解决你们夫妻难题!在你解决所有难题之前,我不会加入任何赌局!倘若我已打乱你的人生,我向你道歉,请求退出。请允许我定下期限:倘若五年以后,你解开所有难题,你的心未变,我的意未转,那么请你不顾一切来娶我,我会不顾一切嫁给你!”
他惊慌看她,她含泪审视他,他胸有成竹坚固自守的心,在这百转柔肠审视中破开一角,翻开不堪入目的想法,如同东躲西藏的硕鼠被公诸人人喊打之下,躲得那样仓惶,胆战心惊!
他没有怀疑过对她的感情,如同渴了要喝水,累了要休息,倾慕来得顺其自然,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她怎么敢刺破他的心,生生撬开一角,叫他目睹内心深处不堪入目的软弱与惶恐!他愤怒她自私,可是他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自私,只不过她敢光明正大展示出来,而他在目睹自己的自私之后,却想将它藏回去,埋起来,永不见天日!
她为何要这般残忍!
为何不似燕春照顾他完整体面,不似翁主留给他转圜余地!
楚英审视的目光变黯,轻轻推开李辰,穿戴好衣服,解开额头缠绕的白纱,一圈一圈反向解绕。白纱那样长,好似漫长的人生,树心里绕不完的年轮。李辰阻止她,她却先一步拆尽,露出额角深红色的疤痕。
“说不在乎疤痕,很假。说不在乎你有妻妾,更假。让我以真实面目见你,还原几分本色。我本性严苛,遇见倾慕之人,忍不住琢磨他真心,考验他真诚,由此吓退数人,恶名远扬,最终我父母也怨怪。”说到这里,施女子之礼,深深低头:“对不起,我无意离弃你。请你相信,我前所未有倾心一人!”
如同绝境逢生,李辰的心剧烈怦跳,珍重搀起她,执手相对。
“五年,请给我五年,请阿英等我五年!”他平静说。
楚英缓缓展开笑容:“逾期债销。”
“听凭阿英发落。”李辰紧紧拥抱她,拍拍弱不经风的后背,决然出屋。“我不在时,努力加餐饭。”
“保重,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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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节奏没有吓着大家吧?咳,其实作者很正经,真的,偶尔抽一下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