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头怎么称呼,既然想求人家给自己治病,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总不能一直喊“老骗子”吧。
我一脸讨好地说:“大师您怎么称呼啊?”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回答道:“鄙人李绍祖,先父取这名字是希望我能继承祖宗遗志,可惜后辈不肖,至今道术也没能登堂入室,真是愧对祖先哪。”说完,就低头暗自伤神起来。
我看这么一个老人家,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想劝劝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劝。正在为难的时候,他却又说:“幸好上天垂怜,让你这张瑝转世之身被我遇见;只要我能了却了这段旧事,也算是告慰先祖在天之灵了。”
我点头附和:“这是好人有好报。”
他听了之后却是笑了起来,“小伙子,你知道什么叫好人么?”我连忙拍起了马屁:“像您这样的就是。”他笑着摇摇头,问我:“你可知我如今做何营生?”我摇头不知。他接着说:“我在洛州城里为权贵富商堪舆算命为业。”我不明白他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只好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想让他看到我的虔诚,好答应给我看病。
不料他却像是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主动提了起来:“你的头痛不用担心,我略施小计便可痊愈。”我心里一喜,他却又说:“不过现在不行。”
我连忙问:“为什么?”我的心刚热就被泼了凉水,颇是不爽,难道他想收费?他解释说:“如今的当务之急是那张琇变的怨孽,我法力有限,实在不能在这之前损耗太多。你这头痛暂无大碍,等我先解决了那张琇,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原来不是要钱啊,我松了口气,又问:“什么时候去解决张琇变的怨孽?”他说随时都可以,不过缺了一样东西,我忙问是什么。
“缺载体,骨肉冲的载体。”我恍然大悟,那不就是我么。我说他废这么大劲干什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不过不知道这骨肉冲会不会有危险啊?
他见我神色有异,就说:“你也不用怕,只要做了万全的准备,没什么危险的。只是你得在这之前,学习一些必要的法术,不知你可愿意?”
我一听还有这好事?一千一万个愿意,这好事打着灯笼上哪儿找啊,急忙连连地点头。我突然想起,看电视上,别人学艺都是要拜师的,我立马打开车门,跳下车,跑到他坐的那一边,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喊着“请师傅收我为徒,弟子……弟子……”我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话,头上都急出了汗。
他看我跪地拜师,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又笑道:“也罢,也罢,看你也颇有一些慧根,就跟在我身边吧;不过以后切不可偷奸耍滑,认真习道,也好早日了却了为师的心愿。”我连忙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一定刻苦学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奇怪了。“弟子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不是,是弟子父母尚在,还望师傅能去说服弟子父母,弟子也好在师傅跟前服侍您老人家?”我搜肠刮肚地回忆着电视里看来的台词,就脱口而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其实就是想让师傅能给老爹老妈说说,我好跟着他去城里学法术,就再也不用去学校读书了。
他听罢呵呵一笑,“这是自然,总是要经过你父母同意才是。”
我欣喜若狂,对我来说,不用上学,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师傅开车载着我到了我家,给母亲说了来意,母亲不敢做主,中午老爹回来,师傅就和他们背着我在屋子里不知谈了什么,而后在母亲的眼泪婆娑中,老爹的训诫中,我就跟着师傅离开家踏上了学道之路。
在去师傅住处的路上,我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心情激荡,不停地在座位上左顾右盼,师傅提醒了几次,也没能让我消停下来。
这就要去学道了,从此以后身怀异术,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越想越是兴奋,怎么也停不下来。
车子行驶时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之后,开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城乡结合部里的独家小院前。我原以为师傅能开的起小车,不说住别墅了,怎么也该住在市区繁华地段的高档小区里,有花园,有游泳池,还有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城里美女。谁知竟然是这么个地方,看着杂乱无章的建筑和乌烟瘴气的环境,我大失所望,住这里还真不如住乡下自在清静呢。
进了院子,到还算干净,就是一常见的农家平房,三间上房,左右各一不大的厦子,东厢窗户上有个烟囱,应该是厨房,西厢应该就是住人或储物的地方,看起来还不比我家宽敞。
他直接把我领到西厢,里面没有什么陈设,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张桌子、一个板凳,看来这就是我以后要居住的地方了。我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他从上房拿来一床铺盖铺上,对我说:“以后你就住这里了。”见我闷闷不乐,又说:“修道先是修心,不要被世间的俗物迷了心智。等会出去吃个饭,晚上我就开始教你道术的基本知识。”说完就出了屋。
我本想见识一下城市生活呢,现在全泡汤了。
吃过晚饭,我端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拿出了纸笔,就像在学校上课一样,准备着师傅的传道。
他却开口说道:“不用如此,我今天先给你说说关于化解张琇怨孽的方法,也就是关于骨肉冲的事项。”我听他不是开始直接教我法术,有点遗憾,只能努力做出倾听状。
“要想让张琇顺利地冲上你的身子,你得练到能随意控制自己身上的阳气,只有在阳气弱的情况下,冲身才最容易成功。只是解决张琇的事,迫在眉睫,我们不能按部就班地来,时不我待,现在只能用讨巧的办法。”
我听的不是很懂,但还是压下了提问的欲望。他接着说:“我要压制你七魄中的力魄,这样你的阳气会降低到几乎没有的地步,很容易就能被张琇冲身了。只是你可能会看到一些你平时看不到的事情,我怕你心智不坚,不能应用此法啊。”
我听师傅这样说,有点像是在激我,但我还就吃这一套,不能被师傅小瞧了,我仰起头坚定地说:“师傅,弟子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