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的文艺委员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女生,长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能说的上是眉清目秀,再加上一直很会打扮,和其他土里土气、素面朝天的女生比起来,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她是我的邻桌,学习也只是平常,但她能歌善舞,活波开朗,人缘自然不错。我们正处在极易悸动的年龄,懵懵懂懂的,说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吧,似乎又知道点什么,因而她身边的狂蜂浪蝶一直不少。
我就是其中一个。不过我是那种有事藏在心里的性格,从没有表露出来过。自从和她坐了邻桌之后,我就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心猿意马、神游天外,平时还常常刻意地语出惊人或者表现出一些怪异的行为来,希望能引起她的关注,但是很可惜,我一直没有发现她对我有什么和对别人不一样的意思来。
小丿也很喜欢她,经常对我满怀豪情地说,长大之后非李玉娜不娶。他甚至还对人家表白过,不过被~干脆的拒绝了,之后他倒也不气馁,三番五次的要和我换位置,说他不想他们之间除了过道之外,还隔着一个我。
时间就在每天繁重地学习和等待下课的焦急中流逝。转眼就到了冬天,再过半年就要中考了。
一天中午,吃过午饭的小丿给我带来一个已不甚稀罕的消息,“哎,长虫,去闫凹的路上又出古墓了,拉砖的拖拉机压出了一个坑,后轮都陷进去了,拖出来之后发现是个墓,要不我们去瞅瞅,不过听说里面没出什么好东西,只有一把剑,还有一些坛坛罐罐,都被一些不懂事的小毛孩子砸了。”“长虫”是他在知道亚马逊有一种叫森蚺的大蟒之后给我起的,很没有创意。
对于小丿的提议,我也很是心动。最近一段时间,学习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老师每天都在强调中考的重要性,说什么中考要是考不好,以后就只能去工地上搬砖了云云,但我实在对学习提不起什么兴趣,觉得自己也不是以后能考上大学的料,只是老爹对我期望很大,总想要我不像他那样没文化,只能靠卖力气赚钱。没办法,至少为了以后不搬砖,就只能能硬着头皮学呗。不过我也常常在心里想,要是啥时候能弄上两件古董,卖个十万八万的,是不是老爹就不会再逼着我学习了。
所以每当听说哪里又发现了盗洞,或者古墓,我都会去看上一看。只是现在离下午上课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小丿说的闫凹我很熟,走路得20多分钟呢。于是就商量好等下午放学之后就去,赶在晚自习之前回来,这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整个下午的课,我一点也听不进去,连邻桌的李玉娜,我都没像往常一样偷偷瞄上几眼,完全是度日如年。等放学的钟声敲响,我飞快的把书本往抽斗里胡乱一塞,起身就要出去。转身看到了李玉娜,我贱毛病又出来了。
我走到她跟前,大声的炫耀着:“李玉娜,我和小丿要趁黑去下古墓,你去不去?”她瞪了我一眼,撇撇嘴,没有搭理我。我知道她不会去,本来也不是为了要她去,只是想和她多说两句话,传达一个意思,为此,我还特意加重了“趁黑”二字的语气,想象着她能两眼放光,面颊绯红地对我说:“冉丙寅,你好勇敢哦,我好喜欢你呀!”可惜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我只能自嘲的笑了笑,拽着小丿讪讪的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我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面,震得尘土飞扬,恼羞成怒地骂了声:“这该死的沟渠!”我不能骂李玉娜,就只能另找其他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愤闷,其实也有点后悔去她那里瞎卖弄了,丢人现眼呀。
小丿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的问:“什么沟渠?”也不知道他是真迟钝呢还是刚才忙于他事没有看见,不过这样更好,省得他发现我的别有用心之后,对我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闫凹在我们学校的西边,有十几里远。他们村的学生来学校的话就要走一条需要翻岭的土路,这不算是大路,如果绕远的话,是有一条可以过车的大路的。因此这条路上也就从来没有驶过车,只有上学的学生和徒步的人才会走。不过闫凹的学生都是住校生,只有周末才回家,这条路平时也就没有什么人影。
我们的目的地是西岭尖,顾名思义,就是我们村的西边的岭的顶端,海拔只有几十米,不过到岭尖的坡却很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开拖拉机拉一车砖走这里,肯定不会是本地人。
我很惊奇这条路上竟然会有古墓,这要不是被压塌了,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如果死了人,都习惯埋在东岭,那里的地比较好,还算平坦,不像这里,长势不好不说,还全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收麦子都不值得用收割机,油钱都不够。按说这里才是埋人的最佳场所,不浪费土地,还比较清静。但偏偏就这么奇怪,从来没有一家,在这里立坟的。难道是风水不好?我不懂风水,看不出东岭有什么好的,更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好。
冬天总是黑的很早,才五点半,天就已经擦黑了。我们走的很快,还不到二十分钟,西岭尖已经近在眼前了。气温有点低,我们的心却很热,一路上不停的议论着那个还没见到的古墓。猜想着这古墓会是什么时候的,什么规模的,他的主人是什么人等等,里面还有没有什么陪葬品,甚至如果还有陪葬品,我们俩怎么分都进行了协商。
我原以为这个古墓就算不大,但怎么也该有个两室三室的,直到走近跟前一看,真是大失所望,一颗炽热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孤零零的一个墓室,就像我们村老人去世下葬的时候挖的坟一样,简简单单。这能有什么东西,一看生前就是个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