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眼前的墨衣男子乃是当初与钦兰郡主在城门巅峰对决的西凉国君!他当时还笑看那西凉国主被怜紫罗戏耍的模样,今日一见,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这位兄台有事?”南赫熙微微挑眉,“若是无事便不要在这里挡道了,我和王爷许久不见,还要四处逛逛呢。”侧头对着那紫衣女子暧昧一笑。
那笑,在某些人的眼里格外刺眼。他的眼睛在一日之中竟被灼伤了那么多次。那么一个风流男子,搂着他的妃子的腰,冲着他的妃子笑,还自称是她的妃子的夫君。被带了这么一个绿帽子,让他一代君王,情何以堪!
淡紫色面纱下的绝美容颜面无表情。凤眸微眯,死死地盯着西门轩那双放在尚方宝剑之上的手,心中不觉漏了一拍。若是西门轩当真出手,且不说他现在怒气上涌,就连平时自己和他顶多打个平局,如今这般,他轻轻一掌,便可让南赫熙命丧酒泉。
“在下和逍遥王爷有要事商量,不知这位仁兄可否让一步,你改日再与逍遥王爷看望你的兄弟?”语气之中无半点恭谦之气,更无半点儿商讨之意。薄唇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呵,改日,改日他便是朕的皇妃,久居深宫,再无出宫之日。
“不让!”二字铿锵有力,听得人心头一颤。额间青筋暴露,一拳重重地垂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壶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是挑衅。同为男子,眼前之人对怜紫罗的心思,他怎会不知?将自己的夫人拱手相让,有违他“风流十二少”的名声!
微微垂眸,薄唇抿起,她从未见过一向好脾气的南赫熙竟会如此暴怒。眼底涟漪泛着无奈忧愁,摇头轻叹。两个怒气冲天的男子,如同两个蓄势待发的苍狼,一触即发。只可惜,他不是他的对手,他能把木桌拍得震天响,而西门轩仅用一拳便能让那红木桌化为灰烬。
何为红颜,何为祸水,此之谓也!
“不过是借用罢了,何必如此小气?”西门轩漫不经心地将尚方宝剑抽出剑鞘,优雅的如游龙,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浓厚的皇家贵族气息,之中夹杂着些许慵懒。只可惜,他的借用,便不再还回来了。
该死的女人!竟有如此众多的夫君?个个容貌绝美,且不说眼前这个,说不定那是出现的银面男子,并非她的暗卫,而是她的夫侍之一!
南赫熙一脚把桌子踢翻,桌上玲珑剔透的茶杯滚落一地,化作晶莹的碎片发出碰撞的响声。微微昂首,一副大爷的气概:“他奶奶的,本少我不发飙,你当我是病猫啊!本少的夫人说带走就带走啊?”
一个贵气,一个洒脱。一个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皇族之气,一个狭长的凤眸微眯闪烁着地痞之气。怜紫罗薄唇勾起一丝苦笑,果真,他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刀光剑影,西门轩的特点在于他每一招都行若游龙,优雅高贵,总会让人看的陶醉其中,然后在悄无声息中让你人头落地。当他舞剑到最后一刻之时,便是南赫熙的死期。亦或许,身旁的那个人会出手相救,也说不定。
在那尚方宝剑出鞘的那一刻,紫灵剑出鞘。而在下一秒,便是“哐当”一声剑响,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凤眸微眯,后退几步,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不知坠落的,是那尚方宝剑,还是那紫菱剑。
泛着幽幽紫光的长剑被少年一脚踢翻,掉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怜紫罗后退几步,定定地望着坠落于地的紫菱剑,那被一脚踢翻此时暗淡无光的紫菱剑。面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微微挑眉,实在是匪夷所思。
初次见面,他被自己打得吐血,还在床榻之上躺了四五天,若不是清容澈救治,恐怕会缺个胳膊断个腿。如今,不过是近近几日,再会西凉,他竟能一脚踢开自己手中的紫菱剑。可她看的出来,他的武功和以前一般差。
“呐,本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南赫熙扭头,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总不能一直活在王爷的庇护下吧。”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给他俊美的脸庞镀了一层金光,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笑颜,今日一见,竟有着几分落寞。
他和所有男儿一样,一模一样。若是他不生在“风流世家”,而是生在一个书香门。他或许现在是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不会如此臭名昭著。但他不过付之一笑,呐,当采花贼不好么?
西门轩蚕眉紧蹙,但又在瞬间舒展开来,薄唇依旧是那慵懒的笑。呵,庇护?不要她的庇护你会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凌空一跃,那靑墨色的身影犹如一条长龙,刹那间,刀光剑影,尚方宝剑狠狠地落下,直劈南赫熙的眉心。
修长的身形微微后倾,素手微扬,紧紧地握住了那劈向自己的长剑。赤手空拳,硬生生地接住了西门轩的尚方宝剑。长吼一声,额间青筋暴露,被内力震得一直后退,直到抵在墙上。素手依旧握着那柄长剑,眉宇间是不屈的坚毅。
妖红的血一滴滴从他的手心滑落,顺着胳膊滴落在木质地板上,迸溅起朵朵红莲,红的近乎刺伤人的眼。他的手被冲力看的血肉模糊,分明的白骨依旧紧握着那泛着寒光的长剑,西门轩每加一份力,地上的妖艳的血液就多了一大摊。
如此看来,即使是踩死一只蚂蚁,也并非易事!
魅惑众生的脸庞刹那间变得苍白无力,被咬的泛白的薄唇滴出血来,和着手心的血液一齐低落。咬紧银牙,绝不松开半分。艰难地侧头,冲着那罩着淡紫色面纱的女子笑道:“本少就说……本少……本少不在王爷的庇护下,亦能活的。”
“笨蛋!南赫熙你这个笨蛋!”泪水夹杂着苦笑如水晶般的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完全是自找麻烦!为何方才在街上一定要朝自己扑来?为何方才一定要邀请自己和西门轩酒楼一聚?何为方才不让西门轩将自己带走?少了其中任何一个环节,他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