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何太急
天下带着小奶包上街溜达,母子俩一会摸摸这,一会又抠抠那,忽而站在那捏糖人的摊位前,看糖人师傅妙手生花,将一团糖面如何捏成小人,小奶包拿着捏着自己小样的糖人,一口咬掉了头,砸吧着嘴,“真好吃!”
天下看着看着,突然想起那盒子小皮人,小奶包突然无限畅想,“娘亲,我想爹爹了。”
天下瞪眼,“没有娘亲的允许,不许叫他爹爹。”
小奶包听话地点头,又说,“哦,娘亲,我想叔叔了。”
天下思索了一番,“要不,咱俩去京城找他?”
小奶包立马赞同地点头,母子俩又偷偷溜回家,写了封信,大体意思是要离家出走,众人勿挂念,然后带着小奶包,挥挥手,作别了洛阳城的云彩。
回京的时候,正赶上六月九日“鸳鸯节”。
天下回到京城,漫步在充满了欢声笑语的街道,看着有情人相依相偎,忍不住心里开始发酸。
夜空中,有盏忽明忽暗的孔明灯,正缓缓地飘向月亮。
天下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呼吸,只知道要拼命向着孔明灯燃起的方向奔去!因为那里,有她的商君珏!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四年前放孔明灯的地方,看见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正提起笔,在另一盏孔明灯上写下“白天下”三个字的时候,她,流出了幸福的泪水。当孔明灯徐徐升起,小奶包忍不住喊了一声爹爹,商君珏侧过头,伸出手,冲着天下勾唇一笑,说:“回来了?”
天下轻轻地“嗯”了一声,走到商君珏的身边,与他十指相握,一同“看着”孔明灯飘向月亮情若深,不能忘。
一家三口回到那座金璧辉煌的府邸,她眉毛一挑,痞气十足,“啧啧……你现在就一瞎子,我看谁还敢给你送美姬娈童!即便送你,你也看不到!”
商君珏“扫”了一眼隔壁院子,冷飕飕地说:“只怕有些人想把自己当成男侍送给你吧?”
商君珏的话音刚落,隔壁那座宅院的墙头上,突然蹿出一个人影,掷地有声道:“商君珏,你别小看人!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将自己当成男侍送给天下的!这样下作的事情,本少爷不屑为之!”
他新月眼一眯,信誓旦旦道:“不过,本少爷已经立志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采花贼!所以……嘿嘿……”
君梓剩下的话没有说完,立马从更隔壁的院子里飞出一个气急败坏的声影,那身影刚飞出,立马飞出一鞭,“你敢采别人,我就敢采了你!”
君梓大怒,“你你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
慕容央收回鞭子,一脸无所谓,“哼!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这慕容央一路跟来京城,誓必将牛皮糖精神发挥到最高境界!
君梓懒得与她争吵,吱溜一声回屋。
不消半日,又是一脚踹开自家大门,然后深情款款地走向天下说:“我今天做了两道菜,很合你胃口的。不如借此良辰美景,来府中品尝一下佳肴,如何?”
不待天下回答,商君珏便轻佻地回道:“天下只喜欢吃香辣之物,对于那些散发着骚味的东西不感兴趣。”
君梓瞬间暴怒,挽起袖子就要和商君珏武斗。
天下忙将君梓拦下,好说歹说地将他劝了回去,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君梓又去而复返,气势汹汹地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十分霸道地说:“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吃饭!”
天下叫苦连连,小奶包从一旁冲出来解围,“不如阿梓和然儿一起吃饭吧?”
君梓感动得流泪满面,“果然,还是然儿贴心!”
天下摇头一笑,与商君珏携手吃饭去也。
君梓抹黑来访,捅开窗户纸将迷香缓缓地吹进屋子里。
待他确定天下和商君珏都已陷入昏迷之后,这才邪恶地咧嘴一笑,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屋子伸手就要抱走天下。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了他的后背上,慕容央气得牙痒,“你居然真敢背着我采花?”
君梓见好事被人撞破,心中十分不爽,干脆转过身与慕容央吵了起来。
“什么叫背着你,我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你!信不信我立马在这采了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说罢,慕容央一袭鞭子又要甩出来,君商君珏眼见着两人就要动起手,突然睁开了那双虽然失明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喝道:“出去!”
君梓和慕容央对视一眼,立刻抬腿向外走。
边走边打,边打边骂,突然,慕容央伸手往他身上洒了什么粉,香味扑鼻,令人十分发腻,君梓一不小心就多吸了两口,等回过神来,暗叫糟糕,全身竟虚软地倒了下去,体内竟似有团火在燃烧。
慕容央痞味十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小姐说了,你敢采别人,我就敢采你!”
说罢,将浑身发软的君梓往自己院子拖去,留下君梓一路哀叫连连,大呼救命。
天下好奇地翻身起来,推开窗户想要八卦一番,商君珏将她扯了回来,天下嘟着嘴不满,“好歹让我看看,我实在很好奇女上男下是怎样一副光景!”
商君珏气结。
话说自他俩那个以来,一直都是他上她下,每次天下想要夺回主动权,半路都被他喧宾夺主。由于没有实战经验,她实在想要窥视一下这女上男下的姿势,对了,肯定是和书上那幅观音坐莲无异。
商君珏将她八卦的身子给扯了回来,闷声闷气,“睡觉。”
“不要!我要看!”
“听话,睡觉!”
“我不,除非,你让我在上面!”
“……”
第二日,等商君珏看完奏折,实际上是“听”完奏折,回到卧房,没听到天下的动静,伸手朝她的方向摸摸,感受到她依然维持原本的姿势,拢着被子发呆。
他摸了摸她乱蓬蓬的头发,柔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天下发愣的眼神茫然转了一圈,终于落在他脸上,紧跟着眉毛就扭了起来。
“商君珏,”她嘟着脸,“你骗人!”
他愕然。
“昨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商君珏摸了一把发烫的耳朵,昨天……昨天他说了很多话,只是、只是都发生在某种很特殊、很迷乱的环境下,那时候她就是说要他上天摘月亮,可能他想也不想都会答应下来。现在她这么问……他要怎么回答呢?
“你答应我,让我在上面!可你食言了!”
昨天晚上她兴冲冲地等不及他履行诺言,直接扑上去,推之倒之,骑之爬之,啃之摸之……
就在她磨并且蹭,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准备进行最紧要的下一个动作时,他突然难耐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一转,再一翻,她就这么不甘不愿地变成了在下的那个。
“你、你不能这样!你食言!骗子!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
天下奋力挣扎,为了护卫贞洁而宁死不屈。
“下次……下次一定……”
“我真的要叫人了!”某姑娘还在垂死挣扎。
“别闹,别闹……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王爷彻底没了理智。
天下凋零了一夜,白日醒来继续凋零并愤怒着,眼下终于等到商君珏回来,她那凋零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
“你说话不算话!”
“天下,你每次都……我忍不住……”
她那么急吼吼,好像燃起冲天大火似的,结果每次到了关键的地方就停下来,磨蹭迟疑不决,他是圣人才能忍受。
“我不管,你要是胆敢再食言,我就离家出走!”
“……”
天下起身气鼓鼓地穿好衣服,小奶包早就到教书先生那学习去了,隔壁院子传来一声哀嚎,只听君梓一哭二闹三上吊,“天啊,我的贞操啊!”
天下好奇地凑近耳朵,莫不是昨晚,君梓真的被慕容央给吃了?
接着是慕容央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呸,你的贞操值个屁钱,可累惨了本小姐的小蛮腰!”
天下专心致志地听着,实在是太迫不及待了,等了大半日,才减慕容央穿戴整洁,她立马上前,虚心讨教,“央央,这个……女上男下的滋味如何?”
慕容央私底下早就和天下成了好姐妹,是顶顶要好的闺蜜,提起这个脸色一阵煞白,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
“难不成……感觉不好?”
慕容央揉揉依旧酸疼的小蛮腰,对着姐妹倾倒苦水,“天下,你可害惨了我,这男下女上简直就是累死人的活路,弄疼了姐妹不说,害我这腰还酸了一早上,我看以后啊,还是乖乖躺着,被动的为妙。”
天下一听,甚是疑惑,分明那御夫术上所写的观音坐莲应该是件销魂的事,怎么慕容央会苦成这副模样,看着慕容央那煞白的脸,虚软酸疼的腰,心里顿时有了阴影。
是夜,商君珏犹豫着钻进被窝,听着身旁的人没有动静,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又哄又骗,“别生气了,这回,我让着你,让你在上面,如何?”
天下一听,惊得花容失色,“不要不要,我不要在上面。”
商君珏有些诧异,不过心里却偷着乐,终于这只小白兔放弃了在上面的念头,整日心甘情愿做受了,夫妻房事便越发和谐而又销魂了……
某日,商君珏心血来潮,要学着做做那酱汁猪排,天下便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给他递盐巴递酱油,又要指他这样那样,生怕他将厨房给点燃了,商君珏做菜做得相当费神,天下递得手酸了,不满地大吼,“你说你一个瞎子,在厨房里瞎忙活什么?好好当你的摄政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好?”
商君珏放下锅铲,腰上还系着围裙,颇有几分居家男人的味道,“我身残志坚,给然儿做榜样!”
天下气结。
小奶包在一旁鼓掌,“爹爹好样!然儿支持你!”
天下在一旁翻白眼,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
那晚,婢女端上来的猪排做得奇形怪状,小奶包率先夹了一块,咬了一口,汁多味美,鼓着腮帮子拍手,商君珏夹了一块在她碗里,眼里带着期待,“尝尝。”
天下很给面子地咬了一口,这一咬,就不得了,简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猪排,汁多味美不说,这猪排煎得还十分嫩,她砸吧着嘴说,“要是你以后不当王爷了,可以考虑当个厨子!”
商君珏笑着也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喜欢就天天做给你吃。”
天下脸色犯难,“还是别了,每天都给你递盐罐子,我多累啊。”
后来,商君珏的确发挥了身残志坚的精神,自己瞎着眼摸出了盐罐子、酱油、花椒、胡椒等等所有作料,又瞎着眼将这些作料与瓜果肉蔬一通炒,炒出了美味佳肴,吃得她们母子不甚满足,每天晚上都摸着胀鼓鼓的肚皮打嗝。
天下觉得这样十分不好。
一日,二人房事销魂过后,她又提出了建设性的观点,“以后你还是别做菜了,不然我们母子纵欲过度,不知道哪天会被撑死!”
商君珏摇摇头,颇为无奈她的成词。
“那你做?”
天下大惊,“还是别,我做的菜,简直就是难以下咽。”
“知道就好。”
“其实,府上那么多厨子,你天天占着厨房不放,是想让人家喝西北风?”
商君珏点点头,“也对。”
“就是嘛,你一个王爷,有的是钱,不能和别人抢生计,是不是?”
“可是,自从我掌厨,原先的厨子就开始置办食材,那生计,好像可以多揩些油水吧?”
“……”
“所以,君子成人之美,为了让那厨子多赚点,我是不是该继续掌厨呢?”
“……这个……”
“其实,我只是想做菜给你和然儿吃,并没有其他想法。”商君珏突然含情脉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天下有些感动,在黑暗中两两“对望”,竟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商君珏提起天下的下巴眯眼问:“怎么,你还有异议?”
天下忙摇头,赔笑道:“没有,绝对没有!”
商君珏却说:“可是我有。”
天下捂着颤巍巍的小心肝问:“这位大哥,你还有何想法,相与小妹我沟通沟通?”
商君珏勾唇一笑说:“小妹妹,你要记得我十分不喜欢被人通知应该如何如何去做某一件事。”
天下明白,商君珏这是在争夺主权。
天下点头,使劲儿地点头!
商君珏满意地一笑问:“你不累吗?”
天下献媚道:“不累,不累,这样正好活动活动颈椎。”
商君珏意味深长地一笑说:“看来,我刚刚并没有将你的颈椎活动到位。你还没累到?”
天下忙摇头,“累到了,累到了……”
商君珏唇角含笑,眼波激滟地凝视着天下,伸出手缓缓地拉扯掉系在自己腰间的衣带。
天下咽了一口唾沫,低吼一声,扑向商君珏!
商君珏却推拒着天下,戏谑道:“你不是累到了吗?”
天下咬住商君珏的唇,含糊道:“我是说,累到了……个屁!”
商君珏朗声一笑,翻身将天下压到身下,“好,很好。既然娘子不累,那我们今晚就努力一下,争取今年能多增加几双碗筷。”
天下在意乱情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挣扎抗拒,“呸,你都还没娶我过门!”
商君珏沙哑道:“唔,那明日便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