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那块已经结痂的伤疤再次被撕裂,那个血光弥漫的午后再次袭击脑海。
叶氏破产,叶宏光笑着说没事,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可是作为他的妻子,她知道叶宏光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无所谓,那是他二十来年的心血啊,付出了多少汗水,就那么没了,心里肯定难受。
何况——这破产是那么的蹊跷。
她不想叶宏光难过,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也许是她运气太好,居然真的让她查到了内情。
梁氏!把叶氏搞垮的是梁氏,他们买通了商业间谍,一步步把叶氏逼入绝境,最终破产。其中还运用了不少非法的手段。甚至在叶氏破产后立刻封锁了媒体消息,他们是怕引来调查。
白慧不知道梁氏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可是庆幸,私家侦探居然搞到了可以证明梁氏犯罪的证据。
中午,她拿到了那些证据,她要把这些东西给叶宏光,让梁氏付出代价。她坐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对面就是他们的家了。
她记得在过马路时她仔细地看过了是绿灯,可是就当她走到马路中间时,一辆黑色的车子不知道是从哪里驶来的,速度极快,她都能听到车轮转动而带动的而引起的风声。
她几乎傻了,不知道要躲,现在想来,就算当时她记得躲,也躲不过,因为这绝非意外,是有预谋的。
可是就在车子要撞上她的前一秒,一个人影迅速地从对面冲过来,用尽全力狠狠地一推。这一推几乎与车撞上来同时发生,车子带着冲力与她擦身而过,她被撞到了路旁的绿化带里,头磕在了地上,脑子一片眩晕。
她凭着最后一丝神智往马路中间看去。
车子已经绝尘而去,剩下的全是血,满眼的血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她都怀疑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呢?
而那个躺在路中间的人穿着的厚厚的毛衣都被血浸湿了。
那毛衣——灰色的,那么熟悉,那是夏天时她一针一针亲手织出来的。
那人——是她的宏光啊!
他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像——死了。
被这个想法惊到,不,她的宏光怎么可能会死呢,他一定只是晕了,很快就会醒的,他们约好要一起活到八十岁的。
周围渐渐聚满了围观的人群,很吵,可是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努力地移动着身子想要到叶宏光身边去,可是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终是没有爬到那人的身边。
醒来后就听到了从隔壁病房传来的哭声,她拔了吊针,直接就往外跑。
看见趴在床头哭泣的叶青杳和宁澈,她的步子再迈不动一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双手死死地扶住门框,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了,那个最爱她的人就这么走了。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呐喊:“不!他没死。”他只是睡着了,过会儿还是会醒来,抱着她说:“对不起啊,吓到你了!”
是的,他只是睡着了。
她欺骗着自己,这一骗就是六年。六年,她一直不愿面对这个事实。然而,谁也不能一直活在幻想里,人生中也许会有很多事让我们伤心、难过,甚至绝望,我们可以逃避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梦,终归要醒。
今天,白慧也终于醒了。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白慧清醒了。她抱着青杳和宁澈,歉疚的说:“青杳,澈儿,对不起啊,妈妈拖累了你们,这些年吃苦了吧!”
青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苏榭看着这紧紧抱在一起,泣不成声的三人,心里有一块重重的石头终于落下。
白慧松开青杳和宁澈,看着苏榭,心里想,能遇见这样一个人,真是青杳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孙医生看着这次的检查结果,脸上带着笑容。白慧的病基本已经好了,只要再吃一阵子的药,完全调理好,就可以保证再不会复发了。
一家人准备为白慧的康复好好庆祝一番。
苏榭买了香槟,一起聚在别墅里,说是为白慧庆祝,桌上的菜却全是白慧做的。少有喝酒的青杳因为高兴今天也喝了好几杯香槟,脸上很快就带上淡淡的粉红,煞是动人。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十一点过,苏榭要走,白慧却说已经这么晚了,回去都不知道几点了,干脆就留下来吧,说着就让青杳快去收拾客房,她去厨房洗碗。
苏榭不好再推辞,也就留了下来。
白慧在厨房,宁澈已经回了房间,他在客厅里也没意思。干脆和青杳一起上了楼。
客房在青杳房间的隔壁,苏榭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青杳手里正抱着一个崭新的床单,刚把床单放到床上,还没开始铺,就被苏榭从身后抱住。
青杳的身子一僵。
苏榭把下巴搁在叶青杳的肩膀上,他的呼吸间还带了酒味,可是闻起来格外好闻。这酒香让青杳有些醉,就任由他这么抱着。
苏榭一直不说话,青杳紧张起来,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古怪的气氛:“我……我过两天就搬出去吧,妈妈已经好了,我们就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了。”
苏榭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两人面对着面,他的手依然搂在她的腰上,不但没松,反而搂得更紧了,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那么清晰。
苏榭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说:“住在这里吧,这原本就是你的家。”没有等她的回答,苏榭已经俯身低头吻上她粉嫩的唇。
她的口里还有香槟的味道,他细细的品尝着,不放过每一寸领土。喝过酒的叶青杳,身子有些烫,这下在这缠绵的吻中,整个身子更是滚烫。四肢几乎柔化了,脚下一软就往后面地床上跌。
哪知苏榭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随着她一起往后跌。她的手不自觉地搂上苏榭的脖子,两人摔在软软的床垫上。苏榭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肌肤贴合,他的吻一路往下,唇,下巴,脖子,锁骨……
他念着她的名字,像一遍遍的咒语,从她的耳朵传到心尖,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怀里的人面若桃花,他舍不得松开一毫,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去。
苏榭的吻停在她的胸前那微粉的肌肤上,忽然停下,他的声音沙哑:“我……可以吗?”
青杳的思绪已经完全被如此炽烈的吻扰乱,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她问。
苏榭的声音那么温柔:“杳杳,可以吗?”他叫她杳杳,不但不让人觉得肉麻,反而全是让人快要融化的宠溺。
如果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她就太白痴了。青杳的脸霎时绯红。
他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就在她快要点头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咚咚咚!”敲门声在下一秒响起,白慧站在门外问:“青杳,床铺整理好了吗?”
叶青杳扭头看了看那比刚才还要乱的床铺,赶紧推开压在身上的苏榭,硬着头皮说:“好了。”害怕白慧进来,她理了理已经乱了的头发。
白慧似是在听到青杳的回答后犹豫了几秒,然后说:“那我就不进来了,你也早点回房睡觉。”
白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青杳抚了抚胸口,心跳还未恢复平静:“好险。”她无法想象如果妈妈进来就看见她和苏榭那番景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苏榭被她像只逃脱狼群的小兔子一样可爱的表情逗得一笑,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说:“好了,快回去睡觉吧。”
看着凌乱的床铺,青杳说:“可是……我还没把床铺好。”来铺床才是她最初的目的啊!
苏榭也想起她此行的最初目的,笑着看她铺床。
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地锁着,手里拿着床单,想起刚刚那个缠绵的吻,青杳几乎是迅速铺好床后仓皇而逃。
跑到自己房间里,摊在床上,不禁又开始想隔壁的苏榭现在是什么表情,在做什么。
他们只隔着一道墙呢!
正想着,苏榭的短信就来了。
“刚刚你跑的太快,没有机会说晚安,现在补上,晚安!”苏榭靠在床头打完这句话,嘴角露出笑意,他的小兔子看到这条短信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青杳看着手机上的字,知道苏榭这哪里是为了给她说晚安,明明就是为了逗她,怎么刚刚她跑得很快吗?她不觉得啊,只是比平时走路速度快了一点点嘛!虽然被损了,可是这次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回了句:“晚安!”
晚安的拼音拆开——Wan An,Wo Ai Ni ,Ai Ni !
妈妈的病好了,会像以前一样宠溺的叫她的名字;苏榭就在她的身边,爱着她护着她;宁澈也可以如愿以偿地学钢琴,实现他的梦想。
她的世界已经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她很知足,很幸福!但愿,一切可以一直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