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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山收徒

这位弟子俗名姓江,是个落魄书生,心性纯良,悟性极佳,当他接触到仙门道术的那一刹那起,他便知道,长生不老将是自己一生所要追寻的宿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时间,六十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江姓书生出关之时,已经学遍了纯阳子的所有道术绝学,至于对【道经】的感悟,更是由纯阳子日夜看守亲自指导修习,虽然他的道术境界不是太高,但是他对于【道经】领悟的深度,即便是纯阳子都追之莫及。

如此,衣钵既然已经找到了传人,纯阳子终于在含笑中驾鹤西去。

纯阳子死后,江姓书生又花了两百年的时间研究【道经】,并将纯阳子所传授的道门仙法重新编纂,最终修成一卷【玄心道门】的无上心法【九清玉玄决】,以此问道修仙,将其发展成为了与道家仙门【天阳宗】、【剑宫】道法齐名的三大神决之一。

从此以后,江姓书生凭借【九清玉玄决】的无上道术纵横神州,所向披靡,修为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大乘巅峰】境界,距离羽化登仙仅仅只差半步,被誉为五族神帝之后神州第一人。他享年五百七十二岁,一生收徒无数,后世弟子以及对手尊称其为九清真人。

至于当今【玄心道门】的掌门人,正是九清真人的第八位徒弟——道玄真人。道玄真人道法通天,一柄【纯阳剑】使得出神入化,有人说他刚刚达到了【化神后期】,但也有人猜测其早已是【化神巅峰】的修为,只不过因为没有信心冲击【渡劫之境】,所以迟迟不肯突破。

虽是众说纷纭,但实况到底如何说法,纵然外界猜测云云,可是其中隐秘,大抵却也只有道玄真人本人才清楚知晓吧。

青岚空碧,白云悠然,万里一片浩荡。

空桑山,主峰,天峰。

十五年前,自从【玄心道门】在掌门人道玄真人的带领下雄踞空桑山之后,其门人弟子便对这座五族圣山进行了一系列修葺扩建,如今的【玄心道门】弟子按照修炼法门的殊异一共分为五脉,三脉炼气,一脉修剑,一脉藏经。

五脉弟子分别驻列空桑山山脉五座山峰修法炼道,空桑山的主峰叫天峰,由掌门人道玄真人亲自执掌,但凡主峰天峰的弟子,在【玄心道门】内部一般会被称为天脉弟子,天脉弟子主修炼气,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一脉,但只因由掌门亲自执掌,故而其身份地位也要远远高于其它几峰弟子。

至于天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则是各自扩建出一个护山山峰,每一个山峰上面都各自居住着【玄心道门】的一脉弟子。东面的护山山峰叫做灵峰,灵峰上面的弟子被称为灵脉弟子,灵脉弟子同样主修的是炼气,实力虽然不差,但较之炼气三脉的其它两脉而言,却无疑是实力最弱的一脉。

至于剩下的一脉炼气弟子,都居住在空桑山天峰西面的大阳峰上。大阳峰的峰主道号华阳真人,乃是【玄心道门】掌门人道玄真人的六师兄,当年他与【道玄真人】争夺掌门人之位失败后,便在【道玄真人】的派遣下接手治理大阳峰,清风真人道术通玄,修为与掌门人道玄真人几乎不相伯仲之间,故而这些年来大阳峰弟子们的日常修行,在他兢兢业业的监督治理下不断欣欣向荣,最终一举成为炼气三脉弟子中最强的一脉。大阳峰弟子一般被称为阳脉弟子。

除却炼气三脉的弟子以外,天峰南面的护山山峰则是藏经峰。藏经峰弟子主要负责管理和研习门内无上通玄的古经典籍,故而但凡能进入藏经峰的弟子,一般都是【玄心道门】其它四脉弟子中精挑细选出来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们通常会被称为藏经脉弟子。由于藏经脉弟子是【玄心道门】发展壮大最为核心的中坚力量,所以身份地位超然,受到的师门培养待遇也是最好。

介绍完炼气三脉与藏经脉之后,守护【玄心道门】正北面护山山峰的则是修剑一脉弟子所在的剑峰,剑峰弟子又被称为剑脉弟子,相传是延续开山祖师爷纯阳子二弟子衣钵一脉。当年纯阳子亲手杀了堕入魔道企图欺师灭祖的二弟子时,曾有意要将剑脉一并废掉,后来不知缘由为何,纯阳子却又感念与二弟子的往日师徒情分,故而临终之前立下生死门规,但凡【玄心道门】后世弟子,无论门派繁荣凋零,都务必要保住二弟子所修习剑脉衣钵的传承,倘若违背师训者,立杀无赦。

饶是纯阳子有心偏私,想要护佑二弟子衣钵的剑脉弟子,但是纯阳子一死,剑脉弟子就立即再次聚众造反,想要抵制江姓书生九清真人继任掌门之位的大典,由于欺师灭祖的罪责干系太大,九清真人一怒之下被迫血洗了整个剑脉。

逼宫事件之后,二弟子的残余势力几乎被肃清殆尽,而剑脉亦是名存实亡。只因九清真人受制于师父纯阳子临死前的遗愿不得废黜剑脉传承,无奈之下,他只得从自己弟子中选出一位资质上佳生性敦厚的徒弟学习传承剑脉道法。

这是一个令九清真人十分头疼的问题。

虽然追随纯阳子二弟子的剑脉弟子已经完全被肃清了,但是剑脉在名声上却是无疑背负了欺师灭祖的恶名,为了防止【玄心道门】五脉相伤内乱不休,也为了化解平息炼气三脉和藏经脉弟子对于剑脉弟子的排斥与怨念,九清真人思来想去,终于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闭关弟子林大福身上,令其掌管剑脉一切大小事宜。

因为林大福是九清真人最年幼的弟子,排名最末,九清真人担心众弟子对其生出轻视之心,一旦日后驾鹤仙去,五脉嫌隙相生后,难不保剑脉还能延续传承下去。于是他心中略一忖度,随即又将自己的唯一的义女江婉许配给林大福,并亲自主持大婚,以提高林大福在【玄心道门】中的地位。

自此之后,炼气三脉与藏经脉对于往日之事虽然仍旧有些隔阂,但念及江婉和林大福的同门情谊之后,剑脉欺师灭祖的负面影响,才终于渐渐地在【玄心道门】门人心中平息下去。

虽然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但是【玄心道门】对于剑脉千年来发展的关心程度,却是明显大不如前,无论功法、丹药、灵器还是灵兽的供给上,掌门人一向都是不闻不问,只是任其自我发展。

对于这件事,剑脉弟子大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有峰主林大福接手剑脉这几百年间以来,还时常隔三差五地到掌门人师兄那里去闹一闹,大吐苦水。

对于林大福的诉苦唠叨,道玄真人起初还极度重视安慰,但是次数多了,以至于后来都是见怪不怪,每当林大福说道激动处,他都先是安抚几句,然后再给些功法、丹药、灵器和灵兽就打发了。

久而久之,林大福自己也觉得十分没趣,也乐得没人约束逍遥自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后来完全把向道玄真人诉苦的方式,当作一种为剑脉弟子索要门派修炼资源的方法。

对于这件事,阳脉、灵脉还有藏经脉的三脉峰主虽然经常眼红不已,然而妒忌羡慕的心态之下,他们心底暗自对林大福的作法嗤之以鼻的同时,却也怀着怜悯的味道。

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外如是。

九清殿,位于空桑山天峰山巅正中位置,其建筑长九九八十一丈,宽六六三十六丈,高九丈,乃是依据天罡北斗的阵位灵气所建,自十五年前建成以来,便一直是【玄心道门】高层议事的正殿。

殿内金碧辉煌,气势恢弘,七根油红金漆的圆形大柱分别耸立大殿七个方位,连贯起来,刚好撑起整座殿宇。

大殿四周的地方,仙鹤、麒麟、玄龟,龙蛇的雕铸鳞次栉比,随处可见。在它们的正中间,一处开阔的地方,整齐地摆放着四张檀木大椅。

檀木大椅分列两排,数个道童在旁站立,四道身影,此刻正端坐其中。

只见他们有道有俗,形态各异神情不一,或是严肃,或是漫不经心,或是慵懒,或是心急如焚,但不论种种表现,他们的目光却是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约是盏茶功夫后,殿门外脚步声突然淅沥响起,听着脚步声,殿内早已等候许久的四人,几乎同时从座位上起身,略微整理完凌乱的衣冠后,异口同声地作揖施礼道:“恭迎掌门。”

进来那人一身道士装扮,行走之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度。但见他看上去虽是枯瘦身形,年近过百,但却仔细一打量却发现竟是鹤发童颜,精神奕奕。尤其他古井无波的目光中,仿佛大海般深不见底,就似乎已经完全洞悉看破了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神州修真界道教仙门三大门派之一【玄心道门】的现任掌门人——道玄真人。

“都坐下吧,无须多礼。”

道玄真人丹唇微起,中气十足,不过呼吸之间,他已经从四道身影相对而立的殿中穿过,坐到了四张檀木大椅尽头正上方,那张代表着【玄心道门】最高统治权的宝座上。

看着殿中正襟危坐的四人,道玄真人微闭双眼,口中轻问道:“转眼之间,又到了十年一届的收徒时间了,此次收徒事宜的流程,还是依照往日惯例,由大阳峰华阳师兄负责吧!”

说到这里,道玄真人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威严无比的目光缓缓扫过四人,略感忧愁道:“自从十五年前空桑山大战之后,虽然我们【玄心道门】成功雄踞了这座五族圣山空桑山作为山门,但是那一场的战事实在过于异常惨烈,以至于门内年轻一辈中的天才弟子几乎全部陨落殆尽,造成了如今门派发展后继无力的困局。”

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道玄真人继续道:“即便十年前我们有过一次大规模的收徒,但求仙问道讲究的是机缘,方圆万里五千四百七十九名应召前来拜师求仙的凡人孩童中,却只收进了三百一十九名弟子,事隔十年,这三百一十九名弟子中可堪栽培者更是不过七、八人而已。如此窘困的现状,权且不说如何将【玄心道门】发扬光大,只怕三月之后佛、道各大门派齐聚空桑山比武斗法的神州大会,我们【玄心道门】就要失尽了颜面。”

闻言,殿内四人同时一阵沉默,刹那间,气氛沉闷至极。

“倘若只是失了颜面尚且还好说,不过只是面子上的事情,根本无伤大雅。【剑宫】和【天音寺】不用提防,但是只怕【天阳宗】此次野心勃勃,不仅想要在神州大会上打压我们【玄心道门】的威望,恐怕还会力主促成各大门派联盟攻打五族水族幻城的战事。”

说话的人,是个看上去年纪七、八十岁的老者。老者身材高大魁梧,肤色黝黑,身穿一袭黄色道袍,此刻正盛气凌人地端坐在道玄真人身前右边首端的第一张木椅上,由此可知,他的身份地位俨然要比其他三人更加尊贵一些。

“要知道神州大会每六十年一甲子才召开一次,它不仅彰显着一个修真门派的实力和影响力,起到震慑群雄的作用,而且还是各大门派年轻一辈的弟子比武斗法交流修炼心得的平台。故而对于佛、道修两门的修真人士而言,意义可谓是非比寻常。所以我们【玄心道门】这一次十年开山收徒的事,一定要作为门派的重中之重,务必多挑些资质好的弟子,免得被【天阳宗】趁虚而入,胁迫我们一起参与他们再次挑起神州战事的暴行。”

听完这话,道玄真人颔首点头,以示认可。至于殿中座下的其他人,也大都对老者所说的事表示赞同。

“华阳师兄所言不假,神州大会规定参赛选手年纪不得超过甲子年龄六十岁,这次即将召开的大会真要是让【天阳宗】的参赛弟子抢了风头,只怕【玄心道门】在修真界泰山北斗的地位就会受到动摇。”黝黑肤色老者旁边,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秀眉微蹙,显然有些伤神。

中年女子话音未落,又有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自十五年前空桑山一战后,【天阳宗】的力量就发展壮大的极为迅速。这些年来,由于【天阳宗】掌门紫薇真人闭关修行对于门人不加约束,以至于【天阳宗】弟子经常外出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引得修真界无数门派愤慨难平。只不过很多门派摄于【天阳宗】的实力,大都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要是以后都让【天阳宗】弟子骑在我们【玄心道门】弟子的头上拉屎撒尿,老夫代表藏经脉弟子第一个不答应。”

面对他们二人的话语,道玄真人不温不火,只是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藏经脉峰主冠长空,又看了看【玄心道门】五脉峰主中唯一的女子云露真人,而后却把目光落在两排桌椅左端最末位,自始自终保持沉默心不在焉的那名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身着一身青衣,体态臃肿,略显肥胖,他看上去虽然不过四十左右,但是头上道髻中的头发,却是已经花白了一大半。饶是如此,可他的目光却是炯炯有神,仿佛焕发着惊人的神采与光芒。

“大福师弟,对于三月之后神州大会这件事,你们剑脉是如何看待了?”道玄真人笑着问道。

【嘿嘿嘿——————】

这话刚一问出,中年男子尚未回答,大殿之内,就已经突然传出了两道不深不浅的偷笑。

听着笑声,林大福先是瞪了一眼大阳峰的华阳真人和藏经峰的冠长空,然后极不情愿的回答道:“回禀掌门师兄,这一次我一定竭尽全力,让剑脉弟子在神州大会比武斗法的初试中,必须撑过第一场比赛。”

【哈哈哈——————】

林大福话一说完,刚才大殿内的两道偷笑就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变成【哈哈】的狂笑声,此情此景,看着华阳真人和冠长空滑稽的表情,即便道玄真人和云露真人有心避嫌,却也终于被逗得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对于大福师弟你的能力,师兄自是放心,只不过十年前的那一场收徒中一共分配拜入你剑脉的七十八名弟子,可如今他们却是没有一人突破练气层达到筑基修为,这样的实力,若是参加神州大会,只怕——————”道玄真人依旧笑着问话,只是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担忧。

目睹这一场景,林大福当即脸色一红,恨不得此时能在殿中挖个洞钻进去。

“笑什么笑,不就是从来没有在神州大会上赢过一场比赛嘛,有什么好笑的?这一次的神州大会,我们剑脉弟子就要给你们赢一次看看。”林大福被几位师兄笑的有些难为情,心中尴尬之下恼羞成怒地暗暗骂道:“一群不中用的臭小子,害的为师丢人都丢到家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哈哈——,大福师弟,你说这话都说了三百年了,期间五届神州大会中,你们剑脉弟子有哪一次是撑过第一场比赛的?”大阳峰华阳真人露出生平极为难得笑容,嘲讽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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