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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话 迟暮的老人

护霜云映月朦胧,陌上苍麟卧古丘。

修罗门断刃山,一边是湮埋在夜色下的粗粗郁郁的树木,而另一边则是宛如利斧竖劈而成的垂直峭崖。今晚的月亮有点朦胧,恍如薄纱般的云雾配上朦胧的月光,把断刃山的一草一木模模糊糊的勾勒出来,山崖前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他静静地站在山崖面前,面无表情,出神地看着远方的云际。

离兽潮迁徙结束已经过了两天,但是凯乐,却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展示此次成果。那张冷峻倔强的瘦削脸庞和冰冷的眼眸下暗含的热情,是此时的妖天最想看到的。哪怕凯乐一无所获,他也只会故作严厉的批评教导一番,然后看着凯乐陷入自责之中,满意而归。

这是一个慈祥而又严厉的长者都会做的事情,即使他是妖天,那个在主位面威名远播的血魔,那个高高在上的修罗门主,那个面对凯乐慈眉善目的老人。

过了兽潮迁徙,兽族位面又会回到以往森严的统治当中,在四大神兽坐镇的兽族位面,除过兽潮迁徙这一特殊时段,兽族位面就会回复到他们的闭关封国,是不允许人类踏足他们的领域,种族之间的互相防备,让兽族位面在人类的眼中,成为一个不敢踏足的禁忌之地。

“老夫的决定错了么,难道我亲手将最后一个魔族的后裔埋葬到了不白之地,妖天啊妖天,你太心急了………”往日的自信强势,变成了此时的落寞沉寂,此时的妖天,就像一个接近迟暮的老人,那么的力不存心。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出现在了妖天身后,看着妖天落寞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疯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要天缓缓转过身,勉强收起先前的失落表情。

“你也不是也没睡么,人老了,睡眠时间也少了,我想趁着还能走动,过来看看这边的风景,断刃山还是这么漂亮,仿佛一个孤傲冰冷的佳人………”老人慢慢走到妖天身边,和他并排而立。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妖天知道这个老伙计不会有如此雅兴,深夜还要来到断刃山,而目的仅仅是观赏夜色。

“两条消息,不幸的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关于凯乐那小家伙,另一个,则是与两个多月后的门派新晋大赛有关,你先听哪一个?”老人并没有看妖天那强作平静的苍老表情,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好像是在看风景,又好象是在,发呆。

“哦?有凯乐的消息了?先说说他吧。”妖天听到有关于凯乐的消息,先是一喜,然后又快速的沉下,因为他听到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凯乐在兽族位面,一直和一个天机门门人在一起,兽潮迁徙开始的时候,发生了噬神鼠群迁动,不幸的是,凯乐和那个天机门人也卷入其中,最后并没有逃脱出来,而且最后在凯乐的方向还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上述的情况,被我修罗门的一个弟子恰好碰到。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老人说到此处,原本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疑惑。

“噬神鼠……..该死!噬神鼠,以其庞大的数量和疯狂的破坏力著称,即使是在兽族位面,都是谈虎色变的存在,据我所知,五行之中,没有一个元素完全克制与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情况就有点不妙了……”当妖天听到噬神鼠这三个字,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非常难看。

“可是老妖子,凯乐他可是有‘风萧乱影’在手,上次在选拨大赛上他所施展的身法,已经达到了只有魂斩以上修为才能做到的瞬移,我想对他来说,逃脱噬神鼠群,并不是什么难事…….”老人转过头来,眼神收缩,意味深长地看了妖天一眼。

“你的意思是,一切与那个天机门门人有关?”妖天的脸色出现一丝难堪,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要知道,主位面九大门派,表面上风平浪静,两不相犯,但这是由于三十年前的那场大乱,各大门派大都元气大伤,已经承受不起战乱所带来的伤亡,所以才被迫签订了一些合约。但是你忘了我们先前的敌对关系了么,九大门派相互竞争,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我们的门人,被其他门派残害的还少么……..一纸合约,终究解决不了利益冲突,你要知道,每年的血丹,数量都是固定的。而血丹的分派方式,除过每年每个门派的贡献度之外,就是每年的门派新晋力量争霸大赛。凯乐在是我们修罗门今年新进弟子中的佼佼者,除掉他,对谁有利,你心里应该清楚。”老人说到此处,眼里透出一股寒意。

“额………..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妖天低头沉思了良久。

“目前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很快就会传播开来。怎么?”老人从妖天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马上封锁消息,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想这件事情成为我修罗门和天机门交恶的导火索,孰轻孰重,老疯子,你难道分不清楚?”妖天的表情顿时严肃下来,目露精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老人,强光不容直视。

“老妖子,你……..好了,我知道了。”鹤发童颜老人只感觉内心一阵沉重,妖天竟然对他动了元力威压。在最近的几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那个手起刀落,疯狂收割生命的绝世血魔。

妖天缓了一口气,表情回复到以往的平静:“老疯子,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在别人眼中,我妖天老了,软弱了,回不到从前了。但是你想想,三十年前的那场大乱,多少英魂豪魄惨遭陨落,战争好不容易离我们远去,我们难道还要唤回他么?够了,死的人还不多么?师傅他老人家不惜自己性命阻止那场战争,最后将门主之位传授与我,就是想让我传承他的意志,我不想修罗门的弟子再次卷入残酷的战争,我坚决不答应!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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